（本章偏日常和調(diào)查分析）

慣例來說，從4月29日開始，到5月5日，是日本的黃金周。

駒込學(xué)院大抵是被折騰得絕望了，干脆放棄了掙扎。

好不容易重新上兩天課，就到周六日了，然后周日晚就碰到了椿山莊事件。

連學(xué)校都成了“掩護(hù)區(qū)”。

這還上個錘子課啊。

于是無奈直接擺爛，宣布明天不用上學(xué)了，一直放到5月5日，來個超級加倍黃金周。

順便進(jìn)行網(wǎng)課的籌備，這樣以后再出什么意外，就直接一起上網(wǎng)課吧。

于是幾天下來，東山獨玩了個爽。

“哥我臉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飛機上，哼著歌的東山獨突然感覺渾身不自在，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是東山慎在皺著眉頭看他。

血脈壓制被喚醒，東山獨說話都降了幾個調(diào)，小心翼翼的。

“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你。”東山慎點頭，干脆直接。

“請問！”東山獨正襟危坐，準(zhǔn)備迎接問題的拷打。

“上周末的時候你是不是又在祈禱學(xué)校停課？”

“啊，你怎么知——怎么可能！放假太多還是不好的，這個道理我明白！”東山獨義正言辭。

東山慎也明白了，沒跑的事。

可惜他用蘊靈火眼探查過很多次，這都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二生，沒有什么超凡能力存在。

看來學(xué)校注定流年不利。

今天是30號。

東山慎是個頗有良心的人。

他一直都記得找機會把上田養(yǎng)志的骸骨拿回老家入土為安這件事。

所以在得到了能夠化作黑霧的能力和“洞主令”這個隨身空間后，就計劃好了趁著黃金周去一趟名古屋。

而三重縣也屬于名古屋都市圈的一部分，并不遠(yuǎn)，在度假的時候順便就可以把上田給埋了。

不枉上田兢兢業(yè)業(yè)給他打了不少工。

“尊敬的旅客，歡迎搭乘本次航班.”

飛機要起飛了。

東山慎看向自己旁邊，小臉繃緊的千葉。

“確定沒事？”東山慎感覺自己可能要準(zhǔn)備一個嘔吐袋。

“沒死。”

千葉難得開起玩笑。

坐飛機是東山獨喜歡，他才選的，不然坐新干線還更方便一些。

但沒想到千葉貌似有一點飛機恐懼癥。

“你昨幾點睡？”

“比較晚。”

“不困？”

“我熬夜時候看到了一個講述墜機事故的視頻，看完之后，又給我推了兩個。”

“.”

希望你不是又一個“心想事成”的東山獨。

“你的不晚指的就是一直看到了天亮？”

“.嗯，后面給我推的是荒野求生和海上漂流。”

“感覺我們墜地的可能性比較大。”

“確實。”

“有生還記錄嗎？”

“有，概率是”

聽著這兩人一本正經(jīng)的離譜對話，本來還興致勃勃計劃的東山獨已經(jīng)想下機了。

果然他還是太正常了，才無法融入。

飛機駛?cè)肱艿馈?/p>

千葉默默地盯著東山慎。

東山慎想了想：“聽說抓橘子可以緩解緊張。”

“沒有橘子。”

“抓點別點也一樣。”說著抓起她的手，“你看，手握起來的話，是不是跟橘子差不多。”

“嗯。”千葉眼神側(cè)過，“比橘子好。”

今天天氣很好，不過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東山慎就是個行走的氣候娃娃，今天心情很好，他決定放晴。

一個小時后。

飛機最終沒有墜機，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有意外的話他買票那天就能算到自己的吉兇了。

“我要吃鰻魚飯！吃兩份！”

這是東山獨下機后的第一句話。

為期三天的度假正式開始，度假完成之后，月度游戲也差不多迎來刷新，完美的銜接。

真是羨慕其他玩家們緊張刺激的生活，又是爬山涉水，風(fēng)餐露宿，又是血流成河，十步一人。

不像他，只能度度假，吃吃喝，看看景，沒什么特別的節(jié)目。

“別喊了，走快點。”

“啊哦！等等我，哥！”

拎著三個人份行李的苦力東山獨努力在滿是人的機場跟上哥哥的背影。

“等等我！別跑那么快啊！”

黑崎有點繃不住了。

特么的平盛龍你這家伙三天不睡覺怎么還能跑這么快，嗑藥的威力就真的有這么強嗎？

他都有點想嗑一顆看看效果了。

喘著粗氣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平盛龍沒有絲毫停留，一踩油門就開了出去。

艱難綁好安全帶，黑崎有點生無可戀地抬頭。

“你這接了個電話就跑的習(xí)慣能不能改一改，先和我說一聲要死嗎？”

“好想放假啊好想好好痛快地睡一覺啊”

“所以這次又是那個妖霧在哪里行兇了嗎？”

黑崎在那干嚎。

官方目前給巖崎浩輔安的代號是黑袍妖霧，一如既往的粗暴簡單，看到代號就能聯(lián)想到大差不差的形象。

原本他在暗處獻(xiàn)祭，已經(jīng)有調(diào)查組隱隱查到了這些所有受害家族都跟荒川龍爪組有關(guān)。

而自從在椿山莊大開殺戒之后，妖霧就徹底不再裝了，幾天時間內(nèi)，多次出現(xiàn)。

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他針對的對象已經(jīng)不是荒川龍爪組關(guān)聯(lián)的家族了，因為那些家族基本都死光光了，調(diào)查組想要伏擊都沒有辦法。

他開始轉(zhuǎn)向了對一些臭名昭著的幫派動手，讓官方的人疲于奔命。

直到昨天才終于安穩(wěn)了一宿。

“藥效快到了，我要去睡覺。”平盛龍瞇著眼睛，頭有一點一點的趨勢。

黑崎瞬間精神：“睡覺都要這么趕時間？要不我來開？”

“不用，快到了。”

車子一個漂移，穩(wěn)穩(wěn)停在了一間旅館的停車點。

平盛龍剛剛熄火，正準(zhǔn)備開門，就忽然閉上了眼睛，頭砸在了方向盤上。

“不是哥們！你耍我呢？！”

黑崎看著睡得死死的平盛龍，覺得要是他保持這個姿勢睡上一天的話，怕是起不來了。

“誰讓你是組長，我是顧問。”

黑崎只好別扭地將他從車上拽了下來，背著來到前臺，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開了一間雙人房。

“三天沒睡，起碼也要長睡個一天一夜吧，這也算放假了。”

黑崎顧問將平盛龍扔到床上，自己躺去另一張床。

給中島他們發(fā)了條信息，正想著美滋滋地利用這難得時間好好也跟著補一覺，卻發(fā)現(xiàn)翻來覆去的，竟然睡不著了。

滿腦子都是這幾天積攢的還沒好好完成整理的線索。

他無奈的爬起來，看著平盛龍那睡死的臉嘆了口氣。

“上次我們的分析比試就算是打平吧，那這次，贏的人只會是我。”

“因為我把你睡覺的時間拿來努力了！”

他坐到桌前，拿出筆記本，開始埋頭整理這些天的線索。

日落月升。

當(dāng)黑崎整理出一條脈絡(luò)之時，只睡了半天的平盛龍醒了。

“只睡了半天？”黑崎打了個哈欠。

“嗯。”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平盛龍看樣子還沒完全清醒，呆呆地盯著墻壁上的開關(guān)發(fā)愣，好幾秒才有下一句，“你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你不餓？”黑崎準(zhǔn)備先點個外賣。

“不急。”

“好吧，不算新發(fā)現(xiàn)，只是重新理了一下思路，里面或許有你已經(jīng)想到的。”

黑崎清了清嗓子。

“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完全就是被牽著鼻子走。這種情況讓我想起了以前的隨機殺人事件、隨機可樂投毒事件，現(xiàn)在是可以用AI大數(shù)據(jù)來進(jìn)行破獲，這也是近些年來隨機事件沒能再囂張多久的原因。”

“可對應(yīng)的，這次的敵人不是普通人，是擁有了幾乎無孔不入能力的超凡者。”

“他不對我們這些調(diào)查人員出手，更多可能是單純的出于不屑。”

“可一旦我們對他有所威脅，他絕對不會留情。”

平盛龍點點頭，大腦慢慢恢復(fù)了運轉(zhuǎn)：“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也必須掌握針對性的能力，否則光是找出對方并沒有太大用處。以妖霧這樣的能力，隨時可以逃竄到任何一個地方。”

“我和調(diào)查本部的人聊過，他們也是這個看法，對于可疑的人員，都只是進(jìn)行了公式化的調(diào)查，不敢太過深入。”

“官方已經(jīng)和阿美在研發(fā)針對性武器了，不用多久應(yīng)該就能有進(jìn)展。”

黑崎躊躇了下，對剛剛平盛龍說的沒太在意：“我有個猜測，但可能有點離譜。”

“我已經(jīng)看過三份論證超凡來自外星球的報告了。”平盛龍揉揉眉心，那些報告是調(diào)查本部的各路專家寫的，有的還行，有的純粹污染數(shù)據(jù)庫。

他不信黑崎的猜想能比他們更離譜。

“前幾天，淺野提到的野比跟他聊的游戲，有沒有可能真的是一個游戲？”

“.”平盛龍沒有回話，只是這么看著他。

黑崎拿起筆記本，將自己畫出來的時間線遞給他。

“大塚奈月，她進(jìn)入地鐵之后的遭遇幾乎和野比跟淺野討論的游戲內(nèi)容一致。”

“這張照片，是從列車車廂廢墟當(dāng)中復(fù)原的時間留言筆跡，跟二人的描述完全一致。”

“2031年的是大塚她們留下的，2037年是野比跟淺野說過的時間。”

“而根據(jù)野比和淺野交流過的劇情，他操縱的角色是一個準(zhǔn)備和妻子慶祝結(jié)婚紀(jì)念日的男人，這設(shè)定跟那張賀卡的主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這一點你肯定也已經(jīng)想到過，野比跟淺野所說的那個游戲，里面代入的視角就是那個男人。”

“他還提到過一個白裙少女，你不覺得描述得跟大塚奈月在地鐵空間死去的朋友很像嗎？”

“那么這里有兩種解釋。”

“第一，野比他通過某種媒介——游戲或電影，經(jīng)歷了那段過去。并且他得到騎士的力量也與之相關(guān)，在通關(guān)之后，他根據(jù)列車上的時間留言，推算出了蜈蚣列車出世的時間，所以他才會給警視廳警告，并且坐上日比谷線的列車。”

“因為里面牽扯到了解謎，野比用的也是游戲的解釋，所以我更傾向于就是以游戲的形式進(jìn)行。”

“當(dāng)然，像是成為一個第三者，向過去的人提供解謎幫助，也不是沒有可能。”

“第二，野比這一切都是在做夢，一個他分辨不清真假的夢，于是才向淺野求助，而他在夢結(jié)束之后，就獲得了騎士的能力。”

黑崎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灌了口水，等平盛龍消化得差不多了，才繼續(xù)說道。

“然后，重點是野比跟妖霧相互認(rèn)識！而且看樣子還有過不少交流，那么是不是可以這么認(rèn)為”

黑崎雙手抓住了平盛龍的肩膀，緊張地盯著他，

“他們二人的能力，同出一源。”

“都是通過類似的經(jīng)歷獲得的，而且像這樣的人，不止兩個。”

平盛龍沒有說話，大腦在分析黑崎話里的邏輯以及后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么這個游戲是誰組織的？有多少位玩家？是怎么挑選的玩家？涉及的范圍如何？

越分析，就越有更多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甚至讓人心生無力。

光是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超凡他們都沒辦法解決，而能夠掌控玩家，把歷史和現(xiàn)實當(dāng)成游戲的存在，又該怎么面對。

這個猜想幾乎就是生造出來了一位“神明”。

一個誰也不知道祂在想什么，是何用意的神明。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妖霧雖然濫殺，可并沒有真的殺個不停，他們相互之間也并非合作關(guān)系，像騎士不就現(xiàn)身阻止了嗎？”

“所以這說不定是我們的機會.”

黑崎臉上沒有丁點絕望，反而充滿了興奮。

剛剛的疲憊一掃而空，他還能再分析十二小時！

平盛龍慢慢合上黑崎的筆記本，遞回給他。

“你的這個理論盡快整理一份報告出來，如果沒有邏輯硬傷，并且得到驗證的話，你的這份理論以后就是超常對策部的基礎(chǔ)，所有人都會按這個方向調(diào)查。”

“而你，就是理論奠基人，可以想個好聽點的名字。”

黑崎擺擺手：“我不關(guān)心這個，報告能不能不寫？或者你幫我寫？而且這些分析要是給了調(diào)查本部不是有更多人跟我們搶資源嗎？”

“.你知道為什么有那么多專家發(fā)各種各樣的研究報告嗎？”

“這不是他們的工作嗎？”

“不全是，如果報告經(jīng)過分析具備價值的話，是有獎勵的。”

“.那像你說的，成為基礎(chǔ)理論的話，能獎勵多少？”

平盛龍起身，拉開窗簾，隨便指了指一棟高級塔樓公寓。

“除去職務(wù)提升帶來的收益外，至少能買一套那樣的公寓，剩下的錢夠你交一輩子管理費。”

“你幫我寫出來，我分你一百萬。”

“.”

有盟主得加三更吧，慢慢還，慢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