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板垣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無力，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我們……敗了……”

這兩個字，仿佛耗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

作為一名驕傲的帝國將軍，作為曾經狂妄叫囂要滅亡龍國的侵略者，板垣征四郎從未想過，自己會品嘗到如此徹底的失敗。

倒不是板垣輸不起，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只是他難以接受，這般慘酷的失敗。

明明他已經足夠重視敵人了，明明他已經拼盡全力了，明明他的兵力遠超敵人……

可依舊是失敗，任憑他如何拼盡全力，依舊是難以撼動敵方。

巨大的差距，讓他感受到了無比的絕望。

他一次又一次的拼盡全力，賭上一切，敵人卻一次又一次的粉碎他的希望。

這種失敗，比死亡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師團長閣下！我們……我們撤退吧！”

宮野道一再次開口，聲音帶著哀求。

他真的害怕了，他不想留在這里等死。

再不撤退，恐怕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撤退……

板垣征四郎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撤退？

現在，還能撤退得了嗎？

對方的坦克部隊已經徹底撕開了他的防線，步兵也緊隨其后，全面壓上。

一旦下令撤退，只會變成一場潰敗，一場更加慘烈的屠殺！

但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面對此等局面，他早已無計可施了。

他能夠用上的辦法，已經全都用上了。

而剩下的辦法只有一個，那便是死戰！

和敵人死戰！

可他難道真的要在這里，和劉文鋒的351旅，拼個魚死網破，全軍覆沒？

不！

他不能接受！

他還有著自己的理想，他有著不能輸的理由！

即便是眼前的局面讓他絕望，可他卻依舊還抱有那么幾分希望。

眼下，自己的確是敗了，但他也并非是完全就沒有機會了。

畢竟不是他太弱，而是敵人太強了。

希望……希望寺內壽一司令官能夠體諒這一點吧……

“撤退……”

板垣征四郎終于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一絲解脫般的輕松。

既然已經無法挽回敗局，那就只能選擇保全實力，等待日后卷土重來。

“命令……”

他閉上眼睛，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再次開口。

“全軍……立刻撤退！”

“放棄所有重裝備！輕裝撤退！能跑多快跑多快！”

“命令各部隊！自行突圍！分散撤退！”

“能逃出去多少，就逃出去多少吧……”

“哈依！”

宮野道一如蒙大赦，立刻轉身去傳達命令。

撤退的命令，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日軍殘余部隊中蔓延開來。

原本就士氣崩潰的日軍士兵，聽到撤退的命令，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他們丟盔棄甲，爭先恐后地向后方逃竄，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

坦克不要了！

大炮不要了！

傷員也不要了！

什么軍人的榮譽，什么武士道精神，在死亡的威脅面前，統統被拋到了腦后。

他們只有一個念頭：逃！逃離這個地獄！逃離劉文鋒的351旅！

盡管他們先前展現的無比的瘋狂，看上去個個都瘋狂的如同野獸一般，悍不畏死。

然而，當他們看到他們的同僚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卻未能撼動敵人半分的時候。

他們就是真的怕了！

在這種時候，他們就會懷疑，懷疑他們的犧牲，是否真的有意義，懷疑這場戰爭……他們是否能夠取得最后的勝利。

當這樣的想法在心里滋生的時候，他們就會害怕。

……

“旅座！鬼子要跑！”

鐘樓上，楊鍇興奮地指著遠處潰逃的日軍。

劉文鋒放下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跑？跑得掉嗎？”

“傳我命令！”劉文鋒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殺意。

“坦克部隊！繼續追擊！不要停！”

“步兵！跟上坦克！擴大戰果！”

“今天！我要讓板垣征四郎知道！膽敢入侵我龍國土地者！必死無疑！”

……

劉文鋒的命令下達，裝甲部隊以及城中的步兵部隊，全部出擊，追著撤離的日軍，窮追猛打！

“殺——！！”

“殺——！！”

“殺——！！”

351旅的將士們，再次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

他們如同下山的猛虎，追逐著潰逃的日軍，一路猛沖！

T-34坦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履帶飛速轉動，碾壓過一切阻擋之物。

坦克上的機槍和火炮，依舊在不停地開火，收割著日軍潰兵的生命。

步兵們端著56式自動步槍，緊隨坦克之后，一邊追擊，一邊射擊。

子彈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啊——！別追了！別追了！”

“噶桑！救救我！”

“我投降！我投降啊！”

絕望的慘叫聲，求饒聲，響徹在曠野之上。

但回應他們的，只有冰冷的子彈和無情的履帶。

劉文鋒早已下達了命令，此戰，不留活口！

追擊！追擊！再追擊！

351旅的將士們，殺紅了眼，他們要將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徹底傾瀉出來！

從嶧城城外，一直追擊到十幾里開外！

沿途之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日軍丟棄的武器裝備，鋼盔，背包，散落得到處都是，如同垃圾一般。

原本氣勢洶洶前來圍剿劉文鋒的板垣兩個師團主力。

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被打得嗷嗷直叫，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這場面，讓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無比的震撼和……解氣！

這，才是打鬼子該有的樣子！

……

夜幕降臨，殘陽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之下。

嶧城城外，一片狼藉，硝煙彌漫。

351旅的戰士們，開始打掃戰場，清理戰利品，救治傷員。

空氣中，彌漫著勝利的喜悅，以及淡淡的疲憊。

指揮部里，燈火通明。

劉文鋒坐在桌前，仔細地審閱著各部隊上報的戰損統計。

今天的這場戰斗，351旅以極小的代價，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擊潰日軍兩個師團主力，斃傷敵軍超過一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