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岳母如此不上道兒,劉斐有些著急。
他索性不再兜圈子:“岳母,自從上次接月月回去,我就辭了原來的工,如今已經(jīng)賦閑在家兩個多月,家里早已入不敷出。
若是我再賺不來銀子,家里的日子實(shí)在過不下去了?!?/p>
許氏挑眉:“然后呢?”
她自然清楚劉斐的意思,只不過,她家的豆腐生意已經(jīng)有五個人去各個地方售賣。
麥禾村周邊只有這么多的村鎮(zhèn)。
豆腐軟嫩,運(yùn)輸?shù)臅r候根本不適合長途顛簸。
若是走得太遠(yuǎn),一方面是擔(dān)心天氣熱不容易存放,另外就是,豆腐在路上都顛碎了,還如何售賣?
因此,許氏一直沒有發(fā)展更多人去售賣豆腐的想法。
尤其是她懂得樹大招風(fēng)的道理。
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鄉(xiāng)下人,賺來的銀錢夠一家溫飽,日子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沒必要太過于招搖,這樣容易遭人惦記。
劉斐若是好樣的也就算了,即便不能讓他出去賣豆腐,也可以請到家里來幫忙。
正好,她的豆腐坊還缺一個人手。
可看劉斐這樣子,當(dāng)初給月月找婆家的時候還真是瞎了眼,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是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
這豆腐生意做起來不容易,許氏可不想弄個小人來自家做工。
但想到自家女兒還要跟劉斐過日子,許氏就有些為難。
自己不幫,女兒的日子也過不好。
幫?
她若是讓劉斐來家里上工,就相當(dāng)于引狼入室。
思來想去,許氏有了其他想法,但她要跟兒子和兒媳商量后再定奪。
劉斐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但他并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岳母,我是想著,您能不能教我做豆腐,這樣,我也可以多賺些銀錢養(yǎng)家糊口?!?/p>
許氏:“……”
蘇韻婉:“……”
婆媳倆皆是一陣無語。
她們以為劉斐說了這么多,是想和幾個唐兄弟一樣,來她們家進(jìn)豆腐去遠(yuǎn)些的地方售賣。
萬萬沒想到,這家伙胃口如此大,竟然大言不慚的張嘴就要做豆腐的方子。
這下,蘇韻婉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她冷笑一聲說道:“大姐夫,想必大姐沒有跟你說清楚,這做豆腐的方子,是我從娘家?guī)淼摹?/p>
如今雖然是婆婆在做,但我才是這豆腐方子的真正主人。
你大言不慚的討要舅弟媳的方子,就不怕被人知道了笑掉大牙嗎?”
蘇韻婉的話音剛落,何項(xiàng)北就提著兩只活蹦亂跳的野兔回來了。
還沒走進(jìn)客廳,他就聽到自家媳婦兒的聲音。
他大步邁進(jìn)客廳,不悅的盯著劉斐:“怎么?大姐夫這是在惦記我媳婦兒的豆腐方子?”
看到何項(xiàng)北,劉斐心里多少有些懼怕。
但是他已經(jīng)看到了豆腐的利潤,就不想無功而返,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項(xiàng)北,我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嘛,家里已經(jīng)沒米下鍋。
便想著家里正好有這樣的營生,才過來求助的?!?/p>
何項(xiàng)北不屑道:“你堂堂七尺高的漢子,無法養(yǎng)家糊口,竟然還有臉說出來?”
“這……”劉斐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沒想到,何項(xiàng)北會如此下自己臉面。
何項(xiàng)北冷哼一聲:“不要以為可以拿捏我大姐,就可以到何家來打秋風(fēng)。”
他是絲毫不給劉斐面子,這種無能又自私的男人,何項(xiàng)北沒揍他一頓就已經(jīng)很仁慈了。
劉斐被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由得目光看向何月月。
何月月清楚,劉斐這是讓她開口的意思。
這種事情她本來就不贊成,又怎么可能替他說話?
可劉斐那眼神中明明就帶有警告的意味,如果她不幫忙,恐怕回去婆家也沒好果子吃。
劉斐自從辭掉隔壁鎮(zhèn)上的工后,整日賦閑在家,倒是沒對她動過手,可時而惡語相向,讓她覺得自己都有些不認(rèn)識這個人了。
何月月甚至在想,難道這才是劉斐的本性?
想到這些,何月月的眼中有淚水打轉(zhuǎn),強(qiáng)忍著沒有流下。
她倔強(qiáng)的不肯開口幫劉斐說話。
劉斐有些急了,顧不得還有岳家人在場,輕聲提醒道:“月月,難道你不想過吃飽穿暖的好日子嗎?”
何月月:她當(dāng)然想過上好日子,可她卻不想以這樣的方式。
況且,她早已有了別的心思……
“相公,剛剛弟妹已經(jīng)說了,這做豆腐的方子是她的,我不可能開口討要弟妹的東西。”
劉斐被這話氣得臉色鐵青,猛地站起身:“何月月,你嫁入劉家,就是劉家人,難道就不該為家里生計(jì)努力嗎?”
對何項(xiàng)北他不敢造次,但對待自家如同軟柿子一樣的媳婦兒,劉斐可沒那么多顧忌。
他也要讓何家人看看,何月月怕他,如果你們不幫我,何月月在劉家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這點(diǎn)拿捏人的小把戲,怎么可能讓許氏與蘇韻婉妥協(xié)?
許氏指著劉斐不悅道:“劉斐,你一個男人,竟然讓妻子為家里生計(jì)努力,這樣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
現(xiàn)在若是何月月說留在娘家,許氏肯定會一口應(yīng)下。
什么被休,什么和離,這些名聲都無所謂,只要女兒能夠下定決心,她這個做娘的都會支持。
自己這一輩子已經(jīng)夠苦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如此。
但是,這種話作為母親,許氏是不會主動說的,全看何月月自己的態(tài)度。
讓人意外的是,何月月這次并沒有像曾經(jīng)那般軟弱。
“劉斐,我要跟你和離?!?/p>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何家人都知道何月月性子軟弱,甚至被劉家人拿捏得死死的。
他們?nèi)绾味枷氩坏?,何月月只是離開何家兩個多月的時間,人就變了。
由此可見,這段時間她回到劉家的日子有多不順?biāo)欤拍馨岩粋€口口聲聲要跟劉斐好好過日子的人,逼到想和離的地步。
劉斐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久,他才不可思議的看著何月月。
“你是不是瘋了,我們?nèi)兆舆^得好好的,就因?yàn)槲蚁蚰隳锛矣懸獋€豆腐配方,你就要和離?”
說著說著,他冷笑了幾聲。
“呵呵……自古以來我就沒聽到過有什么和離一說,你若覺得我劉家廟小,我可以給你休書一封,總之,我是不可能與你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