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上午十點,太陽正好的時候,身上卻密密麻麻的泛起了陰冷。
背后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就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半個鼻孔,推也推不開,逃也逃不脫。
走在車隊最前面的那輛房車,在距離村口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緊跟著,一個將近兩米高、渾身肌肉的大塊頭下了車。
這人長得有些奇怪,嘴巴非常突出,就像是返祖人一樣。
前面的人越聚越多,安余也湊了過去。
張家寨!
村口的牌樓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平時龍飛鳳舞的藝術字,現在就像是張牙舞爪的催命符。
寨子中間是一條整齊的街道,隱隱的能看出來店鋪的字樣。
只是一切都太過安靜了,而且街道上異常的潮濕,整體都是灰白色的感覺。
就像是被復古濾鏡蒙上了一層,有股淡淡的氣死。
“這里恐怕不太對。”
站在最前面的青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片刻之后,眉頭擰的更緊了。
“怎么樣?”
旁邊一個女孩子,緊張的問了一句。
安余站在后面,身高也不占優勢,只能依稀的看到這人扎了個高馬尾。
“不太樂觀~”
不用他說,這種氣氛,用腳趾頭想一想,也是有詭的。
城市淪陷,越是繁華的地方,人類越難逃生。
反而是規模小一點的村鎮,安全系數要高一些。
“各位,寨子里面肯定有詭,不過數量不多。
要是有人想要進去,車隊可以在這停留三個小時。”
青年拿著喇叭,喊了一句,其余的人就開始議論了。
“天吶,有詭怎么辦,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還是保命要緊,我可不進去。”
……
“既然數量不多,那我就進去碰碰運氣。
要是錯過了這個寨子,下一個還不一定什么時候出現呢!”
肌肉男說完,率先沖了進去。
“媽的,拼了~”
一個中年男人,就是剛才說總比餓死強的那一位,也沖了進去。
他的座駕是一輛摩托車,怕聲音太大,驚動了那些東西,他也是跑進去的。
進去了兩個人,立馬就有其他幸存者急了。
這寨子不大,東西也不可能太豐富,若是別人拿完了……
緊跟著,又陸陸續續的跑進去了不少人。
安余湊到了前面,把精鋼水果刀攥緊后,也沖了進去。
詭異無法被殺死,拿著水果刀,只是在給自己勇氣。
她沒有退路。
沒有物資,家人也指望不上,更不敢把安淺月的秘密公之于眾。
一旦她這么做了,按照方珍珠的性子,一定會讓車隊舍棄她的。
一個是治愈賦天者,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魄少女,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如果她保守秘密,還能時不時的得到一些物資。
等進了寨子,才發現情況更加糟糕。
秋天的尾巴,根本沒有那么冷,正常情況下,穿件長袖也就可以了。
可是這個寨子里面,居然冷的出奇,最少也得到零度了。
而且非常的陰,又潮濕,就像是冬日的冰湖,安余毫無預料的打了一個寒顫兒。
大部分人都跑到了街道中心的超市,而她的目標則是旁邊的商鋪。
這周圍的商鋪,都是農機店、化肥店、甚至還有一家小小的五金店和壽材店。
這些里面肯定是沒有吃食的,她目前最需要的還是解決溫飽問題。
就在小超市斜對面,正好有一家快遞站點,房子舊舊的。
安余跑到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兩排小貨架。
上面擺放了一些飲料、泡面、火腿腸、罐頭等速食品。
這個店鋪是分里外兩節的。
里面貼著墻面,正好有三排貨架,排列成一個U型,是放快遞的地方。
正對著門口這里,有一張桌子,應該是平時取件出貨的地方。
再往外,是用建筑材料接出來的一個小空間,跟陽臺的感覺差不多。
那些吃食貨架,就放在陽臺東西兩側,中間還有兩個冰柜擋住了路,平時應該是放在門口的。
看到門口貼著買菜團購點,她也算是明白了。
不少人取快遞、或者拿團購物品的時候,都會順勢買一些東西,因為方便。
所以才會有這兩貨架子的速食品。
玻璃門被一把U型鎖鎖住,上面已經銹跡斑斑了。
安余不敢浪費時間,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這些東西還不一定是誰的呢!
伸手一拉,那鎖子就落了下來。
她將玻璃門推開,拿著精鋼水果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全部逡巡一邊,確保沒有任何詭異的影子,這才放下心來。
趕忙把編織袋子打開,到門口,把貨架子上的東西全部掃進去。
居然還有五包細掛面,這可是好東西。
別看有兩個貨架子,種類也不少,但每層只擺了一排,根本沒有多少東西。
勉勉強強,算是把編織袋子裝滿了。
安余利落的拿出來一個背包。
因為裝不了多少東西,平時都放在編織袋里面,現在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門口的兩個冰箱,其中有一個放了雪糕和冷凍水餃、湯圓一類的速食。
時間太久了,發出了難聞的刺鼻味。
另外一個應該放的是團購的冷凍食品,味道也很上頭。
安余繞過去,冰箱后面有兩個藍色的塑料筐子,上面還印著XX買菜的標志。
里面的東西不多,有一袋小面包、一包臘腸、一提紙巾、兩袋酸豆角和三袋鹵水方豆干。
剩下的,都是壞掉的菜了。
那提紙巾有六包,拆開正好塞到了編織袋的邊邊角角。
背包還有一多半的地方,她又瞄準了后面快遞。
要是放小的,肯定能放下好幾件。
這邊的寨子應該不大,快遞也沒有幾件,安余挑那種小的,直接扔進了背包。
也沒時間看具體是什么了,出去再拆吧。
就當她蹲著去收拾最底下一層的東西時,一股子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她并不陌生。
或者說,能活下來的人,都不陌生。
她慢慢的轉了過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的布質半靴,很復古。
抬頭,靴子的主人,正好低頭看她。
那種不屬于人的面色,就像是一個陶俑,嘴巴咧到了耳根,正用一種奇怪的弧度,對著她在笑。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