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頭頂?shù)哪枪衫錃忸D時煙消云散,顧君臨身體慢慢放松下來,眸中沒有了先前的凜冽,神色緩和。
抬手放在云知微后背,拇指小幅度地摩挲,他輕勾唇角在她耳邊低低沉沉開口,帶著說不清的曖昧,“云小姐,感謝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要懂得怎么取悅我。”
燙人的氣息噴灑下來,云知微耳尖悄然染上紅暈。
幾日不見,云知微鬼使神差地順從著這個男人引誘的話。
她緩緩松開他,垂眸咬了咬唇看向他。
眸色瀲滟而羞澀。
比夜色更撩人。
顧君臨眼眸幽深起來,眸光在她面龐上來回掃視,最終落在她水潤嫣紅的唇瓣上。
云知微閉上眼湊近,有些青澀笨拙地吻上他。
將近兩年的親密,然而大多時候都是顧君臨主導控制,她向來是被迫承受的那個。
今晚,她第一次這么主動。
清淺地在他唇瓣上來回輾轉(zhuǎn),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分辨不清。
云知微顫著眼睫正欲與他分開,卻忽地被男人一把扣住腦袋,不容置疑地加深了這個吻。
車廂內(nèi)氣氛燥熱起來,暖昧萌動。
許久,云知微被他吻得癱軟幾分,分開后還輕輕喘息著,就聽顧君臨嗓音依舊平穩(wěn)地開口,慢條斯理中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今晚去我那里。”
云知微咬唇,“我……”
顧君臨挑眉,臉色冷淡幾分,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在他的威壓之下,云知微硬著頭皮道,“我今晚還有點事要和商燁說,就先……”
感到車內(nèi)驟然冷掉的氣息,她連忙補充道,“改天,改天一定去華庭,行嗎?”
話音未落,下巴就被人掐起,他的力道帶著懲罰意味漸漸加重,云知微緊張地看著他,暗夜中漆黑瞳孔的碎光微閃,令人忍不住憐惜。
“云小姐好像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從來不是你說了算數(shù)?”
顧君臨俯視著她,方才柔和的棱角重新冷硬起來,沒有半分溫度。
他神情疏離帶著濃濃的諷刺,這樣的語氣讓云知微心微顫,她咬了咬下唇輕聲道,“顧總,我沒忘,不會忘的。只是今天……”
松開對她的桎梏,他閉上雙眼往后一靠,胸腔間深深呼出冷沉氣息。
似乎失去耐性,他語氣中含了一絲倦怠,“行了,不用再解釋,下車吧。”
他身上似乎散發(fā)出某種她難以理解的清冷孤寂之感,好像無論如何都難以靠近,云知微垂下眼眸,被車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半晌,顧君臨淡淡半睜眼眸盯著沉默的云知微,嘲諷開口,“怎么,云小姐改了主意?”
云知微斂起眸底的沉思,搖搖頭,沉默著從他身上離開,下了車。
司機從黑暗中走出,跟云知微恭敬打了聲招呼便上了駕駛位。
云知微忽然想起什么,連忙敲了敲顧君臨的車窗。
后排的車窗很快搖下,昏暗中露出那張明暗分界的淡漠面孔,他重新恢復了淡漠疏離的模樣。
被他盯著得渾身不自在,云知微有些局促地抓著自己的手提包,“之前我們?nèi)リ惱夏抢镒龅闹閷殹?/p>
沒說完,她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幾乎預感到顧君臨當場冷笑著跟她翻臉。
“后天下午三點,”男人重新靠回椅背闔上雙眸,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去顧氏等我,我?guī)闳ァ!?/p>
生怕再麻煩他,云知微想說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只是他倦容冷漠,容不得她再多說一個字。
云知微點點頭,“好,到時候見。”
說罷,顧君臨沒再回她,只對著駕駛座的方向淡聲道,“開車。”
勞斯萊斯緩緩駛離,逐漸融入夜色之中。
留下云知微一個人站在陰影中,看著車子漸漸消失,晚風一吹,她竟然感覺到滿身涼意。
回到家時,云知微一進門就見商燁坐著輪椅停在客廳中央,面色沉郁。
而蔣嫣然抱胸坐在沙發(fā)上,也是一副極為不爽的表情。
她一進門就雙雙抬眼盯著她,那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見到了死敵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淡淡掃過,云知微心下已經(jīng)了然。
她俯身自顧自地換鞋,長卷發(fā)遮住她微勾的冰冷唇角。
商燁已經(jīng)得知董事會不同意他回歸的消息,想必已經(jīng)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而蔣嫣然……自然是因為讓張懿偷拍造謠的陰謀不成而擺著個臭臉。
今晚張懿已經(jīng)跟她通過氣,說明了追尾和偷拍都是蔣嫣然暗中攛掇。
這兩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心中諷刺地想著,面上卻若無其事地走進客廳,淡聲開口,“我回來了。”
說著,她就當沒看見兩人幽幽的眼神,轉(zhuǎn)身去冰箱中拿了酸奶來喝。
“知微,”商燁率先開了口,他目光沉沉看著她似乎帶著許多不滿與深深猜疑,“今天下午我得到了消息,董事會那邊并不同意我回去接管商氏,你到底怎么跟那幫老頭說的?”
他語氣滿是指責之意,云知微眸光微凜,“商燁,聽你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我故意從中搞破壞,阻止你回商氏?”
商燁臉色微變,沒想到她竟絲毫不客氣直白指出,他不由蹙眉解釋起來,“知微,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云知微眼神多了幾分銳利的審視,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調(diào)整了情緒再次沉吟著開口,“罷了,我知道你也是心急。其實這次還是因為前幾天的輿論事件才影響了董事們的看法。”
說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商燁低著頭并未說話,云知微居高臨下睨著沙發(fā)上的蔣嫣然,安慰商燁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懇切和理解,“所以不管董事們怎么說,我也是理解支持你的。”
蔣嫣然咬著紅唇死死盯著云知微。
她并未錯過她眼中的冷意。
她搭在胸前的雙手捏緊胳膊,白皙的手臂立即多了紅痕,蔣嫣然有些慌亂地看著商燁懊惱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反擊。
“姐姐,你要是真心疼理解姐夫,就應該在董事們面前多說說姐夫的好話,爭取讓姐夫順利回歸,而不是如今這么一個結(jié)果。”
說著,她放慢語調(diào)意味深長道,“難不成姐姐是不想姐夫回歸商氏,所以不愿意出力?不然,我相信以你如今在商氏的威信,誰會不聽你的呢?”
這話一出,商燁神情冰冷地看了一眼蔣嫣然,見她神情悠然篤定,他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挑撥離間的手段也太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