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建國的準備并不充分,因為誰也不會想到會有人連麥跟他學習最原始的泥條盤筑法做陶器。
這種方法聽著名字高大上,實際上根本沒有技術含量,名字也是他自己起的,聽著好聽而已。
做出來的東西一點價值都沒有,唯一可能有的價值是考古時做假。
花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后勤組終于把陶建國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要學最原始的泥條盤筑法做陶器,首先第一步是選土。”
“土是做所有陶器的基礎,土質的好壞直接決定了陶器做出來好不好,制作陶器最好的土是觀音土,如果找不到觀音土的話用黃土也行。”
陶建國的身后已經準備好了三種土,他先是拿起觀音土做介紹,之后又拿起黃土做介紹。
介紹完觀音土和黃土之后,陶建國又拿起最后一團土。
最后這團土是不適合做陶器的土,顆粒粗糙,又沒有黏性。
林越對這方面的知識為零,所以他非常仔細地聽著。
尤其是對觀音土,林越完全沒有直觀的感受,可是當他聽說觀音土提純之后就是治腹瀉的藥蒙脫石散后,林越一下子悟了。
同時林越也記在心里,如果下次他再腹瀉,可以去找觀音土吃。
見林越的表情,陶建國以為林越那邊找不到這兩種土,于是又說道:
“找不到觀音土和黃土沒關系,你也只可以去找其他土,只要是土質細膩,沒有沙粒,捏起來有黏性的泥土都可以。”
講完了土之后,陶建國開始真正教怎么做陶器。
他抓起身后的一堆泥土,把泥土仔細地捏碎,再加上適量的水。
然后陶建國直接上手攪,就像是攪面一樣的攪,邊攪邊揉,慢慢的這團泥土被他揉得越來越光滑。
“大家看,這種土加入水不斷地揉之后會揉成光滑的泥團,而且不粘水、不開裂,它雖然不如觀音土,但用來制作要求不高的陶器足夠了。”
把這團泥土放到一邊后,陶建國又抓起最后那堆不適合做陶器的泥土。
同樣在土中加入適量的水,陶建國一邊加水一邊揉,可是不論陶建國怎么揉,這團土始終沒有辦法揉成一團,一放手就散開。
“像這種土就不行,里面的含沙量太高了,這種土根本沒有辦法做陶器。當然你去野外找土的時候不能用這種方法,在野外找土的時候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土壤的肥沃程度,看植被的繁盛程度。”
“另外還要注意一點,加水一定不能一次性加太多,要一點點地加,用自己的經驗去感覺是不是適量。水如果加多了,泥土就會粘水,這個時候就要再往里加點泥。”
直播間內陶建國當然不可能等林越去找土,所以他講完了選土、揉泥后,繼續往下講。
“選好土后,接下來就是‘練泥’,注意,這一步最關鍵,直接決定了陶器的結實程度。”
說話時陶建國已經把泥團放在案板上,開始反復地揉搓、摔打、按壓。
“練泥的最關鍵三步,揉、搓、壓,這三個動作要反復地做,只有這樣反復地做,才能把泥土中的氣泡、雜質排出去。當然,你如果沒有案板,那就找一塊光滑的石板,反復地揉搓、摔打,最少要進行50次以上。”
陶建國的年齡已經不小了,這種原始的不使用任何現代工具的制陶方法他很少做,所以等到陶建國反復地揉搓、摔打50次以上后,林越明顯地感覺到陶建國已經氣喘吁吁。
作為現代人林越很理解陶建國的表現,如果林越現在的身體還是穿越前的身體,不要說50次了,反復20次就得像陶建國這樣。
可是現在小野人石牙這個身體可不一樣。
別看石牙小,只有十來歲,那身體素質遠強于三十多歲的現代人林越。
只不過這記憶力好像比林越差了些。
所以林越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陶建國的動作,不放過陶建國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
“泥土里有氣泡的話,燒陶的時候土會炸開,所以一定要保證泥土內沒有氣泡。同樣還要注意泥的濕度,太濕的話摔不開,而且還會粘在案板上,整個過程中手感就像在揉面。”
林越當然也沒有揉過面,所以陶建國說的這個比喻跟沒說一樣。
不過直播間內的人卻有了話題。
“陶大師,你是不是忘了石牙的身份,他cosplay的是原始野人,怎么可能知道面是什么。”
陶建國對于這種扮演游戲非常不屑,可是看到直播間內像坐了火箭一樣上漲的人數,于是耐著性子提醒道:
“總之泥土要軟硬適中,這個過程需要多嘗試,對于新手來說,一次性成功的可能很小,所以要多試,直到找到感覺。”
“等到泥練好后,就要開始盤筑了。因為石牙你沒有陶輪,所以我們只能用最原始的泥條盤筑法,像我這樣,把練好的泥團揉搓成粗細均勻的泥條。至于到底要多粗根據你要做的碗大小定,小碗的話直徑大約2厘米,長度大約30厘米就行了。”
陶建國說話時,手中已經搓出一根泥條,然后從泥條的底部不停地盤。
“先把一根泥條彎成圓形,作為碗底,我們用手指捏緊接口,然后我們再用第二根泥條盤在第一根上面,注意,盤旋的時候一定要用力把兩根泥條按實了千萬不能留縫隙,否則燒出的陶碗就會漏水。”
陶建國一根泥條一根泥條地盤上去,等到已經有了一個碗的輪廓時,陶建國用手指把碗的內壁和外壁抹平。
“內外壁最后抹平,這樣可以在燒的時候防止開裂。當然初學者第一次也很難成功,要多做幾次,找那個感覺。另外碗口要往外撇,這樣容易盛東西。”
林越全神貫注地盯著陶建國手中的動作,開始時還能清楚的記住陶建國手中的動作,甚至還有時間跟著比畫著,但越往后,陶建國手中的動作越復雜,就算陶建國為了照顧林越,動作放慢了許多,但林越的腦子依然跟不上陶建國的動作。
尤其是當陶建國把做陶碗的泥胚做好后,為了增加美感,拿起一個樹枝不停地在碗壁壓出漂亮的紋路。
這種壓紋路的手法對于陶建國來說雖然簡單,但對于林越來說就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陶大師,壓紋路有什么用?”林越問陶建國。
“紋路可以增加碗的美感,而且還能讓陶器更結實。”陶建國解說道。
“陶大師,這對我現在的狀況來說好像沒有必要吧。”
“哦,也是。”陶建國反應過來,停止了壓紋路的動作。
“不講美觀,我們開始燒陶前的準備吧。”
“我這邊沒有窖。”
“我知道,所以我一會教的是無窖燒陶法。像我這樣先把做好的陶碗放在通風的地方陰干。注意,不能曬太陽,不然會曬裂的。陰干要3到5天,直到陶碗完全變硬,敲起來有咚咚聲就可以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