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通道,第三關(guān)卡。
云安安抱著布娃娃洛薇雅,一路過關(guān)斬將,頗為順利。
不同于江臨那邊,不是神神叨叨的動物,就是叨叨神神的雪人。
云安安這邊的畫風(fēng),要正常得多。
不僅考官都是普通的學(xué)院女生,連問題也樸素平實。
第一關(guān):「月城哪家甜品店賣的草莓大福口碑最好?」
第二關(guān):「在慶典魔法中,哪一種煙花魔法最受年輕人喜愛?」
……
總之。
前兩關(guān),對云安安這種本地通來說沒有任何挑戰(zhàn)。
她甚至還有余裕和考官小姐姐閑聊幾句。
“根本難不倒我嘛!”
云安安心情愉悅,將懷里的布娃娃向上拋了拋,又穩(wěn)穩(wěn)接住,笑眼彎彎,
“前兩個問題,「海螺石」的音色都特別動聽,
“說明我的答案非常準(zhǔn)確!”
她信心滿滿,腳步輕快,推開第三個房間的門:
“搞定最后一題,我一定可以拿到超棒的獎勵!”
云安安沒有注意到。
被她拋來拋去的布娃娃,那張精致絕倫的小臉上,顏色正一點點變黑。
“可惡的云傻子……”
洛薇雅在心中記下一筆,非常不悅。
但除了江臨,在所有人眼里,她都只是一個“布娃娃玩偶”,此刻也不好發(fā)作。
人偶小姐只能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添一行:「云安安,對洛薇雅大人不敬,拋接之罪。」
洛薇雅暗自決定:“等第三個問題的時候,
“一定要好好‘招待’這個沒大沒小的傻徒弟。”
具體怎么“招待”呢?
要聽親愛的的話。
不能動用「魔女」的權(quán)能,也不能使用「操縱」的力量……
哦,有了。
親愛的是「魔女的人偶師」。
為了方便聯(lián)系,他在自己這里,預(yù)留了一兩根屬于他的魔力絲線。
這些絲線源自親愛的魔力本身,不摻雜魔女之力。
雖然功能有限,威力也遠(yuǎn)不如真正的「操縱」……
但拿來影響一下負(fù)責(zé)提問的女學(xué)生,給云安安制造一點驚嚇,還是綽綽有余的。
該怎么懲罰她好呢?
既然都到了「真心話」環(huán)節(jié)……
洛薇雅眸子微微一閃,略顯狡黠。
不如……
趁機審問一下這個總是圍著親愛的打轉(zhuǎn),好像不似表面般單純的好徒弟?
說做就做。
對著第三關(guān)的女考官,洛薇雅藏在云安安懷中,纖指微動。
一縷魔力絲線,悄然飄出。
云安安剛在對面的椅子坐下,等著考官發(fā)問。
對面,女生的確張開了嘴。
按照原本的流程,她應(yīng)該詢問的是:「為什么月城官方對“凈穢教派”的某些活動采取默許態(tài)度?」
然而,話到嘴邊。
她突然感到一陣恍惚,眼神有瞬間的失焦,隨即脫口而出的,是一個不在題庫內(nèi)的問題:
“請聽題……
“你,有喜歡的人嗎?”
云安安的笑容頃刻僵住,直直一怔。
反應(yīng)過來后,她的耳根倏爾紅透,身體向后靠去,連連擺手:
“等、等一下!
“不是說好不會涉及個人**問題嗎?
“這、這題目嚴(yán)重超綱了啊!”
女學(xué)生帶著茫然,只機械重復(fù):“請作答。”
“什么嘛……”
云安安慌慌張張移開視線,手指絞著衣角,隨便扯了個答案,“……沒、沒有!”
她語氣有些夸張:“我的道侶,唯有長生和大道!
“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那、那什么來著?
“法之巔,傲世間,有我安安便有天……”
「嗡....」
這一次,石頭的音色明顯低沉,甚至刺耳。
這意味著。
云安安的回答,要么與客觀事實相去甚遠(yuǎn);要么,存在自我認(rèn)知偏差。
云安安心虛地瞥了一眼懷里的布娃娃,訕訕道:“……這石頭,
“是不是年久失修,壞掉了啊?”
洛薇雅心下輕哼。
壞了?
「潮音」那家伙親手固化,放在風(fēng)暴中、淬煉上千年的「望夫石」衍生物,哪有這么容易壞?
不過,這海螺石確實挺有趣的。
洛薇雅記得。
「潮音」本人對在外的石頭,并沒有控制權(quán),也不能直接感知。
它們更像是一種客觀裝置。
要不……
找機會偷偷順走一塊?
平時拿來逗逗親愛的,測試他有沒有說謊,好像挺好玩的……
……算了。
偷走海螺石,會給親愛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是繼續(xù)審問這個暗藏禍心的「乖徒弟」吧。
洛薇雅操控著魔力絲線,再次引導(dǎo)了女生的提問。
“……你在撒謊,
“請回答: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叫,
“……江臨?”
云安安:???!!!
她纖指一絞,把懷里的布娃娃捏得有些變形。
為、為什么會問出這種問題啊?!
可以好好玩游戲嗎?!
能不能不回答啊?!
……不回答的話,挑戰(zhàn)會不會失敗?
其實,獎勵差一點也沒什么....
云安安心亂如麻。
她突然低下頭,嚴(yán)嚴(yán)實實捂住布娃娃耳朵——盡管它只是個布偶。
洛薇雅嘁了一聲。
在不動用魔力的情況下,被物理捂住耳朵的她,聽力依舊會受影響。
她剛想抬頭,試圖讀取云安安的唇語。
然而,云安安的語速更快。
洛薇雅回過神來時,她已經(jīng)說完回答,松開了手,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嗡……」
海螺石再次鳴響。
這一次,聲音悅耳,余韻悠長。
這意味著……
剛才云安安的回答,貼近客觀事實?
那她到底說的,到底是「是」,還是「不是」?
是承認(rèn)了,還是否認(rèn)了?
可惜。
親愛的留在自己身上的魔力絲線,暫時無法再用。
不然,洛薇雅高低得讓這女學(xué)生,再追問幾個問題。
“走、走了哈!”
云安安從椅子上彈起來,臉頰緋紅未退,“那個,
“不、不許說出去哦!”
不許說出去什么?
記憶有些斷片的女學(xué)生,看著云大小姐背影,很是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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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江臨所在的茶室內(nèi)。
神代雪音舉著羅盤,眸子似是打量著房間的各個角落,眼神卻時不時游離,悄悄飄向江臨身上。
忽然,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纖指抬起,指向茶室正中的一幅水墨畫。
“找到機關(guān)了。”
她笑容靦腆。
神代雪音拿著羅盤走近,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張湛藍(lán)色御札,將其貼在畫卷一角。
而后。
水墨畫仿佛被注入生命,活了過來。
畫中,墨色如同擁有了意志,從宣紙上蒸騰而起,化作氤氳墨氣,在半空中龍飛鳳舞,聚成行行飄逸的漢字。
神代雪音將一縷滑落頰邊的黑發(fā)挽至耳后。
她轉(zhuǎn)向江臨,求助道:“江臨君,
“這種古典的漢字文體,我看不太懂呢。”
她微微歪頭:“你能幫我念出來嗎?
“……或許,這上面寫著的,
“就是解開茶室門鎖、讓我們離開這里的方法哦。”
看不懂?
江臨不由莞爾。
日系文化的古典貴族,向來以精通和運用漢文為榮,這是教養(yǎng)與地位的象征。
身為雪之神社的主人,更是解讀典籍的專家。
我們的巫女小姐,怎么會看不懂?
她好像在刷自己的好感度...?
這種小心思……
有點笨拙,又有點……可愛。
江臨定定心神,壓下心中的漣漪,抬頭,望向墨水隸書:“……若欲離開此室,”
他念到一半,頓了一下:
“……需以親吻,解開封印。”
話音剛落。
一股寒梅初綻般的冷香,撲面而來;濃郁,又醉人。
神代雪音不知何時靠近。
少女絕美的俏臉,染著動人的緋紅。
她踮起腳尖,藏在身后的手指,繞了一圈又一圈。
巫女小姐望向江臨,明眸如水:“這、這樣啊,
“那....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