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煙收到李衛的消息,知道銘珩沒事的時候,眼淚都掉了下來。
她來到這個世界,其實一開始建立關系的人,不是額娘西林覺羅氏,而是銘珩。
那時候銘琛還小,西林覺羅氏照顧這個小的還來不及呢。
只有銘珩跟林茗煙兩個人操心這個家,他當時才五歲,每天跟進跟出的跟著她。
林茗煙受前世的影響,最討厭的生物就是“弟弟”。
她認為“弟弟”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厭惡的存在。
一開始知道家里有兩個弟弟的時候,她覺得天都塌了。
沒想到銘珩這個弟弟,處處都以她為先,再加上西林覺羅氏雖然沒本事,但對孩子都一視同仁的愛護。
這才讓她一點點的接受了這個家。
知道銘珩那邊出事的這些天,林茗煙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甚至連飯都吃不下。
消息也不敢往外頭傳,生怕鈕祜祿老太太和西林覺羅氏聽了著急,再有個好歹。
現在收到他沒事的消息,林茗煙拉著四爺的手激動的攥緊了:“我就知道,銘珩這么聰明,肯定沒事的!”
四爺就更高興了,夸贊道:“銘珩不僅自己扛住了,還把士兵都保住了。”
“這半年雖然沒有有戰績,但是一兵一卒都沒有浪費。”
“好!太好了!”
其實倭國戰場早就能推進了,只不過直郡王之前一直在從中作梗,這才一直沒有什么進展。
現在直郡王已經伏法,跟著他的人也相繼被清算,所有的障礙都鏟除了。
而更好的消息是,直郡王倒了,銘珩就可以替上來了。
要是他能在倭國立下首功,那可真就是軍功第一人了!
至于也在前線的十四,四爺氣的恨不得把他提溜回來臭罵一頓。
讓他去牽制直郡王的,他就跟沒帶腦子去一樣,啥啥也沒察覺到。
更別說這半年,銘珩和直郡王這邊沒有進展,可那是因為直郡王搞鬼啊。
可是十四那邊沒人阻礙啊,他還是啥也沒干成。
真是......
都是弟弟,四爺自個兒的弟弟遜了一籌,他心里氣也不順。
好在銘珩也算他弟弟,這樣一想,又覺得也行。
既然前線穩定了,那直郡王等人怎么處理,就要提上日程了。
當初第一時間沒有誅殺他,為的是從他嘴里問出戰場上的事情。
現在再想光明正大的賜死,對四爺的名聲不太好。
故而在得到要賜死直郡王的風聲,很多大臣都上書求情。
四爺氣的回來跟林茗煙直拍桌子:“這群人就想著名聲名聲,怎么不管他謀反甚至叛國呢?”
就直郡王在戰場上的操作,說是叛國真不算過分。
要不是銘珩自個兒熬了下來,大清得損失多少?
林茗煙當然不會為他說話,可是殺兄弟的名聲的確不好聽。
要是那天晚上直接弄死直郡王,只說他謀反失敗自刎謝罪,還能圓過去。
但是過了這個時機,再大張旗鼓的殺他,就真不合適了。
“爺不氣了,為了他氣出毛病來不值當,”林茗煙也沒辦法,只能安撫四爺。
四爺喝了一大口水還是口干舌燥:“圈禁圈禁,當個仁君最后只能把他跟老二一樣圈禁起來。”
“但是圈禁除了不能出門,吃喝用度不都還是好好的?”
林茗煙想起歷史上老大的確是被圈禁了,而且圈禁之后還一窩一窩的生孩子。
他的大小老婆還有孩子,可不是都要四爺來養?
真是便宜他了!
林茗煙靈光一閃:“爺,圈禁可以,可是妻妾什么的就遣散了吧?”
“本來就是給他留一條命贖罪的,平常是不是要靠自己自力更生呢?”
害了她弟弟還想過好日子?
讓他后半輩子當光棍,再給送去勞動改造!
“嗯?”四爺都懵了,猶豫道:“這樣好嘛?”
自古以來,沒哪個皇親國戚被圈禁了,不帶妻妾和奴才的。
但是四爺越往深里想,越覺得可行。
不過,他有點奇怪:“怎么想起來妻妾的事兒了?有人求到你跟前了?”
林茗煙嘆口氣:“張氏來找我說了說話,不過她也沒提這事兒。”
“是我看她可憐,這輩子嫁給允褆,一點福沒享到,盡遭罪了。”
“她現在在行宮幫忙,好好的遭這無妄之災,還要被關起來,我也是看不下去了。”
錯的是直郡王,其他人連消息都不知道,卻要跟著受罪,太不公平了。
再說直郡王就算是奪位成功,以他對張氏的厭惡,說不定就要找個機會弄死她,重新娶個滿族大姓的新皇后了。
張氏跟著他是純倒霉催的啊!
四爺轉著手上的扳指道:“那就如此吧。”
他能明白大臣的心思,無非是怕他太過強硬。
對待有血緣的親兄弟都能下死手,那對他們豈不是更加嚴苛。
他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行差踏錯,只能讓他不開殺大臣的先例。
既然這樣,那像茶茶說的,無期徒刑加勞動改造,是他們應該承受的苦楚。
朝堂上又推來推去了好幾天,直郡王赫赫揚揚一輩子,最終的下場終于到來。
他的妻妾全部被遣散,能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娘家的可以立女戶。
子女全部廢為庶人,跟著額娘離開。
吳氏得了這個消息,眼淚都止不住,她抱著小女兒不住慶幸。
她帶著孩子,娘家是不好回去了,便交了錢立女戶。
好在她從前跟林茗煙關系好的時候,受她的點撥,投了一些小生意,不怎么缺錢。
不過收到伊爾根覺羅氏記憶的影響,她對伊爾根覺羅氏的幾個孩子,也還有點感情。
咬咬牙,把孩子都帶上。
弘昱有十多歲了,沒有大婚、身子又弱,不可能帶著姐姐們撐起一個家。
他小時候是跟著吳氏長大的,此時見她愿意收留他們,自是感激涕零。
他們倒算是安置好了,可是宮里的茉雅琪就尷尬起來。
說起來她已經是四爺的養女,封了和碩公主的,可是她又是直郡王的血脈。
別說她在宮里難以自處,就是嫁人也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