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煙回到了臨風(fēng)居,心情說不上好還是不好。
福晉的行事是她預(yù)料到的,所以才能這么快的拿到走禮的差事。
而且還讓她丟了那么大一個臉,順便把請安的麻煩給解決了。
但其實(shí)她寧愿福晉不找事的,如果她能和睦相處,給她行個禮問個安林茗煙是能接受的。
為了四爺,也為了福晉先來的,她能低下這個頭。
可是她偏偏要搞事,以后還有的頭疼,真是不爽~
她拿著調(diào)羹,攪弄著擺在桌前的百合粥,一口都沒進(jìn)嘴巴。
四爺火急火燎的趕回來,看她這副樣子,暗嘆一口氣,過來把她手里的調(diào)羹拿走。
“攪和豬食呢?小豬?”他開了個玩笑。
林茗煙的確被逗笑了,氣的拿手帕子砸他:“哼,都是你家豬攪和的!”
有人是豬腦子,她才不是!
“好好好,不氣了,”四爺舀了一勺粥喂她:“快吃早飯,吃完?duì)攷闳€好地方。”
林茗煙給面子的咽下去,問:“什么地方?”
四爺一口一口的喂著,把今天的布置告訴她。
“啊?去郊外騎馬?”林茗煙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可是我還沒學(xué)會啊。”
四爺笑道:“爺帶著你騎,還能放風(fēng)箏呢。”
二月風(fēng)大,正是放風(fēng)箏的好時節(jié)。
林茗煙登時就加快了喝粥的速度,被四爺一口口喂完了一大碗百合粳米粥。
四爺早就用過早膳了,兩人換了一身窄袖騎射服,這才出門騎馬。
林茗煙摸著衣服的袖口好奇道:“我都還不會騎馬呢,都做了騎射服了?”
四爺摸摸她的小兩把頭:“爺過完年就在計(jì)劃了,早就給你做好了。”
“爺真好!”林茗煙毫不吝嗇的發(fā)了一張好人卡。
四爺大笑著催動馬匹:“駕~~”
馬蹄噠噠的行進(jìn)在官道上,林茗煙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春風(fēng),心里的郁氣一掃而光。
跑了好一會兒,出了城門,四爺便放慢了馬的速度,讓它慢悠悠的往前走。
林茗煙這才后知后覺道:“咦?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奴才們呢?”
四爺哪次出門這么輕車從簡的?
就算是裝扮成普通人去猜燈謎的時候,蘇培盛等人可就跟在不遠(yuǎn)處呢。
這次她前前后后的看著,都沒能看到人。
四爺看她東張西望的,怕她摔下去,一把攬住她的腰肢:“小心點(diǎn)兒,后頭沒人。”
“真就我們啊?”林茗煙有點(diǎn)不信。
四爺附耳道:“都去前頭了,在終點(diǎn)莊子的田野里守著呢。”
皇子阿哥出門不帶人,那還真是不要命了。
畢竟還有不少大傻子想要反清復(fù)明,暗地里專門給愛新覺羅氏添堵呢。
林茗煙得知有人保護(hù),也就老實(shí)的不問這些了,快活的享受春風(fēng)。
兩人也不管什么目的地,漫無目的的讓馬往前走。
現(xiàn)在是二月中旬,雖然還有點(diǎn)冷,但是出了正月就要辛苦勞作,郊外的農(nóng)民三三兩兩的在地里忙活。
京城這邊種的是春小麥,現(xiàn)在侍弄侍弄土地,等到了下個月就可以播種了。
不管什么時候,跟土地打交道的人,都是辛苦的。
有錢的人家用牛犁地,沒錢的就只能自己一鋤頭一鋤頭的挖了。
林茗煙想起上輩子干農(nóng)活干到差點(diǎn)發(fā)瘋的樣子,突然就沒了游玩的心情。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四爺硬邦邦的小腹:“爺,我們下去看看他們種的什么吧?”
她看到不遠(yuǎn)處有兩個半大的孩子,在田埂上挖著地,好像在種什么東西。
農(nóng)民是舍不得浪費(fèi)一丁點(diǎn)兒土地的,田埂上也會種上一些副食。
四爺無所謂,他帶茶茶出來,就是為了讓她散心的,干什么都行。
把馬系在路旁的樹上,他們倆就朝那倆小孩走去。
兩人身上臟兮兮的,拿著一把半大的鋤頭刨坑呢。
林茗煙好奇道:“你們在種什么啊?”
正專心挖坑的小孩嚇了一跳:“啊!你......你們干什么的?”
她們倆應(yīng)該是姐妹,抬頭看著兩個光鮮亮麗的人,都有點(diǎn)被嚇到。
圓臉的妹妹匆忙躲到瘦削的姐姐身后,姐姐咽了一口口水,頂住壓力盯著他們。
林茗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介紹道:“我們從京城來的,看你們種東西,便過來問問。”
姐姐抿了抿嘴唇不敢答話,聽說最近郊外有拍花子的,跟陌生人說話可能就會被拍走了。
她擋著妹妹,看著這兩個陌生人,瑟瑟發(fā)抖,差點(diǎn)哭出來。
林茗煙:......不是,她有這么嚇人嗎?
四爺看了一眼,看出小姑娘想的什么,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子丟給她。
“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我夫人好奇你們在種什么而已,”他解釋道:“你們跟她說說,這銀子就歸你們了。”
姐姐看著手里沉甸甸的銀子,眼睛都直了。
估摸能有七八兩呢!
給她們這么多錢,肯定是大善人。
大善人才不是拍花子!
姐姐拉著妹妹站起來,道謝:“謝貴人賞。”
妹妹跟著她說,說完還要擠笑,笑出一個大大的鼻涕泡。
林茗煙一下子被逗笑了,把手里一張帕子遞過去:“快擦擦吧。”
姐姐接過她那絲綢的帕子,第一次接觸這樣柔滑細(xì)膩的絲質(zhì),舍不得給妹妹擦。
便用摘了兩個葉子先把她的鼻涕擤了 ,這才用帕子擦了擦。
她快速干完,這才指著地上的東西道:“我們在種番薯,是我家姑奶奶從南方帶來的呢!”
林茗煙做夢都沒想到,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找了大半年都沒找到的番薯,竟然這個時候露面了。
她不記得番薯是什么時候進(jìn)入中國的,還以為清朝沒有呢,沒想到是還沒傳到京城。
跟小姑娘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小姑娘的姑姑十幾年前嫁到了福建。
山高路遠(yuǎn)的,今年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便帶了一馬車的番薯來。
姐姐憧憬道:“聽我家姑奶奶說了,她夫家就靠種番薯賺了錢呢,這不才有錢帶她回娘家一趟。”
“她把種子帶來了,今年秋天我們家也要賺大錢買肉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