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者,先天之炁,天地靈氣。
話題到此而終結(jié),沒人知道這是什么。
這其實不是什么上古秘密,只是非常冷門的封建迷信知識。
封建兩千余年,無數(shù)能人異士嘗試重復(fù)上古神功,皆以失敗而告終。
時至今日,人類發(fā)展出新的科技道路,不再執(zhí)著于過去。
李蟬放下手機,閉眼放開十丈神念,周圍十丈清晰可聞,墻壁遮擋不住他的感應(yīng)。
隔壁孩子埋頭寫作業(yè),夫婦洗完澡準備親熱,單身打工人興致勃勃找好電影……。
神念奇妙,無拘無束。
他默念寧封子留下的吐納之法。
觀想心神如蠟燭光芒擴散,捕捉天地間萬物共有的靈氣,按照寧封子的說法,此物似風(fēng)、雨、雷、電無處不在。
“怎么沒有靈氣?”
周圍的世界只有物質(zhì),并沒有典籍當(dāng)中記載的靈氣,昨天的流星雨也不是小說當(dāng)中描述的靈氣復(fù)蘇,世上并不會平白無故發(fā)生奇跡。
“算了,去那邊世界看看。”
如果修煉出真氣,按照尸解仙的規(guī)則,此界的身體也會出現(xiàn)一點變化。
李蟬艱難扶起身體,給家人回了消息,再吃了點飯,隨即躺在床上前往另一個世界。
思緒回到金末世界。
洪爐香堂。
嘩!
關(guān)帝神像前,李蟬盤膝而坐,神念放開。
果然,這次察覺到一絲不同。
十丈神念之內(nèi),空氣中隱約有一些白色如灰塵般的光點,很稀薄,但不是沒有。
“此界有稀薄靈氣,或許是國術(shù)出現(xiàn)的源泉?”李蟬心想。
隨后,他按照方法,用神念瘋狂獲取靈氣,渴了喝水、餓了吃點干糧。
終于……。
轟!
丹田紫府,白光乍現(xiàn),一縷乳白真氣如星團運行。
剎那間,李蟬感覺周遭世界變了。
一縷真氣加持之下,五感變得極為敏銳,若是加持在四肢,將爆發(fā)出超凡的力量。
李蟬站起身,不可思議打量自身。
“修煉國術(shù)之人,冬練三伏,夏練三九,日日苦修,打熬肉身,方有一點力量,我這般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李蟬感覺到不可思議。
或許這就是降維打擊,正如苦苦修煉幾十年的高手,打不過拿著火槍的農(nóng)夫一般。
“好好好,可以嘗試寧封子五色煙法了。”
此法是制造五色煙爐之法,需一座香爐,而后是:丹砂、雄黃、白礬、曾青、磁石五種材料。
念咒七日,以真氣化開五石,施法的時候即可生出五色煙,借助五色煙做到不可思議之事。
“香爐……”
李蟬看向關(guān)帝像前的騰龍蓋銅爐,高十四厘米,寬十二厘米;香爐材質(zhì)肯定是越好越佳,跟古董不古董無關(guān),不過這件明朝的古董,或許會象征古代祖宗顯靈。
洪爐香堂門外,兩個弟子打著瞌睡,這種工作看似無聊,實則是個美差,至少比在碼頭巡邏、搬運的弟子輕松多了。
阿貴昨晚在煙柳巷子玩了一夜,大清早過來接班,眼皮子止不住打架,好在道士出門,也算省事了。
這時,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明朝發(fā)冠,素色道袍,宛如畫中古人,給阿貴嚇了個激靈。
“弟子拜見堂主!”兩人急忙下拜。
“你們幫我買……”李蟬將所需材料說出,“不得有誤,此物留待洪門大會施法祭祖之用。”
“是!”
兩人接了命令離開。
“阿貴,堂主穿得好像戲班的戲子。”
“別亂說,這是老祖宗的衣服發(fā)式。”阿貴上進心較強,好歹接觸過一點常識。
“老祖宗不是留辮子嗎?”
“你老祖宗留的才是辮子,那是金人的東西……”
兩人即是看守,亦是天地會的眼線,消息很快上報到白紙扇天九那邊。
黃浦江,江邊別墅,天空下起綿綿細雨。
別墅傳來呼喝風(fēng)聲,庭院擂臺上的人影如龍蛇騰挪。
那人肌肉虬結(jié)的古銅色身軀宛如鐵塔,身正步穩(wěn),下盤沉實,拳勢時而如龍虎、時而似豹鶴,雨水落到其肩頭,好似掉入燒熱的鐵鍋,蒸騰起細白霧氣。
行動間有千斤之力,拳風(fēng)攪動雨霧。
此乃當(dāng)世國術(shù)宗師,金廷眼中釘肉中刺,天地會舵主陳載戎。
天地會源遠流長,信眾門徒大多為民間武者以及秘密結(jié)社的抗金勢力。
陳載戎出身抗金世家,父兄皆死在金人與洋人手中,他除了沉迷武道,便是眼前抗金事業(yè)。
如今金廷衰落,他打算統(tǒng)一洪門力量,給予金人致命一擊,任何阻礙這件事之人,他不介意全部掃清。
陳載戎接過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
白紙扇天九在一旁匯報。
“舵主,小道士沒死。”
“哦?”陳載戎目光帶著威壓。
本來打算以香堂絕嗣之名,順理成章接管香堂,以龍頭棍總舵主的大義團結(jié)洪門眾人。
作為他的得力手下,天九這點事都辦不好?
“小道士不知耍了什么手段,連我派過去的人都走了眼。舵主,我有一個計策……”天九想了想說。
“洪門大會那日,各路好手都在場,我們當(dāng)眾揭穿這個小道士的把戲,治他欺師滅祖、裝神弄鬼之罪。”
天九指尖在空氣里虛虛一點,好似判官落筆:
“再請幾位前輩出來說句公道話——此棍當(dāng)由舵主代為保管,香堂暫時撤并,以免外人笑話。”
“這樣一來,既沒人敢說我們砸了祖宗的牌位,龍頭棍也順理成章到了舵主手上。”
陳載戎思索片刻,說:“也好,記得留李蟬一命,也算是給香堂一個交待。”
“是!”天九又想到什么,“李蟬前些日派人收集煉丹材料,據(jù)說是研究什么神通。”
“神通……”陳載戎表情收斂,縱身一躍二十步,跳至高臺,抱丹坐胯,拳頭輕輕擊中木樁,木樁紋絲不動,好似鬧著玩一般。
“裝神弄鬼!”陳載戎轉(zhuǎn)身跳下擂臺,將毛巾掛在架子上,“路走錯了,練得再努力也白搭。”
如果躲在家里念念咒語就能獲得神通,那他們這些武者算什么?
砰!
忽然,大腿粗的木樁炸開,木屑紛飛,丹勁大師的力量收放自如。
陳載戎看向天九,良久才平靜地說道:“天九,我希望你明白,我與李蟬并非私人恩怨,而是理念。”
天九俯下腦袋回答:“在下明白,舵主是為了抗金大業(yè),洪門大義。”
陳載戎目光看向西方,刺眼的太陽并不使他退縮,說:“洋人擊敗了金廷,將天朝打得粉身碎骨,香堂這類阻礙洪門的存在,不應(yīng)該存在了。”
洪爐香堂象征洪門一爐香,代表著洪門祖宗,地位崇高無上。
原本洪門前輩設(shè)置香堂是為了團結(jié)諸會,如今反倒成了改變的阻礙。
砰!
洪爐香堂,煙氣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