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紅棗炸開,假山碎裂。
這還沒結束,李蟬再次一彈。
嗖!
黑棗射出,半空爆炸,化為漫天雨水,灑落花草樹木。
棗林微雨,道人佇立,香爐五色煙環繞周身。
瑤池倒映星河影,羽衣輕拂九霄云。
鬼神也是神,尸解仙亦是仙。
李蟬轉身看向洪帝相。
這就是咒棗秘術,事先將秘術刻在棗核,使用時扔出去即可,像是原始版本的符咒。
“真有神通法術……真是鬼神……”
洪帝相怔然半晌,世界觀受到猛烈沖擊。
游歷諸國,看到諸國的先進,心中難免對華夏的落后感到挫敗,甚至升起否定一切的思想。
但沒想到,被當做是封建愚昧的神通法術,竟然也有真實的存在。
如果說紅棗爆炸是火藥,后一種化水的棗子又如何解釋?那只能是法術了。
洪門總舵主的確是天下第一道士。
此刻,洪帝相知曉陳載戎和二叔洪英雄為何甘愿為之奔走,洪門弟子當初信誓旦旦的言論竟是真的。
原來世上真有正法。
“如何?”李蟬問道。
“嘆為觀止。”洪帝相長出一口氣,也敏銳地看出本質,“但神通之術,也是輔佐而已,治國之道還得靠制度與百姓之力。”
“說得極是,神通是少數人之事,治國需天下人參與。”
這也是李蟬看好洪帝相的原因,他真是個有思想之人,能帶領天下人走向富強。
“日后海外聯盟之事,愿與總舵主密切呼應,還望多加指點。”
如果說之前總舵主是禮節性稱呼,那么這句總舵主是真心實意的了。
“不,以后由你指揮,洪門的力量供你取用。”
李蟬這句話令洪帝相不知所措。
他游歷多年,見過多少爭權奪利之人,還是第一次見主動將權力推給別人之人。
當然,洪帝相并未立即答應,一番思索之后,最終說道:
“江湖會黨的力量是權宜之計,我的意見是將這些力量國家化,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拳頭為大的強者天下,若閣下不答應,我恕難合作。”
“俗務由你做主,這些與我無關,我不問蒼生問鬼神。”
“總舵主過謙了,你心懷天下。”
“也是。我不瞎指揮,哈哈,這何嘗不是一種心懷天下。”
李蟬爽朗一笑,收起法器,徑直走向湖邊,洪帝相緊隨其后。
湖邊,兩人并肩而立。
三言兩語之間,一仙一仕聯手,定下足以改變歷史的決定。
洪帝相說出自己的想法,他認為金廷勢微,打算尋找一個控制力薄弱的地方起義,之后再蔓延至各地。
“此法不可取,各地皆在觀望,打下一城一地還不夠,必須要有標志性的事件,令天下人看到金廷衰落。當務之急是積蓄力量,聯絡各方對金廷不滿的勢力。”
“好。”
“對了,順路查探殄文與安期生的消息,無論是神話或是文物,皆可上報過來。”
此方的世界秘密,藏在殄文和安期生的傳說之中。
按照魂游諸天的法則,此身死亡之后,即可選擇帶走一件物品。
若是帶走古老的法寶最好不過,實在不行帶走香爐也可以。
古代法器在現代使用,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總舵主稍等。”
洪帝相走出院落。
洪英雄以及宋、黃二人在涼亭中等候。
“帝相,如何?”宋兄急切詢問。
洪帝相鎮定心神,說:“總舵主確有神通,洪門子弟所言不虛。”
“哈哈,老夫從未誆人。”
“這……”
宋黃二人失神半晌,別人的話不可信,但洪帝相的話不得不信了。
世上真有鬼神?
見兩人信仰有所動搖,洪帝相給兩人打下一劑定心劑。
“鬼神歸鬼神,凡人歸凡人,總舵主答應支持華夏聯盟。”
這句好消息讓兩人放下心防。
“宋兄,筆墨紙硯拿來。”
洪帝相伏案書寫,解下腰間大印,將象征自己身份的聯盟會章以及手印蓋在帛書之上。
不一會返回院中,將帛書交給李蟬。
李蟬攤開帛書,上書:
洪武字帝相敬予天下第一道士、洪門總舵主李蟬閣下。
李蟬抬起頭,對上洪帝相誠懇的目光。
“在下不知能活多久,也不知事業存續幾何。”
“百年之后,閣下仍然靜看世事滄桑,但無論如何,華夏聯盟存在一日,我們事業存在一時。”
“我們會永遠記住閣下的付出,閣下永遠是洪門總舵主。”
此言一出,李蟬內心觸動,平靜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
他意識到眼前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異界游戲的npc。
在這波瀾壯闊的大變革時代,他們帶著迷茫而奮斗。
這如何不令人心神激蕩。
李蟬從香爐中倒出一把香灰,裝入香囊當中,遞給洪帝相。
“帝相先生,洪爐一炷香,漢人為一家。日后處理不了的鬼神事,由我這個總舵主處理。愿大業昌隆。”
“愿大業昌隆,天下太平!”
兩人相視一笑。
金朝末年,反金大業正式拉開帷幕。
身處時代洪流之人,往往身不由己,被滾滾紅塵裹挾,而百年之后方才后知后覺。
洪帝相大步出門,開始全國各地巡游,與各方勢力首腦會面,勸說他們加入華夏聯盟,亦或是參與反金大業。
洪帝相這位聯盟會長,洪門出身的人,更是讓李蟬的名聲大噪。
一時間,不少江湖豪杰前來投靠,這些人加入洪門,壯大洪門力量。
這一日,兩名軍裝青年來到洪爐香堂之外求見李蟬。
“兩位是……?”
李蟬上下掃了兩人一眼,發現兩人根骨還不錯,皆有暗勁修為。
兩人肅然起敬,正了正帽子,行了個軍禮。
“精武體操會第一期成員!”
“馮天翔!”
“孫殿雄!”
“拜見總舵主!”兩人聲音略帶緊張,卻壓得很穩。
兩人說出來意。
原來他們是精武體操會第一期培養的學生,也是陳載戎手下第一批優秀學生,精通國術與火器。
結業的次日,兩人便被陳載戎派來,充當香堂的守衛。
兩人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總舵主,未曾想總舵主竟如此年輕。
“好,很精神,留下來吧。”
“是,總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