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延進(jìn)局子了。
涉嫌命案。
宋家反應(yīng)迅速,立刻請來了全京市最頂尖的王牌律師團(tuán),全力撈人,上下打點(diǎn)。
律師團(tuán)隊(duì)初步研判,宋修延并非主謀,頂多算是牽橋搭線的“介紹人”。
然而,律師團(tuán)奔波未果,第二波麻煩就找上門了。
這次是涉嫌行賄。
緊接著,稅務(wù)稽查的麻煩也跟著來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宋耀宗跟周淑萍忙得焦頭爛額的,疲于奔命地四處求人。
同時(shí)連夜把翟樾叫了回來。
翟樾剛踏進(jìn)門,一貫對他冷臉相對的周淑萍一反常態(tài),親熱的抓住他的手臂:“小樾,念在兄弟一場,救救你哥吧!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他了。”
翟樾不動(dòng)聲色的拂開周淑萍的手,不咸不淡的說:“周姨放心,我已經(jīng)請了全京最好的律師處理大哥的案子了?!?/p>
“光律師怎么夠?”
周淑萍急道:“那些人手眼通天的,能不能請你外公……打點(diǎn)打點(diǎn)關(guān)系?”
宋耀宗也滿臉著急:“小樾,你去求你外公,救救你哥。你外公人脈廣,肯定有辦法?!?/p>
翟樾微微頷首:“爸,周姨,別擔(dān)心,這件事就交給我。”
有了翟樾的承諾,宋耀宗夫婦懸著的心才稍稍落地。
沒多久,宋修延被成功保釋出來。
但他沒想到跟著律師出來撈他的人是翟樾。
短短幾日,宋修延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下巴全是胡茬,身上的衣服早已臟兮兮的。
他看到翟樾,蹙著眉:“怎么是你?”
翟樾語氣平淡:“你現(xiàn)在是取保候?qū)?,案子還沒結(jié)?!?/p>
宋修延陰沉著臉:“我又不瞎,我問的是為什么是你來接,他們?nèi)四???/p>
相比宋修延的暴躁,翟樾異常溫和。
“爸身體不好,不宜奔波;周姨要陪著爸,脫不開身。”
宋修延根本不信翟樾的話,他直接把電話撥到了宋耀宗那邊。
但宋耀宗的電話一直未接。
宋修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翟樾眼眸漆黑,慢條斯理的說:“你不用打給爸了,最近這幾天他不想見你?!?/p>
宋修延:“什么意思?”
翟樾毫無情緒:“爸之所以讓我來撈你,是因?yàn)槟钤诟缸右粓?。?/p>
宋修延怒火中燒,一把揪住翟樾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的怒道:“是不是你跟爸說了什么?”
翟樾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譏諷道:“你做的那些事,爸能留你一條命就不錯(cuò)了。”
宋修延臉色慘白,像喪家犬一樣頹然松手。
翟樾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襯衫,撫平,情緒一點(diǎn)都不受影響。
他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直言道:“董事會(huì)已經(jīng)停了你的職位,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宋修延臉色陰沉恐怖,眼底幾乎要噴出火花來。
“你說什么?”
翟樾目光淡淡:“還有你最關(guān)心的問題,爸的遺囑已經(jīng)改了。”
“不可能!我是他的親兒子!”
宋修延憤怒不已,他完全不敢相信。
就因?yàn)樗噶它c(diǎn)小小的錯(cuò)誤,宋耀宗就要抹殺掉他多年為公司的辛苦付出?
但宋耀宗確實(shí)是那種薄情寡義,不擇手段的人。
宋修延表情逐漸僵硬難堪,臉頰上的肌肉都在猙獰抽動(dòng)。
“我要見爸,我不信他會(huì)放棄我!”
憤怒和震驚直沖宋修延心頭,他抬腳就要往前門走,卻被翟樾抬手?jǐn)r住了。
“前門都是記者?!?/p>
說罷,翟樾將一把車鑰匙遞到他面前,“你從后門走吧,我?guī)湍阋_記者?!?/p>
宋修延狐疑的盯著他,不相信翟樾有這么好心,他側(cè)身透過玻璃門往外望去。
果然,外面黑壓壓一片,全是拿著長槍短炮正在蹲點(diǎn)的記者媒體。
看來翟樾沒有騙他。
此刻他剛從看守所里出來,渾身邋遢,不修邊幅的這副模樣如果被記者拍到,無疑是公開處刑。
宋修延最好臉面,哪里肯讓自己狼狽的樣子被拍到。
他不再猶豫,一把抓過鑰匙,轉(zhuǎn)身快步朝后門走去。
翟樾站在原地,目光追隨他逐漸離去的倉促背影,眼底那層偽裝的溫和和善意瞬間褪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陰鷙。
后門出口就是停車場。
宋修延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后門,警惕的左顧右盼。
見四下無人,宋修延這才松了口氣,快步走向自己熟悉的那輛車子。
離車門僅幾步之遙的時(shí)候,不知從哪個(gè)角落里瞬間涌出一大群記者。
他們手持長槍短炮懟著他的臉拍,瞬間將他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
刺眼的閃光燈瘋狂閃爍,幾十只話筒同時(shí)懟到他嘴邊。
宋修延無處遁形。
“宋先生,有爆料稱您長期在權(quán)貴圈里充當(dāng)掮客,給那些富二代送一些年輕女性換取資源,這件事是否屬實(shí)?”
“宋先生,你涉嫌巨額逃稅,宋氏集團(tuán)是否會(huì)因此受到致命打擊?”
“宋先生,聽說你的太太準(zhǔn)備跟您離婚,這是否代表著蘇家要跟您徹底切割關(guān)系?”
“宋先生,對于您涉嫌賄賂司法部門……”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犀利提問,直擊要害,讓宋修延顏面掃地。
他向來最注重體面。
在人前永遠(yuǎn)是風(fēng)度翩翩的貴公子,此刻卻被拍下蓬頭垢面、倉皇如喪家犬的狼狽模樣。
甚至可能面對的是全國直播。
他只能狼狽的用胳膊擋住臉,在推搡和擠壓中,像躲避瘟疫般躲避著閃光燈的直視。
“宋先生,聽說您七年前跟您的鋼琴老師談戀愛,還讓她懷孕了,后來您為了家族榮耀,把那姑娘拋棄了,還導(dǎo)致她跳樓自殺了……”
原本還像喪家犬一樣躲著鏡頭的宋修延聽到這話,眼神一下子變得森寒。
他面目猙獰的一把抓住那記者的話筒,惡狠狠地說:“你哪家報(bào)社的?誰讓你這么以訛傳訛的?”
那記者卻絲毫不畏懼,“網(wǎng)上已經(jīng)傳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炸響,讓宋修延臉色驚恐,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