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橙呼吸停滯。
她咬牙掙扎著,發現四肢被鎖鏈鎖住了,冰涼的鐵質鎖鏈將她的手腕和腳腕箍得發紅。
即使身體還能動,但坐起來十分困難。
她心驟冷。
完全沒想到翟樾會這么變態,把她鎖在床上。
她忍不住憤怒的質問。
“翟樾,你把我鎖在這里干嘛,我跟你已經分手了!”
翟樾輕輕的將她凌亂的碎發撥弄開,露出她嬌美的臉蛋。
聲音帶著讓人窒息的溫柔。
“分手了嗎?沒有啊。”
凈白修長的手掌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往下撫摸,最后落在了她的側頸上。
察覺到危險。
她緊張地抿了抿嘴唇,有些無措。
“我們沒有分手啊,就是情侶之間最尋常不過的吵架。”
他的手掌緩緩攤開。
虎口毫無縫隙,緊密的掐住了她脆弱的脖頸。
姜以橙被他驚得一窒。
他掐脖的動作無比緩慢,又帶著無法抗拒的強硬。
無聲地示意她抬頭。
她眼睫毛顫抖得厲害,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失控的男人。
他臉色有種近乎蒼白透明的病態,透著陰鷙冷漠的危險性。
而他的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好聽。
溫柔。
似親密愛人之間寵溺的蜜語甜言。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我們分開過。”
“你只是有點任性,耍了點小脾氣,鬧夠了就會乖乖回到我身邊,不是嗎?”
姜以橙脊背僵硬。
她的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里,后背發寒,幾乎無法動彈。
連腿都是軟的。
只能被迫與那雙沒有絲毫情緒的黑眸對視。
陌生。
恐怖。
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拉著她一起死掉。
“你看……”
她驚顫的順著他的手腕往下看。
他卻倏然松開她的脖頸。
寬厚手掌在她的鎖骨前輕輕合攏,握住,像是她脖子上有一根線連著項圈,突然往前扯了扯。
而這根項圈是隱形的。
只有他能看到。
他瞇了瞇眼,凝視著自己的手,眼神既憐憫又癡迷。
就好似。
[她從未逃離過他的手掌心。]
姜以橙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到完全失去反抗的力氣。
她嘴唇發顫,只能不停地大口呼吸。
努力的克制情緒。
“翟樾,你先……先松開我。我疼。”
他垂眸,面無表情。
眼神不再像從前一樣心疼。
從前她只要喊疼,他就慌得不行。
現在的他冷靜得可怕。
“疼嗎?”
他眼神冷了下來,隨后若無其事地從煙盒里取出一根薄荷煙。
薄荷煙咬在唇間。
他偏頭點煙。
火星濺起。
他輕輕吐出一口煙霧。
繚繞的煙霧纏繞住他冷白俊美的臉,透著不近人情的殘忍疏離。
他這才偏過頭去看她。
眼神比上一刻還要駭人冰冷。
“可是姐姐,我也疼啊。”
疼得他,五臟六腑像是被狠狠撕開。
她眼神驚恐萬分,幾乎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胸口劇烈顫抖。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熟悉的翟樾。
他本性應是如此。
偏執、虛假、瘋魔、暴戾、極端。
“你看不出我有多難過嗎?”
他嗤笑一聲,冰冷眼神如釘子一樣盯死在她臉上,“你根本看不到,無論我怎么求你,你都要拋棄我。”
“那誰來可憐可憐我呢,姐姐。”
姜以橙僵了一下。
她放棄了掙扎的動作,像是呆住了一樣看著他。
是她錯了嗎?
她真的做錯了嗎?
翟樾吸了一口煙。
煙霧從他高挺的鼻梁縈繞而過,灰蒙蒙的,看著涼薄又冷漠。
他可以忍受孤獨。
可以忍受暫時的分開,可以聽她的話不去打擾她。
他也可以為了想念她,偷偷開車幾個小時守在她家門口,像個陰暗的老鼠跟在她身后一整天。
只為了看她一眼,他就心滿意足了。
在他心里,覺得暫時的分開并不是永久的分開。
總有一天,他們還會在一起的。
可她為什么要當著他的面投入別人的懷里?
她不要他了嗎?
翟樾嘴角不可控地笑起來,眼眶也慢慢的紅起來。
“我很賤嗎?”
他笑容如刀:“我的愛也很賤嗎?”
她聲音哽咽,囫圇搖頭,努力的去否認:“不是這樣的。翟樾,我愛你,我跟你一樣。我從來沒有輕賤過你的感情。我對你也是真心的。翟樾,我……”
“噓。”
他笑著看她,漆黑濕潤的眼睛很快就有淚花滾落下來,“姐姐,以后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再相信了。”
她眼睛紅了。
狼來了的故事,再一次像回旋鏢一樣擊中她。
讓她毫無反擊之力。
她說過了太多謊言,透支掉他的太多信任。
可她愛他是真的啊。
她閉了閉眼,淚水滾落臉頰,整張臉都是冰涼的。
“我真的愛你,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我以為這樣對我們都好。”
“不重要了。”
他神情未動,連眉眼都未挑一下,只是淡漠的看著她,說:“以后這張床就是你的活動范圍。”
“你瘋了。”
“你要是不想待在這里,那我還有一個辦法。”
他低頭輕輕彈了一下煙灰,冷靜的說:“我們可以一起死。”
姜以橙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那瘋狂到極致的偏執眷戀,透過漆黑的眼眸滲透出來。
“這樣就永遠不分開了。”
她濕著眼。
“你這是犯法。”
“哦。”
“我不見了,他們會報警的。”
“他們?那個男人嗎?”
“對!”
“哦。”
他毫不在意,也懂得怎么刺傷她,“他又不是你家人,有什么資格報警呢?”
姜以橙絕望了。
翟樾是真的瘋了,以前他發瘋只是小打小鬧,這次是真的病入膏肓。
這個關著她的房間。
呈四方形的形狀。
周圍都是白色的墻壁,除了空蕩蕩的四面白墻,就是她身下的這張大床。
完全就是一個囚籠。
一個為她精心打造的囚籠。
而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已經不是她原來的那套了。
翟樾不知道什么時候給她換的裙子。
這是一套按照她身材一比一還原,定制的短款婚紗。
低胸設計,將她的肩頸胸型完全展露,腰身裁剪纖細勾勒曲線。
裙擺擯棄了傳統婚紗的曳地長擺,裙長僅在到她的大腿,層層疊疊的雪白紗織,重工刺繡中點綴著細碎的粉鉆,似一捧流動熠熠的星光。
除了這條白色的婚紗裙,其他的什么都沒穿。
婚紗的圣潔,更加對比出她的不堪。
姜以橙羞恥的難以言語。
而她也發現,翟樾一改往日的慵懶散漫,竟然在這種氛圍里穿得很正式。
一身量身定做的深色西裝,襯衫扣得一絲不茍,頭發也經過精心打理的。
兩人這身打扮,讓她心慌。
“翟樾,你到底想干嘛?”
“想*你啊。”
姜以橙臉色一白。
翟樾掐滅了手里的煙,漫不經心的取出一顆糖果。
“姐姐,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姜以橙難過的別開臉,不想看他,“我不想玩游戲。”
他修長的手指緩慢的剝開了糖紙,露出里面橘色糖果,往嘴里送,慢悠悠的說:“你不是想離開這里嗎?游戲贏了,我就放你走。”
“你才不會那么好心。”
翟樾輕笑,嘲諷道:“我可不像你,言而無信。”
她抿著唇,覺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