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很惡心人。
但也真的...很惡心人。
投石車早已不是大明軍隊的主流,而到了明朝末期的時候,投石車的制造工藝和種類多的都數不清。
各種投石車的尺寸都有,各種形狀和用途的投石車也全都有。
比如拋屎用的投石車,是用一種樹的葉子編成一個包裹將糞便灌入其內。
而這種樹葉有一個特點,很脆弱。
吧唧一個包裹扔上城墻,就會瞬間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東西能崩出兩三丈遠。
而正常人一天能拉多少屎不好統計,但這些剛剛扮做劫匪搶了大量糧食,之前又餓的夠嗆的陜西兵。
量一定很大。
十萬人....一天造出來的糞便全扔上城頭,那場面美的不敢想象。
孫傳庭聽到曹文詔的法子搖搖頭,太惡心人了。
隨后下令,把路邊沒爛透沒人收殮的尸體都給我扔上去。
周遇吉聽到兩位大佬的玩法后抽了抽鼻子,隨后下令。
挑人頭大的石頭,用最密集的方式給我扔上去。
扔屎,城頭上的人就得躲。
這玩意太惡心但沒啥殺傷力,但那爛了一半的死尸就不一樣了。
雖然現在已經到了十一月最冷的時候,但那死尸扔上來摔稀碎不提,這玩意是會引發瘟疫的。
所以頂著漫天惡臭的糞便,秦王私軍也得出來把那爛了一半又摔成稀碎的死尸扔下去。
可這剛冒頭,周遇吉的下令拋的石頭到了。
頓時一片哀嚎死傷數百人。
哥仨沒有商量過更沒坐在一起推演過戰法,但沒有通過氣的配合卻堪稱天衣無縫。
“試探。”
袁可立和張維賢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時開口說出了試探二字。
“他們在用這種方法試探秦王,但更是在彼此試探。”
張維賢說完無奈的笑著搖頭。
“曹文詔的法子看似不上品很是下作,但若孫傳庭沒看出他的用意,也沒跟著下令拋死尸上墻,那和曹文詔相比就落了下風。”
“孫傳庭看出了曹文詔的用意所以跟上了,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周遇吉竟然也能在這么短時間里反應過來。”
說完看向袁可立。
“閣老,陛下選出的這三個人當真了得。”
說完微微一嘆:“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啊,如果換做我是孫傳庭,很有可能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會被狠狠的比下去。”
袁可立聞言也是微微笑著點頭。
“江山代有人才出,陛下慧眼識珠乃大明之福,英國公也不必妄自菲薄,陛下讓你繼續統領京營,又讓世澤進入明堂的用意,難道國公還不懂嗎?”
張維賢也是笑著點頭。
“自然懂得,不然我也不會指證那朱純臣,更不會在來到陜西之后就在閣老這討嫌喝茶,無所事事。”
袁可立哈哈大笑。
“我們都老了,輔佐不了陛下幾年了,而陛下年富力強身邊的人自然也要換上一批的。”
指了指桌上的公文:“我們要做的,就是把眼下的事做好。”
隨后又指了指西安城的方向。
“這仗怎么打就由著他們去吧,因為評判他們領軍之能的不是我們,而是陛下啊。”
這一刻,兩位朝中老臣也是朝中重臣心里很是放松。
因為他們有一個值得效忠的陛下,也因為這大明的未來,必定是充滿生機和希望的。
曹文詔確定了一件事,周遇吉和孫傳庭這倆逼心智不弱于自己,就連對戰場的判斷和用兵的策略也是不弱于自己。
看來真的是遇到對手了。
這讓老曹很興奮,比干建奴的時候還要興奮。
這倆人是對手,陛下為自己找來的對手,但同時也是最值得信任的手足同袍。
在戰場上有這樣兩個不弱自己之人在側,遇到什么樣的敵人和困境都不用擔心身后。
屎要天天拉,有的時候一天拉兩泡也屬正常,所以這屎真的晝夜不停地扔了三天三夜。
因為會拉屎的不止曹文詔的十萬人,周遇吉和孫傳庭的兵也會拉屎,更會往城墻上扔屎。
開炮了!
秦王再也壓制不住怒火,下令對拋屎的垃圾開炮。
炸死這幫不要臉的。
三天三夜不間斷,那城墻上有的地方屎都沒過腳面了。
大明的城防炮最多能打一里半,而袁崇煥在遼東用的是葡萄牙人的炮,射程最遠能打到五里之外,但超過一千米就沒什么準星了。
秦王的城防炮是最老的一批,射程只有一里半,一輪發射之后重新裝填需要一刻鐘。
而且炮并不多,這是因為秦王從來沒想過有人會攻打西安城,更認為自己動起來的那天戰場應該在京城,而不是西安。
投石車工藝的發達,非但讓體積重量變小,更增加了絕對的靈活性。
底下裝有輪子,用的時候挖倆坑把輪子推到坑里固定,反正拋的是屎也沒啥后坐力。
看見人家要開炮,把輪子從坑里拉出來就跑,只要能跑出一里半的距離也就安全了。
實在來不及,把投石車往那一扔轉頭就跑,然后在城頭上的人忍著惡臭裝填彈藥的時候。
再優哉游哉的回來拋屎,感覺你快要開炮了我再跑。
就算把投石車炸壞了再造就是,反正這玩意想造一個很簡單,彈藥隨時隨地都能生產。
每個人都是一條獨立的生產線。
而讓秦王更怒的是,他的大炮準星太差了,轟轟的連炸三天居然只炸壞了不到百架小型投石車。
至于人那是一個沒炸死,倒是有幾個自己摔倒受傷的。
尤其是在大炮裝填彈藥的期間,那些垃圾竟然還跑來扔屎是秦王最不能容忍的。
都崩他嘴里了,當場斬殺管炮的副將才勉強讓心里舒服了一點。
這種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算把城墻上全都用屎塞滿也殺不了人。
更破不了城。
尤其西安這種大城之內堆滿了糧食,城內水井無數圍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曹文詔每天都坐在營帳之內,手里拿著兵書看得津津有味。
孫傳庭則坐在營帳之外,手中執筆不知道在書寫什么。
而周遇吉則在隊列之中指正兵卒的錯誤。
直到城墻炮擊了三日之后,曹文詔放下手中兵書看向城墻的方向。
淡淡說出四字:“差不多了。”
而幾乎也在同時,周遇吉和孫傳庭也說出了近乎相同的話語。
“炮擊三日,城內炮彈應該已經消耗一空。”
“今晚子時,全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