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之前就被明刊披露,引起大明百姓極端憤慨。
本以為這么久過去了,首惡已經被鏟除拿下。
可未成想真正的指使者另有其人。
隨后貪腐的規模被爆出,這等馬肉酒樓居然開到了云南,而且審問之下更驚人的消息出現了。
販賣大明馬匹進入安南。
就連遼東都有,最后查處資敵建奴。
民憤開始發酵,可隨后又接連爆出孔家門生在其他地域為官貪腐細節。
孔家已經關停的鹽號,以次充好也在孔運貞的招認下被爆出。
隨后此類消息如雨后春筍般在大明集中爆發。
世人,看到了孔家的另一面。
但就在民憤到達頂點之時,堪稱罪大惡極的孔運貞被送回了曲阜。
原因,乃是出自印發明刊之上的朝堂爭辯。
朝臣要求嚴懲孔運貞,以及那些證據確鑿貪腐的孔家之人。
但陛下搖頭。
圣裔特權,犯了錯需經孔家自行審理,若覺罪刑過甚再移交朝廷處置。
朝臣怒了。
圣裔特權僅指曲阜孔家人小錯范圍,如今觸犯國法在先又在外地犯罪,朝廷有權直接處置不必經過孔家。
可陛下聞言重重一嘆。
那是孔圣之后的圣裔啊,再者衍圣公深明大義斷不會徇私枉法。
先押往曲阜吧。
而明刊插圖之上,則是皇帝陛下嘆息無奈又痛心的特寫。
...
密云,軍工廠。
“別炸..別炸..千萬別炸!”
接掌軍工廠的周延儒,近乎哀求的看著眼前的徐光啟。
在他的面前,是一座木制瞭望塔。
塔下堆著火藥,徐光啟拿著火把在那跳來跳去玩的不亦樂乎。
“噯,我跳過來了,噯,我又跳出去了,周大人,你說我一個不小心點了火會怎樣啊?”
周延儒想殺人。
能怎樣?
皇帝當著朝堂所有人的面定下,一旦軍工廠炸了他就會被斬立決。
聞聽此言連忙擺動雙手。
“不要不要不要...”
他和孔運貞交好,為的便是能在朝堂之上依靠孔家的勢力平步青云。
所以在面對孔運貞拉攏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經過思考便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就是參奏一個徐光啟嘛,成最好,不成也沒啥損失。
可哪知道皇帝的腦回路如此清奇,反手就讓他接掌軍工廠,言明只要軍工廠再發生哪怕一丁點意外直接砍了。
按理說成為軍工廠的老大,應該就能接觸到核心機密也能大權在握防患未然。
可到了密云之后才發現,這里的防范等級甚至超過了皇宮。
他就是個牌位,連走進核心地帶的權力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發生點意外實在太容易了,就如眼前的徐光啟明目張膽的要坑他。
拿著根火把往前一跳,隨時都能把炸藥引爆。
只要炸了他也就死定了。
“我和周大人無冤無仇,為何要參奏與在下啊?”
看著眼前的徐光啟,周延儒帶著哭音的顫聲開口:“你不是應該在錦衣衛的詔獄嗎?”
是啊。
徐光啟不是應該在詔獄里接受審訊嗎,可他卻回來了,而且回來之后拿著火把就來找周延儒了。
“陛下說了,給了我那么高的俸祿,可不是為了讓我在詔獄吃白飯的。”
說完對周延儒嘿嘿一笑。
“周大人當堂參奏就是想讓老夫死,既然老夫沒死,那周大人覺得老夫該做點什么呢?”
周延儒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在下也都是受人蠱惑并非真心為敵,周某在此向徐大人道歉,還望大人大量莫要與某計較啊。”
徐光啟哦了一聲:“在你看來殺我道個歉就行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向周大人道個歉。”
說完,微微低頭行禮。
而就在他抬頭的那一刻,遠處的房屋轟然炸響火光沖天。
那是一處飯堂,里面有六十余個原兵仗局之人在其內用飯。
“我本以為大明臣子最在意的,乃是大明國祚和大明民生,但看到你們之后我才知曉。”
“原來圣恩和國祚安穩,在你等眼里遠不及私欲之萬一!”
徐光啟回來就是殺人的。
殺周延儒,也殺那些他之前舉薦留在軍工廠,卻早已背叛朝廷的垃圾。
周延儒看著那處炸響之地頹廢癱倒,他死定了。
“你以為想你死的只有我一個?”
徐光啟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周延儒:“陛下問我,可知為何皇帝只有一人卻要每餐食肴數十道?”
“因為那是為了防止有人摸清陛下的喜好,一旦知道陛下最喜哪道菜肴便會針對性的在其內下毒,而摸清這一點的也遠不止尚膳監的御廚。”
徐光啟搖頭。
“起初我并不明白陛下要說起這個,可隨后陛下告訴我,其實有心人已經摸清了陛下處政的習慣,更是針對這習慣做出了提前的布置。”
他說著低頭看向周延儒。
“ 其實你是被人故意送來的,因為那些人已經熟悉了陛下在朝堂上的手段,也算準了你參奏與我,陛下會用何種方式處置于你。”
看著目瞪口呆的周延儒,徐光啟抬手朝遠處另一棟房屋一指。
“那里,才是那些人安排要炸響的地方,只要炸響你必死,而且炸響就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前去救火。”
“一旦那里炸響,隱藏在暗中之人就會渾水摸魚獲取機密,隨后整個軍工廠都會毀于一旦。”
“你,和溫體仁不過是被扔出來的誘餌罷了。”
徐光啟的這番話徹底推翻了周延儒一直信仰的東西,他更是在這一刻覺得,自己仿佛真的從未看透過這個世界。
若非有徐光啟,可能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放心吧,你不會死在混亂之中,因為陛下從來沒想讓這里的事傳出去。”
周延儒沒聽懂。
但他馬上就懂了,就在那聲巨大炸響過后,數百道人影從山林間現身,對著軍工廠快速而來。
可他們還未靠近,軍工廠的高處出現了無數黑洞洞的槍口。
那處距離軍工廠不足十里的孔家莊園,足足兩千人將其圍的水泄不通。
為首之人,正是李若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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