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季履跟季父反應過來,季母已經沖下了樓,腳步匆忙像是帶著風般。
“老婆!”季父怕她會做出什么傻事,緊跟其后。
季家最愛兩個孩子的不是他,而是他老婆。
但凡關于兩個孩子的,他老婆絕不會退讓半步。
他怕她一個激動,會做出傻事。
張小愛正把擦拭好的花瓶擺在桌上,又拿起今天剛送到的新鮮花朵想插在花瓶上時,季母已經沖到她面前,那雙通紅的眼幽怨地盯著她。
“夫,夫人,您這是怎么了?”張小愛停下手上動作,心虛道。
難道是她拿季家古董去賣的事被他們發現了?
還是……
“夫人,您是不是又想念大少爺了?要不我明天陪您去墓園里看看大少爺?”張小愛試探性問。
提及墓園,季母渾身冰冷,看著張小愛的眼神更是冷漠了幾分。
“張阿姨,是不是你把手寫稿的內容透露給了姜亦辰?”季母冷聲問。
她們家本就不浪費奢侈,哪怕請傭人,也沒請多少。
一個在家收拾打掃,一個收拾打掃庭院外,還有一個半月來一次打理花草樹木的園丁。
原本她們家的傭人也不是張阿姨,而是她的老鄉。
上一個阿姨做得挺好的,在他們家一做就是好幾年,他們也挺喜歡她的。
但因為她兒媳婦生了孩子,需要有人照顧,所以辭職了。
她們正愁上哪找個靠譜的阿姨,那位阿姨就給她們推薦了張小愛。
她來她們家試工了幾天,發現做的挺認真仔細,也挺好的,就跟她簽了合同。
打掃庭外的傭人在打掃完后便會回家,不會踏入季家一步。
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便是,她只負責庭外,也不會擅自進主人家。
至于園丁,就更不用說了,半月來一次,一次只來一早上。
干完活,就立馬去下一家。
多年來一直如此。
她們不會進季家大門一步,而能隨意在家里走動的,只有張小愛。
她們家的人是在小扉去世后才找到了手寫稿,而手寫稿的內容肯定在她們發現之前,就已經落入姜亦辰手上,這樣才能趕得上出版社出版。
“手,手寫稿?什么手寫稿?夫人,我有點聽不懂您的意思?!睆埿巯仁且汇?,而后微笑,故作不明問。
話剛落,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
張小愛的左臉頰上印著一道清晰的手指印。
季母的手微微顫抖,這一巴掌打下去,她的手是疼的,但她的心更疼!
張小愛剛剛的表情盡落她眼底,她又怎么會看不懂那是心虛的反應。
連追下樓的季父也被自家老婆扇的這一巴掌嚇到。
他跟她結婚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老婆打人。
就是不知道她這手疼不疼。
季父心里默默心疼自家老婆的手。
“張小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你把我家小扉的手寫稿內容透露給姜亦辰的?姜亦辰給了你什么好處?他還讓你做了什么?”
“我平時可以跟你嘻嘻笑,但跟小扉或小履有關的事,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善罷甘休?!?/p>
季母邊說,邊靠近張小愛,氣勢逼人。
張小愛被季母這一巴掌以及她說話的氣勢嚇得抖了抖身,見她逼近,她下意識地往后挪,最后跌坐在椅上。
而季母則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克制著怒意。
“你既這么喜歡偷東西,季家之前偶爾總會丟失些值錢的小玩意兒,還有我的一些首飾,該不會是你偷的吧?”季母聲音冰冷,眼神猶如寒窯般。
季家這些年來零零散散丟過不少東西,可都是些小玩意。
有的幾千、有的幾萬,對她來說都算不上是什么大錢。
丟的時她找過,但沒找到。
張小愛說,可能是丟哪給忘了,過段時間說不定就找著了。
她覺得有道理,便也沒過多糾結,也沒報警。
在她眼里,包括在季家做了好幾年傭人的張小愛也算是家人,都不可能會偷東西。
加上她這個人偶爾也馬虎,東西放著放著,有時候就忘了放哪了。
可之后,丟失的東西也沒如預想的找到。
現在,她有一種預感,那些東西被張小愛偷了。
她連她家小扉的手寫稿都能偷,還有什么是她不敢偷的?
丟失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小錢,可對張小愛來說,哪怕折半賣掉,都是一筆大錢。
聽得偷東西,張小愛身子抖了抖,臉色煞白,表情微變。
“老公,你前幾天不是說丟了一個古董小花瓶嗎?”季母冷眸看著張小愛的反應,又轉頭看向自己老公問。
季父點頭,“是的,到現在也沒找到?!?/p>
那個古董小花瓶,很小很小,可能也就一個小煙灰缸那么大。
平時他都是放在角落旮沓里,畢竟太小了,不起眼,擺著也占地方。
但小花瓶身上的花紋很獨特,很漂亮。
他花高價買那小花瓶,看上的就是它身上的花紋。
“報警吧?!奔灸覆懖惑@道。
“花瓶價值五十萬,相信警察會盡力找到是誰偷走的。”季母又道。
一聽五十萬,張小愛聲音大了幾分,手比劃著花瓶的大小,一臉震驚道:“什么?五十萬?那么一個小東西,五,五十萬?”
瘋了吧?
那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小花瓶?。?/p>
她就是看著那花瓶在旮沓里,也不像其他花瓶那樣擺放出來,覺得那就是幾千的小東西,季家的人應該也不在乎這玩意兒,所以才……
她拿去賣掉時,那人也才給了她五千。
沒想到,那小東西值五十萬!
那個買花瓶的人也真是黑心啊,凈賺百倍不止!
話落,張小愛又立馬捂住自己嘴,心里暗道一聲糟糕。
季父臉色陰沉難看,“我當時問你收拾時有沒有看到花瓶,你說你沒見過什么放在旮沓里的花瓶,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個小東西?還比劃得出來那東西的大???”
“張小愛!你到底……瞞了我們多少事!”季父邁著大步走到張小愛面前,面容難看,寒意逼人。
“我……我……”張小愛支支吾吾。
她后悔了,早該在干完姜亦辰那單時就找個借口離開季家的。
怪她,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