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怨與惡的味道，可不就是惡念？”

“難聞，又讓人忍不住反胃。”

“可以說，那是天生的壞種。”

寧淵繼續道，語氣里布滿不屑。

他第二次這么形容一個人。

第一個被他這么形容的，是寧池，如今的鬼王。

第二個是那個惡念。

當然，還有姜家的其他人，不過他們是單純的惡，與那個惡念還是有些不同的。

肖永安沉默

好像眼前這個江影帝變得更讓人喜歡了。

惡念？壞種？

真的很適合形容姜雨姒。

聽得寧淵這么說，肖永安也放心了幾分。

至少，他不會被姜雨姒的表面迷惑，也不會輕而易舉被騙。

“你們在說什么？”談完正事的錢貴看向兩人，詢問。

“沒什么，我跟江影帝在討論一些事而已。”肖永安回答道。

“你們說了這么久肯定口渴了吧，喝茶，喝茶。”肖永安端起茶杯道。

被這么一說，錢貴也感覺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起來，亦忘了問他們討論什么事，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姜愿端起茶杯小喝了口，不過她與錢貴不同，他們兩人說的話她聽到了。

雖變得成熟穩重，但他還是以前的寧淵，一點也沒變。

“姜大師，該輪到我們談了，這是這幾個月的總收入，這一份是自開售周邊以來的總收入。”肖永安瞇眼，笑著地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份數據表，遞到姜愿面前。

姜愿掃了一眼，挑眉，眼底寫滿驚訝。

“這么多？”姜愿不禁道。

符賺得很少，但周邊賺得是真多，超乎她預料。

“姜大師，不要小看你現在的流量，也不要小看那些水友們。”肖永安仿佛早預料到姜愿會震驚般道。

那些支持姜愿的水友們購買能力比她想的還要高，但凡一出新周邊，直接買好幾套。

有些是把姜愿的周邊當成財神來拜，有些是把周邊當成吉祥物佩戴在身上。

加上，他們定價也不是很貴，買的人就更多了。

姜愿的口碑在外，很多人都愿意為了她的周邊花錢。

“是啊，光是我老婆跟我閨女，就買了五套姜大師的全套周邊。”錢貴一旁附和道。

價格實惠，設計又可愛，很難不叫人喜歡。

“五套？”姜愿驚訝道。

“是啊，五套還少了呢，要不是買的人太多，她們想買二十套，送朋友送親戚呢。”錢貴點頭，應道。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肖永安回答道。

符只能勉強維持工人們工資以及其他一些開銷，賺的并不多。

但周邊卻能養活整個廠的工人還能賺不少。

現在他家的快遞站生意火爆，多招了不少人，廠子那邊也是。

不過，他們優先招的都是些殘疾人。

殘疾人就業本就難，能幫一點是一點。

“賺這么多，工人們也辛苦了，從利潤里挪百分之十當補貼，補給工人們吧，大家也都不容易。”

“另外，可以再弄幾個休息室跟娛樂室，若是工人們累了可以休息或娛樂一會。”

“至于剩下的，錢校長，我覺得可以再建個教師宿舍。”

姜愿開口道。

“這樣的話姜大師您賺什么？”肖永安驚訝。

這一挪，那一分，姜愿是一分都不賺啊。

“我賺了功德。”姜原莞爾，回答道。

她遲早要回地府的，現世的錢對她來說除了維持日常吃喝之外，沒其他用處。

用在幫人上，她能賺功德，別人也能過的更好。

一舉兩得。

“功？功德？”肖永安愣住，與錢貴互相看了眼。

光憑姜愿之前做的那些事，她功德肯定無量，她以后就是死，肯定也會投個好胎。

沒想到，她還想要功德。

卷，太卷了。

“加上，有個朋友說過，想要一個企業好，首先要對員工好。”

“福利好，對員工好，效率才能上來，員工才會更忠心。”

“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姜愿繼續道。

自從夜游去了地府之后，地府的管理變得井井有條，大家相處也特別和諧，連陰差都上進了不少，就為了獎賞以及年底分紅跟提成。

“當然，無規矩不成方圓，有賞肯定也要有罰，至于怎么罰怎么賞……靠肖老板了。”姜愿繼續道。

只獎不罰，員工們也會懶散松懈。

肖永安在廠子里的時間比她多，比較熟悉廠子跟員工，由他決定比較合適。

她全權交給肖永安負責。

“姜大師放心，我一定好好不會讓你失望的！”肖永安知姜愿是信任他，激動道。

他一定不會辜負姜愿信任的！

“恩。”姜愿恩了聲，很是看好肖永安。

“對了，你最近紅鸞星動，好好把握。”姜愿繼續道。

從見到肖永安開始她就看到他面浮桃花，紅鸞星動。

一直想提醒他，但卻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紅……紅鸞……星，星，星動？”姜愿這話鋒一轉，轉得猝不及防，讓肖永安愣住。

最近……

最近他好像……

只跟高靈蕭聊過天。

商量一些設計方面的事，偶爾會給她拍些日常照以及她設計稿做出來成品，也會給她寄一套樣板。

老實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聊天，他感覺……高靈蕭是個很好的姑娘。

不過，他跟高靈蕭一直是線上聊天，從沒見過。

他是想跟高靈蕭見面的，但一方面怕高靈蕭會嫌棄他，畢竟他長相很普通，也沒什么大本事。

能有今日這成就，靠的也是姜愿。

“呵？還不懂？你要有老婆了。”寧淵輕呵一聲，挑明道。

紅鸞星動。

只有正緣，姜愿才會用這個詞兒。

“老，老婆……”肖永安被寧淵這直白的話嚇了一跳，結巴道，臉色通紅。

“喲，那我得提前恭喜肖老板啊。”

“到時要是辦席，記得喊我，我最喜歡吃席了。”

錢貴笑容燦爛道。

“到時我定奉上大禮。”寧淵緊接著道。

他突然覺得肖永安不討厭了，一點也不討厭，反而順眼得很。

姜愿挑眉。

怎么她感覺肖永安紅鸞星動，寧淵比肖永安還高興？

“肖老板，喜歡的話要抓緊些，免得錯過。”姜愿提醒道。

有多少人是兩情相悅，但因為雙方都是啞巴，始終不敢開口表明心意而錯過彼此。

這種遺憾，她不希望在肖永安身上發生。

高靈蕭是個不錯的姑娘，只是當初被霸凌心里留下巨大的創傷，需要有個耐心的人慢慢引導才能走出來。

恰巧，肖永安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加上，高靈蕭對肖永安也有些喜歡，只是……

她長期困在那小小的屋子里，自卑以及心里有創傷，覺得自己不配，所以一直給洗腦肖永安不喜歡自己。

等她自己洗腦成功，往后肖永安再告白，高靈蕭肯定會覺得肖永安不是真的喜歡自己，而是同情她。

要么就趁現在抓緊，過后……

就難了。

“可是我……”肖永安紅著臉，扭捏道。

他怕被拒絕。

“手機。”寧淵像看著什么不爭氣的廢物般看著肖永安，冷聲道。

肖永安本就怕寧淵，聽得他開口要手機，真乖乖地把手機遞給他。

“密碼。”寧淵冷聲道。

“233333。”肖永安老實回答。

就在肖永安想開口詢問寧淵之際，只見他手指飛快地打了幾個字，隨后把手機還給肖永安，“好了。”

肖永安低頭一看，手機畫面停留在他跟高靈蕭的聊天記錄上。

寧淵只發了一行字，晚上能請你吃個飯嗎？

底下，高靈蕭回了個好字。

一字，簡單。

肖永安心里泛起漣漪，拿著手機的手忍不住抖著。

吃，吃飯？

那不就意味著見面？

“你跟她很般配。”寧淵開口道。

“既然喜歡她，那就不留遺憾地追，把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至于答應與否，那是對方的事。”

寧淵像個長輩般道。

他不希望互相喜歡的人最后走不到一起。

兩人只差一個機會。

現在，機會他創造了，能不能把握由他們自己說了算。

“當然，循環漸進，免得……嚇壞了對方。”寧淵叮囑道，余光瞥了眼姜愿。

他也要循環漸進，不能像以前那樣不著調，免得嚇壞他的阿愿。

“是！”肖永安鼓起勇氣應道，朝寧淵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他宣布，從現在開始寧淵就是他大哥！

“加油。”寧淵鼓勵道。

肖永安比他幸運多了，幸運在他與高靈蕭都是普通人。

他們可以互相陪伴到老、到死。

而他想陪在他的阿愿身邊，卻是奢侈。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他可以永遠地陪在她身邊，哪怕她回地府。

姜愿眼底布滿驚訝。

她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從寧淵嘴里聽到這種鼓勵別人的話。

“阿愿，我說的對嗎？”寧淵朝姜愿眨眼，期待地等著她的夸獎。

他不是一成不變，他有在改變的。

“很對。”姜愿莞爾，應道。

寧淵眼微彎，心情大好。

“第一次見面得給靈蕭一個好印象，大哥，姜大師，我，我先回家換個衣服。”

“哦對，還要買束花，還有禮物。”

肖永安緊張得手足無措道。

他現在全身冒汗，連手掌心都是汗。

說罷，肖永安火急火燎地離開。

他大哥只說晚上請吃飯，還沒說在哪吃，他要選個好地方才是。

看著肖永安離開的背影，姜愿搖頭淺笑。

高靈蕭在家宅了那么多年，懼怕外界一切事物。

但肖永安開口，她愿意出去。

這就表示，她愿意為了肖永安而去嘗試，愿意去接觸了解他。

看來，過段時間應該能喝到他們喜酒了。

“大哥？”寧淵劍眉輕蹙。

肖永安那句大哥是在喊他？

“恭喜你，多了一個弟弟。”姜愿調侃道。

“我不想要弟弟。”寧淵嫌棄道。

弟弟是一個很麻煩的東西。

他不想要。

他只想要姜愿。

“你說我不坦誠，你好像也是。”姜愿回答道。

“我很坦誠。”寧淵認真道。

他只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罷了。

但沒想到只是順手一幫，就收獲了一句大哥。

喊他大哥，不管怎么想都是肖永安賺了。

以他實際的年紀，當他太爺爺都是綽綽有余。

肖永安賺翻了。

“阿淵，能送我去個地方嗎？”姜愿詢問。

寧淵神情微變，不再糾結肖永安叫他大哥一事，而是錯愕地看著姜愿，心好像被什么東西擊中般。

“你，叫我什么？”寧淵不可置信問，壓制住內心的激動，可他的語氣卻帶著幾分顫抖。

“你叫我阿愿，我叫你阿淵，有什么不對嗎？”姜愿詢問。

雖然這個稱呼有些怪怪地，但是——

她也希望他能從以前走出來，好好地活著，享受當下。

不再是離國的皇帝，而是寧家的寧淵。

她比他幸運，她沒有以前的記憶，所以快樂地活了將近千年。

但他，每一世輪回應該還存有以前的記憶。

她與離國的大臣還有百姓們都死在他面前，他得承受多大的壓力以及多深的陰影？

若心里素質弱些的，定過不去這個坎兒。

他希望她有心，如今她有心有情緒了。

她也希望，他從過去走出來，擁有一個嶄新的人生，不要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抗。

“很對。”寧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如秋水。

他很喜歡啊淵這個稱呼，很喜歡。

一時，錢貴只覺得自己在這里有些礙眼。

恩，很礙眼。

“既然姜大師還有事，那，那我也先走了，姜大師先去忙，同時也請姜大師放心，學校這邊我會盯著的，您就放心地去參加綜藝吧，我跟我老婆孩子一定會準時看直播的！到時給姜大師打Call！”錢貴開口道。

“好。”姜愿回答道。

錢貴離開之后，姜愿便給寧淵報了個地址。

寧淵也沒多問，按照姜愿給的地址去。

另一邊，又有一事引起軒然大波。

不少人收到了律師函……

且收到律師函的大多數是姜雨姒的粉絲。

她們在群里一說，發現不少人都收到了，上面還有江寧淵的名字。

大致的意思是……

她們造謠污蔑且傳播不實的緋聞，現決定告他們。

他們原本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一查，發現這是寧家的金牌律師發的律師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