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勝眉頭微微一蹙。
D市?
半年前他家小言是去過一趟D市,說是去找朋友玩,但回來之后無精打采地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好幾天,連床也不下。
他從來沒干涉過他家小言交朋友,因為他相信她家小言有自己的主見,知道什么朋友能交,什么朋友不能。
加之,他家小言去D市找的那個朋友他也認識。
是她高中時要好的朋友,兩人高中畢業(yè)分道揚鑣之后還一直有聯(lián)系,那個朋友回也會找他家小言出去玩。
但……
這關(guān)姚期什么事?
酒?
酒什么?
元勝細細思索著姚期說的話。
姚勇也思索著姚期說的話。
酒?
該不會是酒吧吧?
但旋即,這答案又被姚勇否決。
姚期對酒精過敏,喝不了酒,平時有人敬酒,他也是用飲料或茶代替。
酒精過敏的人怎么可能會自討苦吃去酒吧這種地方呢?
總不可能是為了看風景或看美女吧?
從姚期讀書起喜歡他的女生就不少,各個長得標志漂亮,家境也不差,好幾個他看著很滿意,但姚期好像不滿意,在她們表白時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連漂亮端莊的美女都拒絕,他家小期不至于需要去酒吧看美女。
恩,肯定不是酒吧。
對了,有可能是酒會!
酒會這種地方,去了也不一定要喝酒,走個過場或是湊個熱鬧也有可能。
大抵他們就是在那時認識的!
認識好啊,認識的話就省去了介紹的步驟。
“元叔,我看我家小期跟你們家小言感情不錯啊。”姚勇透過玻璃窗看向在門外的兩人,滿意道。
站在一起更是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不錯,真不錯。
等他家小期拿下元書言,元家就要屬于他們的了!
“爸,你眼瞎啊,這叫感情不錯?”姚凜那大嗓門又一次響起,以為自己耳朵壞聽錯了。
感情不錯?
誰家感情不錯是直接粗暴地拽著人往外走?
那小妞的拖著他哥就像拖垃圾,一點也不心慈手軟。
對朋友哪會這樣?
這分明仇人!
就這樣他爸還能看出感情不錯?
他爸眼瞎了。
“你住嘴!”姚勇轉(zhuǎn)頭瞪了眼姚凜,又看向一旁的元勝,表情緩和了幾分,介紹道,“這是元火幫的老大,跟你爺爺以前是舊識,快叫句元爺爺。”
“元,元火幫?那,那小妞……不是,那小姑娘……不是,那,那她是……是元書言?”姚凜睜大雙眼,驚訝道。
元書言,他雖然沒見過,但聽過。
元家的老爺子有意想把一把手的位置傳給自己的孫女元書言。
她就是元書言?
這……這……
“沒禮貌,你應該叫姐姐,小言比你大一歲。”姚勇糾正道。
恩,現(xiàn)在叫姐姐,以后就該叫嫂子。
“是,她就是元書言,我的孫女。”元勝應道。
“元爺爺好。”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姚凜乖巧喊道,不似方才那般大聲。
“你說的很對,我看他們感情挺好,不過后續(xù)兩個人他們能不能一起,還是得看他們的意愿,我們作為長輩,就不插手了。”元勝看向警局門外的兩人開口道。
姚期的長相跟身高以及他的身份,他是很滿意的。
就是不知兩人有沒有緣分。
若有緣分能在一起,是好事一樁。
若沒緣分,也不可強求。
姚凜把兩人的對話聽進耳里,算是明白他們說的什么意思了。
感情兒他爸跟元書言的爺爺想撮合他哥跟元書言啊!
這……
不可能!
這母老虎要真當上他嫂子,他在家哪還有好日子過?
不止沒好日子過,說不定還得挨揍!
不行,他們不能成!
姚凜看著門外的兩人,只見他們嘴巴一張一合地,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警局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就不能差點嗎!
要不是他爸擋在面前,他真想沖出去把兩人拉開!
姚凜透過玻璃看著兩人,若有所思。
元書言脾氣是爆了點,但長相方面還是沒什么可挑的,但是……
就是不能跟他哥一起!
對了!
他想起來了!
他哥有個白月光!
是哦!他哥有個白月光!
雖然不知道那個白月光是誰,可他知道他哥就是因為那個白月光才守身如玉到現(xiàn)在,不管誰告白都拒絕了!
哈哈,元書言沒機會啦!
思及此,姚凜心情好了幾分,布著淤青的嘴角微微上揚,“爸,你放心吧,那小……書言姐姐跟期哥肯定有緣無分。”
他百分百打包票!
他哥能為那個白月光守到現(xiàn)在,還能在遇見元書言之后見異思遷,變了心?
這絕對不可能!
姚勇瞪了眼姚凜,恨不得捂住他嘴。
他是盼著兩人能成,姚凜在瞎說什么?
這臭小子就不能像他哥一樣讓他省點心嗎?
“元叔,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姚勇看向元勝道,替姚凜找了個臺階。
警局門外。
元書言手撩過散落緊貼在臉頰上的發(fā),又看向眼前油鹽不進的姚期。
“我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一百萬不夠那我給你兩百萬怎么樣?兩百萬,從此在我面前消失,見到我也繞道走!不然我繞道走也行。”
元書言開口道,語氣冷了幾分。
“我不要錢。”姚期低頭,漆黑的眸映著生氣的元書言,煞是好聽的聲音響起,不緩不慢地。
她生氣起來猶如一只炸毛小貓般,帶著幾分可愛。
他不要錢,也不缺錢。
“不要錢?不要錢你當什么小白臉?不要錢我說睡一覺你就真乖乖跟我睡一覺?”元書言柳眉輕挑,疑惑道。
他不要錢?
不要錢那纏著她做什么?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姚期,里面那位是我父親姚勇。”
“我并不是小白臉,去酒吧只是朋友邀請,你找我時我朋友剛好去洗手間。”
姚期開口道,臉上的表情微變,不似剛剛那般看起來委屈的樣子。
“姚……姚期……姚勇?姚……長樂幫!”元書言眉頭擰,只覺得這姓氏很耳熟,仔細一想,想起姚勇是誰來。
他是長樂幫的少爺!
未來長樂幫的繼承人?
元書言啞然,不像剛才那樣底氣十足。
他是姚家的少爺,與她一樣未來是要繼承自家?guī)蜁模强隙ㄊ遣蝗卞X的。
她把長樂幫未來繼承人給睡了?
她把人給睡了?
頓時,元書言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巴掌。
睡誰不好,把長樂幫的繼承人給睡了?
這要是讓姚勇跟她爺爺知道,那還得了?
“是的。”姚期眼微瞇,點頭應道,雙目看著元書言的反應,只覺得很有意思。
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一樣。
“元大小姐睡了我,又只留下一筆錢便逃之夭夭,再次相見又以為我是想要錢,真讓我傷心啊。”姚期斂眉,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連聲音也夾雜著幾分傷心之意。
“哦,不止以為我想要錢,還忘了我。”姚期限說罷,又補充道。
在元書言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他就認出了她。
可她忘了他,徑直地從他身邊路過,渾然像是看著陌生人般。
所以他才忍不住抓住她衣袖。
真過分啊,才過了半年就把他忘了。
“沒,沒忘記。”見姚期傷心的表情,元書言心里咯噔了下,不禁脫口而出。
她沒忘記他,在映入眼簾時她就想起他是誰。
但是,就算想起了又怎樣?
她們之前只是交易,她也并不想跟一個小白臉再有其他瓜葛或牽連。
所以她才在認出他之后假裝不認識,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走過。
不過打死她都沒想到,他是姚家的大少爺。
這就有點難搞了。
姚期那雙漆黑的眸中泛起一抹光芒與欣喜,還沒開口便又聽見元書言試探性詢問,“你,你不要錢,那你……你要什么?”
元書言說出這話時,有些膽怯,連心也往上提了提,生怕姚期提出過份的要求。
要錢還好,就怕姚期想要別的。
若他要的東西是她有的,她能給肯定會給,就怕他開口所要的東西是她給不了的。
不對,有一樣東西她能給,但卻不能給。
那就是負責。
這小子該不會是想讓她負責吧?
元書言越想,表情越難看。
姚期像是知道元書言在想什么般,嘴角揚起一笑,“我想要……”
姚期故意拉長了音,元書言五官擰緊,表情難看。
就在此時,一輛車疾馳而過,姚期停頓,余光掃向坐在車上的人。
同時,車內(nèi)的人也看著姚期。
不過,兩人目光只對視了一秒,車便消失在姚期眼中。
姚期收回視線,抬起手輕拍了下元書言的小腦袋,嘴角揚起一笑,“我想要什么,以后你會知道的。”
說罷,姚期松開手,轉(zhuǎn)身往警局里去。
留下元書言一人愣在原地。
完了,現(xiàn)在不開口,以后肯定要的更多。
并且,他根本就不是柔弱小白臉。
他剛剛明顯一副狡詐的狐貍樣。
什么受了委屈,不存在,根本不存在!
她好像捅大簍子了。
“小期,跟小言聊完了?”見姚期回來,姚勇詢問。
小兒子是沒用了,還是得指望大兒子。
“恩。”姚期點頭應道。
“這位是你元爺爺,快跟你元爺爺問好。”姚勇連忙道。
姚期看向元勝,微微鞠躬,恭敬道:“元爺爺好,我叫姚期。”
“恩。”元勝點頭。
行為舉止大方還有禮貌,行事看起來也沉穩(wěn),是挺不錯的,難怪提及自家兒子姚勇會那么驕傲。
之后,姚勇便領(lǐng)著姚期跟姚凜離開,離開之前也與元書言打了招呼。
元書言嘴上笑容僵硬,聽到姚期說了句元大小姐,以后多多指教后,元書言臉上笑容更加僵硬了。
以后多多指教?
這話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們以后還會見面?還會打交道?
她可不想跟姚期見面,一點也不想!
元勝也沒多問,帶著元書言上了車,離開。
小年輕們的事,他不好管太多。
管太多反而會讓他家小言覺得受了束縛。
車內(nèi),司機看向一直盯著車窗外的姜愿,不禁開口,“姜大師怎么了?看見熟人了嗎?”
姜愿轉(zhuǎn)頭看向前方,搖頭,“不是。”
那個人身上有很香的味道……
香到車從他不遠處行駛過,她都能聞得到。
那是神木花的味道。
神木花。
枝上光禿禿無葉子,卻會在特定的季節(jié)開滿花。
花香四溢,在花的周圍會遍布它的香味。
同時,神木花也可叫做許愿花。
若有人虔誠地在花的面前許下愿望,神木花便會眷顧對方。
那個人身上的神木花味很重,顯然他被眷顧了。
至于他許下的愿望……
從他看著眼前那姑娘的眼神便能知道,他許了什么愿望。
神木花既愿眷顧,也證明是天賜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