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查過了，姜愿來醫院看王曼，甚至來送她最后一程，是因為可憐同情她。

同樣是為了孩子，姜愿多少會心軟幾分。

韓智看著陳明賢傷心難過的樣子，視線落在姜愿身上。

雖有點云里霧里不明怎么回事，但可以看出陳明賢的兒子發生了什么事，威脅到了生命。

韓智心里感慨，果然不管坐到了什么位置，一旦涉及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都會低頭。

不過——

她卻不希望姜愿幫陳明賢。

因為陳問祥之前公然調戲過姜愿，姜愿當時也說了他會死的很慘。

加上，陳明賢私生活混亂，風評不好，身為兒子的陳問祥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同情王曼，是因為王曼善良。

雖做錯決定，讓文舒頂替了文亦的人生，可她只是太思念文亦，接受不了文亦離開人世的事實。

但她并不同情陳問祥，因為他作惡多端。

當然，具體還得看姜愿。

姜愿看著陳明賢低頭的樣子，一臉無動于衷。

見他眼角泛起淚花，連說話聲音都帶著幾分顫音，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姜愿如同在看戲。

陳明賢也蠻適合當明星的，因為他很會演。

“我拒絕。”姜愿毫不猶豫道。

陳明賢臉上僵硬，神情微變。

“姜大師，我知道問祥之前得罪過您，我發誓只要他能好起來，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他的年紀在別人眼里算不上是個小孩，可在我眼里他永遠是小孩，雖然之前做了不少錯事，可也沒傷什么人，求姜大師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我保證，如果問祥好了之后還像之前那樣，我會……我會親自教訓他。”

“他如今坐在缸子里，缺胳膊少腿，眼瞎連耳朵也聽不見，渾身血淋淋地，我……我……”

陳明賢手捶著胸口道。

一想到陳問祥如今的樣子，陳明賢痛心疾首。

他好好地一個兒子，就算不成才，那也輪不到江寧淵來教訓他！

“是嗎？那為什么你之前知道他做了不少錯事時不管教，而是放縱他繼續錯下去呢？”

“是因為當時沒想過會釀成現在這樣的后果？還是覺得那是你陳明賢的兒子，沒人敢對他出手呢？”

姜愿波瀾不驚道。

煞是好聽的聲音說出的話讓陳明賢表情僵硬，仿佛說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般。

誰能想到有人真敢對陳問祥出手？

誰能想到不止出手，還直接把陳問祥給廢了。

現在的陳問祥，根本就不能稱作是人。

連他看到他現在的樣子都起雞皮疙瘩，晚上閉眼時還會做噩夢。

“你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兒子需要管教，只是這一次碰上硬茬，吃了虧，你才后悔當初沒好好教他。”

“就算我出手幫了他這一次，你下次還會繼續縱容他。”

姜愿直接戳破。

陳明賢現在在她面前說的話，不過是為了感動她，讓她心軟。

等她真幫了陳問祥，他依舊會縱容他。

誰叫那是他唯一的兒子。

雖然玩過很多女人，但那些女人卻懷不上他的孩子。

所以他對陳問祥很是寶貝，不管他闖多大禍，最多也就是說幾句或稍微罰一罰他。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嚴格管教，陳問祥不會是現在這樣子。

“再者，我也幫不了他。”

“我最多只能在他臨死之前讓他走得不那么痛苦。”

姜愿繼續道。

陳明賢聽見死這個字眼兒后，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好似一只猛獸看著敵人般。

他這眼神，把韓智嚇了一跳。

剛剛陳明賢還一副為了兒子而傷心的模樣，姜愿只說了一句幫不了，他便原形畢露。

看來，姜愿說對了。

他剛剛說的話根本就不誠心。

“我雖有點本事，可我的本事還沒有厲害到能幫人拼胳膊接腿或把被挖了的眼睛重新塞回去的地步。”

“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姜愿繼續道。

之前她看不到是誰對陳問祥動的手，現在想來……

她看不到未來的人就只有一個。

當時若她仔細想的話，該能想到的。

寧淵出手，陳問祥廢了。

但不似之前看到的那樣，陳問祥死在寧淵手上。

是因為寧淵沒殺陳問祥，所以一切發生了改變嗎？

她如今看到的未來，是陳問祥會慘死，但并不是死在寧淵手上。

寧淵只是推波助瀾罷了。

“姜大師！”聽見無能為力，陳明賢語氣激動了幾分。

不可能！

姜愿不可能無能為力。

她就是不愿意出手！

“他死后我倒是能替他拼接回來，現在……我無能為力。”面對陳明賢的狂怒，姜愿又道。

外面守著的人大抵是聽到陳明賢大聲說話的聲音，打開了門，警惕地看著姜愿。

特別是方才扶著陳明賢的那個手下，見到姜愿如同看到敵人般。

他就不喜歡姜愿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

明明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卻目中無人！

“陳先生現在應該有比讓我幫陳問祥更重要的事要做。”姜愿無視了那些堵在門外的人，漆黑的眸堅定地看著陳明賢繼續道。

陳明賢挑眉。

更重要的事？

指龍頭會？

“姜大師放心，龍頭會我勢在必得。”陳明賢開口道。

等他見了另外兩城的人，與他們商量好如何瓜分以及計劃。

“不，是去檢查身體。”姜愿點明。

“檢查身體？”陳明賢挑眉。

“陳先生身邊紅顏知己不少，可到現在只有一個兒子，難道陳先生不覺得奇怪嗎？”姜愿繼續道。

陳明賢臉色驟然一變。

隨著姜愿這話，病房內的氣氛也變得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