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有太子和澹臺烈護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云若嬌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你想干什么?”黎禎禎色厲內荏地叫道。
云若嬌沒有回答。
她只是緩緩地,拿起調香案上那把用來裁切香料的銀質小刀。
刀刃不長,可翻轉之間,卻泛著森然的冷光。
她用指腹,輕輕地,試了試刀鋒。
隨即,她抬起頭,對著面露驚慌的黎禎禎,忽然笑了。
“我不想干什么。”
她往前遞出那把小刀,刀尖幾乎要觸到黎禎禎的衣襟。
“只是想告訴黎姑娘一個道理。”
“人人平等,也包括,人人都得死。”
黎禎禎被嚇得心臟漏掉半拍。
她穿越過來,憑借著超前的知識和系統的輔助,在太子和一眾權貴面前向來是眾星捧月,何曾被人這樣指著鼻子威脅過?
“你……你瘋了!”黎禎禎的聲音尖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音,“云若嬌,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太子哥哥和小侯爺都不會放過你!”
她只能抬出這兩個男人來給自己壯膽。
云若嬌看著她色厲內荏的模樣,臉上那點淺淡的笑意也斂去了。
她手腕一轉,將那把小刀收回,隨手放回了案幾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黎禎禎見她收了刀,又理直氣壯地擺出了高高在上的說教姿態。
“你們這種封建禮教下長大的女人,腦子里除了爭風吃醋,便是喊打喊殺,整天在后院里自怨自艾。”她一臉蔑視,“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是不能坐下來好好溝通的嗎?非要動刀子?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只會讓你顯得更可悲。”
她侃侃而談,將從現代影視劇里學來的那套說辭搬了出來。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們應該團結起來,追求獨立,實現自己的價值,而不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你看看你,為了一個澹臺烈,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整什么帶發修行,值得嗎?”
黎禎禎對云若嬌一直有防備,主要還是她在游船上念出的那句詩詞。
云若嬌沒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她要了解這個女人,能迷的澹臺烈最后一刀將她殺掉的女人。
黎禎禎以為她聽進去了,越說越起勁,仿佛自己是普度眾生的圣母:“你就別再鉆牛角尖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靠不住的,你應該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看我如今已是女官,我能為這個國家做貢獻,往后我的名字也會被編入史書當中,這才是女性該有的樣子!”
“說完了?”云若嬌問。
黎禎禎被她問得一噎。
云若嬌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看著院中那片青翠的竹林。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你口中所說的世界和這些話語,我雖未見過,卻也知曉一二。”云若嬌語氣不疾不徐,“女子應獨立,不可依附男子,可修身乃萬事之本,一個連自身言行都無法約束,心浮氣躁,總想著依靠他人權勢來達成目的的人,又談何獨立,談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