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妖修噴灑出漫天毒液,如雨傾盆。
三個花妖雖然怕得要死,但依舊沒有半分退步。
因為她們的身后站著大人。
“人,當懂得為何而戰(zhàn)。”
殍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大人賜予的丹藥在腹中燃燒。
“為了大人!”
她們本是山間最不起眼的野花,只會隨著風雨搖擺,哪怕后來開了靈智,也只是學會了如何把自己藏得更好,如何更努力地汲取一點點陽光。
戰(zhàn)斗?
那對她們來說太過遙遠,也太過可怕。
面對強者,她們經常抱頭蹲下。
那是過去幾百年做小妖時養(yǎng)成的習慣,面對強者,只能蜷縮起來,祈求對方看不見自己。
她們不會什么毀天滅地的神通,也不懂什么法訣,她們只會……種花,只會催生草木。
既然只會種花,那就種花!
把這片充滿惡意的毒瘴之地,種出最艷麗的花,給大人看!
三只花妖咬緊牙關伸出雙手。
她們憑借著本能,驅使體內剛剛暴漲的力量。
那是草木最本源的生機,也是最霸道的掠奪。
一抹妖異的血紅,在黑色的骨磚縫隙中驟然綻放。
無數(shù)嫩紅色的芽孢,從地底瘋狂鉆出。
嫩芽生長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便抽枝,散葉,結苞。
一朵朵血紅的花朵綻放,鋪滿了整座黑骨殿。
那是盛開在黃泉路上的接引之花,是盛開在死亡彼岸的艷麗詛咒。
“這是什么?!”
沖在最前面的毒蘑菇妖修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噴出的毒液在接觸到花海的瞬間,竟然被吸收了!
而那些紅花仿佛嘗到了美味的養(yǎng)料,開得更加艷麗,更加瘋狂。
花開彼岸,葉落黃泉。
生者入花海,便是葬身時。
“啊!我的腿!我的根!”
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那五個原本氣勢洶洶的植物妖修,此刻卻像是陷入了泥潭的困獸。
它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看似美艷的花朵,居然直接把根須扎進了它們的身體里!
“咕嘟……咕嘟……”
貪婪的吞咽聲在花海中響起。
整片花海都在進食。
花海瘋狂地掠奪著這五個妖修體內的草木精華,將其轉化為自己盛開的養(yǎng)分。
“救……救命……”
毒藤妖修拼命地想要扯斷身上的花莖,但越是掙扎,那些紅色的花朵就纏得越緊。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翠綠的藤蔓緩緩變得枯黃。
彼岸之花,魂引彼岸。
整片黑骨殿,入目之下,全都刺眼的紅。
對面的毒物妖修踏足花海中,便開始凋零。
僅僅過了不到十息。
慘叫聲漸漸平復。
五個五階的妖修已經徹底沒了聲息。
它們化作了干枯的朽木,散落在花海之中,成了這片妖艷花海最好的花肥。
在場的眾妖,包括千纏仙子在內,全都看傻了。
這……這是什么妖法?
這是哪門子的種花?
這就是三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侍女干的事?
“贏……贏了?”
一只花妖看著眼前這片紅得妖異的花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只覺得自己種了種花,想讓花開得更紅一些,這群兇神惡煞的家伙怎么就變成灰了?
“我們……我們變強了!”
“太好了,沒給大人丟臉!”
三只花妖又驚又喜,她們哪想到,自己本能地種種花,居然也這么強!
“混賬!”
千纏仙子看著自己精心培養(yǎng)的心腹瞬間全滅,氣得五官都扭曲了。
那可是她用了無數(shù)人畜血肉,花了上百年才喂出來的五階打手啊!
就這么沒了?
被三個種花的小丫頭片子給當肥料了?
“小賤人,我要撕了你們!”
千纏再也顧不得什么妖王的風度,身后無數(shù)帶著劇毒倒刺的藤蔓沖天而起。
她就要親自出手,將那三只花妖連同那片該死的花海一同絞碎。
然而,她剛一動。
“錚——”
死氣凝成的巨手便擋在了她面前。
黑袍翻飛,白骨森森。
陳舟看著氣急敗壞的千纏,漫不經心地笑道:“千纏妖王,何必動怒呢?”
“你看,刀劍無眼,法術無情,這一不小心死幾個妖,也是很正常的吧?”
“畢竟是切磋,總會有傷亡的,你說對嗎?”
“就像你剛才說的,玩玩而已嘛。”
千纏的動作僵住了。
她的藤蔓抽打在死氣上,不得寸進,然后飛速被同化為白骨。
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那是被氣的,也是被嚇的。
剛才那一瞬間的碰撞,讓她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骷髏架子,深不可測。
她雖然憤怒,但更惜命。
若是她真敢動手,恐怕下一個變成花肥的,就是她自己。
她又不敢吭聲了。
畢竟一開始她也是這么打算的,想借著切磋的名義,讓手下虐殺陳舟的花妖。
如今技不如人,反被團滅,這口惡氣,她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千纏心里在滴血,那全是她用心培養(yǎng)的得力下屬啊,就這么沒了。
她怨毒地盯著陳舟,眼神仿佛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好……好得很!”
千纏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白骨觀主果然調教有方,連幾個侍女都如此心狠手辣。”
“這份大禮,奴家記下了!”
陳舟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端起面前的骨杯,遙遙敬了她一杯。
“好說,好說。”
“若是千纏妖王喜歡,這種花我這還有很多,隨時可以幫你種種。”
沒人注意到的時候,陳舟悄悄掐滅了手里的一枚神印。
那是由【信仰敕封】權柄凝聚而成的神印。
剛才那一戰(zhàn),看似是花妖們爆種,實則是鈔能力的勝利。
陳舟現(xiàn)在財大氣粗。
瀾濤城一役后,加上枯禪那老小子日夜不停地宣傳神尊顯靈,每天進賬的邪神點幾乎穩(wěn)定在15萬左右。
他拖了小半個月才來南域,不僅是為了等【獻祭】冷卻,更是為了攢錢。
現(xiàn)在的他,手握一百多萬邪神點,腰桿子那是硬得不行,可以隨便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