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你身上有沒有多余的肉票?能不能換點給我?我的肉票沒了?!绷譂懞玫男χ?。
這丫頭剛才拎著一刀肉,起碼有十斤!
饞死他了!
死小偷,放著那么多錢不偷,偏偏偷他最珍惜的肉票!
希望這丫頭身上還有肉票啊!他都素了幾天了,太難受了!
蘇瑤看了看他:“一斤肉票十元錢?!?/p>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憶出錯,重生回來后,她發(fā)現(xiàn)物價和前世的變動很大。
糧票肉票這些,非常值錢。
雖然根據(jù)記憶,沒過幾年所有票據(jù)都要作廢了??裳勖媲皼]票寸步難行。
離開村子之前,她去鎮(zhèn)上的黑市,花了二百元,換了各種票。其中肉票最貴,光五十斤肉票,就用掉了近一百。
加上這幾天的開銷,江家賠給她的四百多現(xiàn)金,只剩下五十多了。
花襯衫如果愿意出錢,能多換點錢回來,倒也是好的。
就不知道對方接不接受這個價格。
蘇瑤等著對方和自己討價還價。
沒想到花襯衫眼睛發(fā)亮,雙手發(fā)抖的掏出錢包,看都不看,直接就抽一沓錢遞給她:“都換了!”
蘇瑤嘴角抽了抽:敗家子!
她的手利索的接過了對方的錢,認(rèn)真的數(shù)了起來。又遞回去一沓給他。
“收你一百五?!闭f罷,她低頭從兜里(空間里)拿出一沓票,找出十五斤肉票遞給對方。
肉票難搞,她自己也要留點。
“等等,你還有糧票?”花襯衫的眼睛都亮了。
這姑娘明明一副窮的要死的樣子,怎么有這么多票?
蘇瑤一下子縮回手。
要了肉票又要糧票,這家伙是不是來抓票販子的?
“姐妹,我好幾天沒吃肉沒吃饅頭了,饞死了。你行行好,多換點給我,我給你加錢,行不?”林濤雙手合十,不停的懇求。
這破地方,沒糧票就買不了饅頭米飯,連面條都沒得買。
他靠雜糧硬抗。
蘇瑤盯著他看了一會,到底還是抵不過金錢的魅力。
林濤拿了票,嗖的一聲,往國營飯店跑的飛快。
錢包又鼓了,蘇瑤心情美好了。
去供銷社給自己買了路上帶的吃食,面霜,和必須的洗刷用品,還有換洗衣服,放進(jìn)空間里。
買了當(dāng)天的票,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到了江銅所在的城市——津城。
火車站有直達(dá)的公交車,但坐的人很多。
搖搖晃晃,聞了一小時的臭味,終于來到了江銅的工廠——潛江機(jī)械廠。
蘇瑤掏出介紹信給門衛(wèi)老頭看,老頭直接讓她去家屬區(qū)找。
家屬區(qū)就在機(jī)械廠的后面。
機(jī)械廠很大,走了二十分鐘,才來到家屬區(qū)。
一排排的筒子樓,密密麻麻。窗戶外面晾滿了衣服。
“你找江銅?你是他什么人?”一個胖乎乎的嬸子,打量著蘇瑤,一臉的好奇。
“親戚?!碧K瑤也不敢說多。
萬一,他和自己沒登記呢?
“哦!”嬸子明顯熱情起來,“后面那棟筒子樓,二樓東邊那間,就是江銅兩口子的?!?/p>
蘇瑤一愣:兩口子?
“那他妻子呢?在家嗎?”蘇瑤不動聲色的問。
“蘇護(hù)士這會兒肯定在醫(yī)院啊,要晚上下班了才回家。”胖嬸子笑道。
也姓蘇?
蘇瑤心里一個咯噔:“對不起,我忘了,蘇護(hù)士的全名叫什么?等下見面了我不會喊人很尷尬的。”
“叫蘇瑤?!迸謰鹱訜崆榈溃拔覀兌己八K護(hù)士,你一個親戚,確實要喊人名字比較親切?!?/p>
蘇瑤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所以,江銅結(jié)婚的登記的對象,是另一個蘇瑤?
不是自己?
同名同姓也不稀奇,就是不知道,孫大花把自己騙回去,是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樣,這事她一定要面對面問清楚。
她的人生,再也不能糊里糊涂的。
蘇瑤拎著行李,到江銅的家門外。
坐在自己的行李上,腦子里各種猜測。
雖然非常希望江銅兩夫妻結(jié)婚登記時,填的不是自己的資料。但內(nèi)心里總覺得懸。
在火車上根本沒睡好,蘇瑤不知不覺的,靠在門上睡著了。
“你找誰?”男人粗魯?shù)奶吡颂咛K瑤的腿,有點重。
被吵醒的蘇瑤,想打人。
抬頭就見一個國字臉的男人,五官還算端正,個頭有一米七五六的樣子。
穿著襯衫西褲,還帶著一副眼鏡,文化人打扮。
“你是江銅?”蘇瑤猶豫的問。
兩輩子,就見過一次面,還是在自己暈乎乎的時候。
說白了,蘇瑤對江銅就是毫無印象。
“是,你找誰?”江銅一臉的不悅,“知不知道坐在別人門前,很不禮貌?“
蘇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坐在自己家門前,有什么不禮貌的?!?/p>
“你……”江銅剛抬高聲音,突然就卡住了:“蘇知青?”
蘇瑤點頭:“是我?!?/p>
江銅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打開門,一把將蘇瑤拉了進(jìn)去。
“你好好的,過來做什么?”江銅著急問道。
父母也真是的,好好的,讓她過來做什么?
也是巧了,他今天早上剛剛出差回來,錯過了父母的電話,根本不知道蘇瑤要來。
“你爹娘??!他們說我和你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當(dāng)然是來投奔你的。”
蘇瑤邊說,邊打量著四周。
房子不大,三十多平方的樣子,被隔成了一個臥室和一個客廳。
視線一頓,客廳桌子上小座鐘的小鬧鐘,映入眼簾。
蘇瑤眼神一厲。
這個小座鐘,是父親特意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給她的,她一直隨身帶著。
‘嫁’到江家后沒幾天,就被孫大花拿走,說是老二讀書需要。
后來,她開口想要回來,孫大花就說被老二帶學(xué)校去了。再后來,就不了了之了。
蘇瑤心里冷笑:看來,江銅也不是無辜的。
江銅一臉的著急:“你來之前也不來個信!我這里工作很忙的,哪里有空照顧你。趕緊回去,家里一堆事呢,你不能這么自私的!”
蘇瑤抬手,將那口鐘,拿到了手里:“我的鐘,怎么會在你這里?”
江銅頓了頓,很快就爭辯道:“什么你的我的,這東西到處都有的賣,怎么能看到一樣的就說是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