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方形真皮禮盒,精準的砸在了男人的額角。
傅夜驍吃痛,迅速擰起眉心,低呼了一聲。
“嘶,好痛!”
姜瀾這才轉過身,剛才壓根沒意識到危險的她,此刻看到傅夜驍滲血的額頭,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夜驍,你怎么樣了?”
傅夜驍身形微微一晃,“流血了嗎?”
姜瀾趕緊扶住他,眼底溢滿了關切,“流血了,還不少。”
傅夜驍順勢靠在女人懷里,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求之不得的笑意。
流血了就好。
就怕沒流血。
他顧不上自己,只關心著姜瀾,“你有沒有受傷?”
姜瀾的眉心快擰成了疙瘩,著急道,“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你先跟我回家,我給你看看傷口。”
“這么晚了,不太好吧。”
“別管這些了,先回去止血。傷口要是太大,我們得趕緊去醫(yī)院。”
姜瀾哪里還顧得了這些,扶著傅夜驍就往回走。
走之前,深深的看了眼顧臨霆。
那一眼,仿佛看洪水猛獸一般,有嫌惡有厭煩。
顧臨霆也沒想到,他隨手扔出去的禮盒,竟然會那么精準的砸到那男人的額頭。
不,原本禮盒是沖著姜瀾去的,是那個男人沖出來,奮不顧身的護住了姜瀾。
那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姜瀾,你就打算這么走了嗎?”
姜瀾深吸一口氣,偏過頭,冷冷道:“不然呢?”
顧臨霆耐著性子,即使此刻無比討厭那男人,還是說道:“我可以送他去醫(yī)院。”
總之,怎么樣都比姜瀾帶回家好。
傅夜驍擺擺手,“不勞您大駕,我還想留著這條小命。”
言下之意就是怕被顧臨霆害死。
姜瀾轉過頭,換了一副語氣,溫和問道:“夜驍,需要我報警嗎?”
“算了,不用。”男人格外大度。
報警了就沒意思了。
他怕顧臨霆承受不住后果。
“我真的沒事,讓保安趕走他就是了。”
“嗯。”
姜瀾扶著傅夜驍進了小區(qū)。
經(jīng)過保安亭時,特意跟保安囑咐了兩句。
保安帶著電棍立刻走了出來,告訴顧臨霆這地方不能停車,請他快速離開。
顧臨霆望著那對相扶而去的背影,牙齒咯吱作響。
“我東西掉門口了,你幫我撿過來,我就走。”
他重新拿回了粉藍鉆,一腳油門,離開了金晟府。
姜瀾攙扶著傅夜驍又回去了。
顧月溪正興致勃勃的把玩著新棋子,看到傅叔叔重新回來,臉上還帶著恐怖的血漬,驚得不行。
“傅叔叔,你怎么了?這是怎么弄的啊!”
姜瀾抿了抿唇,“你爸砸的。溪溪,你以后出門要小心點,盡量別被你爸看到,我怕他頭腦一熱做出什么傷害你的事。”
顧月溪攥起小拳頭。
“怎么會這樣!”
趁著姜瀾去找醫(yī)藥箱的功夫,她拿起手機,就打給了顧臨霆。
顧臨霆看到女兒的來電,原本還以為是姜瀾授意,讓女兒來安撫他的。
沒想到,一向乖巧柔順的女兒,開口就是指責。
“爸,你太過分了,怎么能砸人呢!”
顧臨霆太陽穴漲得發(fā)疼,“我沒想砸他,是他自己非要撞上來。”
“你不扔東西,人家會撞上去嗎?人家又不傻,上趕著受傷找罪受啊!”
“溪溪,我……我跟你說不清楚。反正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你媽離他遠一點!”
聞言,顧月溪就更不服氣了,越發(fā)氣惱。
“爸,傅叔叔人很好,他今晚只是來送我禮物的,哪里得罪你了?再說了,媽媽已經(jīng)跟你離婚了,她是自由的,你不能干涉她的私生活。”
“……我是你爸,你怎么能幫他,不幫我?”
“你做得不對,我怎么幫你?再說了,以前你和顧星河不也一直幫阮又薇說話,不幫媽媽嘛?”
女兒的話,仿佛回旋鏢直接扎入顧臨霆的心口。
他曾經(jīng),也這樣嗎?
“那不一樣!又薇單純,不會算計人!”男人強辯道。
顧月溪吸了一口氣,悶悶道:“爸,你太讓我失望了。”
顧臨霆總算體會到什么叫百口莫辯。
被妻子和女兒這么誤會,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只能講事實,擺證據(jù)。
“我看到他送你的禮物了,溪溪,我可以保證,他送你的棋子絕對是假的。他就是個騙子,真正的藍翡翠棋子早被傅家人拍走了,花了一千萬,我親眼所見。”
顧月溪低呼一聲:“啊?這么貴?”
“溪溪,你媽媽剛離婚,手頭有錢,稍微打聽下就知道你們母女倆的底細了。現(xiàn)在有很多針對家庭婦女的殺豬盤套路,你媽脫離社會太久,遲早會被騙光財產的。”
“……不是,根本不是你說得這樣!”
顧臨霆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可女兒還是不信他。
“你和你媽執(zhí)迷不悟,那我就等著看姜瀾被騙光財產,一無所有的那一天。”
到時候,就算姜瀾哭著求著跟他道歉,也沒用了。
姜瀾把傅夜驍扶到沙發(fā)上坐定。
翻出醫(yī)藥箱的棉簽,沾著生理鹽水清理傷口。
清涼的棉簽輕輕擦拭著男人的額角,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他們兩人,就保持著十公分的距離。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
傅夜驍甚至可以嗅到她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是干凈清爽的檸檬香味。
他想,只要他輕輕抬頭,就可以親吻到魂牽夢縈的心上人。
可終究不敢冒犯她。
他就那么筆挺的坐在那里,眼睛不敢亂看,卻還是控制不住生理的反應。
傅夜驍喉結滑動了一下。
“弄疼你了?”
姜瀾看他臉色不對,又緊張又著急的問道。
“沒有。”男人聲線暗啞。
“還好,傷口不算大,血已經(jīng)止住了。這幾天別碰到水,感染了就不好了。”
姜瀾已經(jīng)后退一步,收起了碘伏。
傅夜驍凝視著她,感慨良多。
“槍林彈雨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細致的幫我包扎傷口。”
他眉眼輕斂,羽睫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姜瀾沒來由的心疼了一瞬。
這些年,他應該受了很多傷吧。
當初如果不是她,他也不需要離開傅家,入伍當兵了……
“對不起……”
傅夜驍嘆了一口氣,灼灼視線凝視著面前的女人。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對不起。”
姜瀾被這道炙熱的眼神給燙到了,連忙收拾了醫(yī)藥箱,手忙腳亂的離開沙發(fā)區(qū)域。
卻不想,腳尖被茶幾絆了一下。
她整個人猝不及防的向后傾倒。
直直的砸進了傅夜驍?shù)膽牙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