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官方號,遠征的Cp粉還奮力維持著幾分體面。
進超話里轉一圈,連關于冠軍約定的大尺度條漫都有了,什么拿到主場第一就補成人儀式,什么跑得最快的小狗配得上最豐盛的晚餐……
轉評區除了一水的彩虹屁,剩下全是亂飛的褲子,搞得人心黃黃。
溫晚凝還在翻著,凌野那邊的視頻打了過來。
真要論起來,這還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第一次視頻通話,對面明顯還有些不適應,接通之后晃了好幾下,鏡頭才稍微穩定下來。
燈光很暗,隔墻隱約傳來派對現場的電子樂重鼓點聲。
他像是在一條走廊的盡頭,邊走邊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手機握在單邊,微仰拍的視角里是一大片的寬肩和脖子,從頸間到下頜的線條凌厲分明,喉結清晰可見。
等到終于停下來,畫面驟然抬高,也沒個整張臉入鏡,在黑暗里虛虛糊糊的。
濃顏系的長相就這點好。
骨相太優越,上鏡完全不挑清晰度,就算是座機畫質,也能帥得很有氛圍感。
溫晚凝戳了大屏,他又往鏡頭前面湊了湊,鼻梁上落下一片活動現場的紫光。
她笑,“你再動就出去了。”
“現在呢,”凌野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視線全程都未移開一寸,低聲回,“想好好看看你。”
“我好想你。”
他眼睫低垂,昏暗的光線弱化了那點害羞,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注視感,讓溫晚凝只是被這樣看著,就沒來由地渾身發軟。
確定關系之后的這幾天,溫晚凝算是發現了,這小孩的很多動作習慣都和常識反著來。
就比如他這個睫毛往下微微耷拉的動作,比如他那種淡定地如同毫無波瀾的語氣,實際上都和示弱或者冷靜毫無關系。
倒不如說更像是上頭犯渾的前搖,在瘋狗狀態到來之前,再給她最后幾秒鐘的倒數。
凌野那邊不像是多**的地方,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會來人。
溫晚凝理智尚存,把黏黏糊糊的話題打斷,“剛剛干什么了,沒接我電話。”
“有個采訪,”他把問題拋回來,“姐姐呢?”
溫晚凝故意模仿,“看你采訪。”
“在熱搜榜上瞥到了,就點開視頻看了看。”
凌野頓了一下,“什么熱搜?”
“問你周日比賽期待那個,”她調侃他,“好狂啊小野哥。”
仿佛被她這三個字封印,他有些不自在地勾了勾唇角,聲線卻很認真,“想贏給你看。”
溫晚凝腦子里又浮現起那些沒下限的條漫,努力維持住平靜的表情,“哦,那要是我不去的話,就不想贏了?”
她無意識地伸手,指尖在屏幕上輕戳兩下,“肋骨沒好全,不影響?”
“真沒那么嚴重,已經沒感覺了。”
他薄唇張合,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想起之前聽過的“不許拿她和事業比較”禁令,落回最關心的原點,“這周末的比賽,姐姐會來的吧?”
他越來越習慣用這種濕漉的眼神看她,眸底的期待一眼就能看透。
溫晚凝不想讓他失望,也不想編好話哄騙他,柔聲解釋,“連續三天的假請不下來,我只有周日有空,周五下午回申城一趟出話劇,但結束也是九點多了。”
“我看了賽程,你們排位賽下午五點就結束了吧?”
“我能去嗎?”
凌野不答反問。
溫晚凝沒反應過來,“去什么?”
他靠在走廊的安全通道旁邊,肩膀隨意地倚著,“看你話劇。”
她滯了一秒,“是姜老師的劇,我就出場那么幾分鐘,長臺詞都沒兩句。”
“我知道,”凌野說,“前幾天看過姜老師的微博。”
他抬頭看過來,“姐姐手里的家屬票,能不能給我?”
溫晚凝頰上熱了熱,有些猶豫,“能是能,可……”
“那周五見。”凌野打斷她。
“排位賽拿到桿位,等我晚上去找你。”
溫晚凝:“……”
她剛要再說些什么,凌野身側的樓道里忽地傳來了聊天聲,從音量的變化趨勢來看,談話人還在不斷往這邊靠近。
很年輕的女孩子,帶點粵語區的口音,極具辨識度的綿綿甜味。
是喬梨。
“……你現在跟我說什么都沒用,我誰都不信,除非親眼確認。”
“你們女友粉真的好嚇人啊,”何塞的嘆息緊隨其后,“我哥跑出去那個樣子,除了急著接女朋友電話還能干嘛。”
小高跟踏過重重臺階,落地聲清脆,女生不屑,“你見過他女朋友?”
何塞很無語,“你也見過。”
“很紅的一線女星?”
喬梨猜了兩個名字,都被何塞否了。
“到底誰啊,”她出生以來就沒低過頭,音調都懶得壓,“什么類型的,我見過的女明星多了去了,要真是這種能釣得到凌野的程度,我能記不起來?”
防火門被女生推開,嘎吱一聲。
凌野抬眸看了眼,目光又落回手機屏幕上——
剛剛的動靜一響,溫晚凝什么都沒說,眼疾手快就把鏡頭切了后置,畫面里是半盒剩下的沙拉,綠油油的。
喬梨提著小禮服裙,往外急急忙忙走了兩步,險些和門口的凌野撞上,猛地一停。
“……你還真在這啊。”
她擠出一個尷尬的甜笑,瞄一眼他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鼓起勇氣開口,“剛剛你突然走了,我找了好久。”
何塞沒趕上,從門縫里擠出來,給凌野雙手合十拜了好幾下,半贖罪半看熱鬧。
事情的走向太狗血。
溫晚凝半躺在沙發上,好幾次都想把電話掛了。
之前錄節目住一個房間,喬梨夜談聊起喜歡凌野時,她還沒什么感覺。
但眼下這會兒,眼睜睜看著自家小狗直播被逗,溫晚凝性格再怎么淡也覺得不是那回事了,心里毛毛躁躁的,像是發酸的過期可樂一樣往外涌。
她沒怎么體會過這種滋味,煩得不行,指尖都搭上那個紅圈了,聽見凌野冷淡應了一聲。
不只是聲音,他眼角眉梢的神情都瞬間冷了下去,笑意和柔軟盡數消褪,又恢復成了外人面前疏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