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三號附九號院,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一對四歲的雙生子!
這還得了?
安先成的老妻是唐氏商長的嫡次女,在昌州也是大戶人家千金。
有錢人家的的幺女兒養得嬌氣霸道了些也是正常的,所以,在這個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年代,安先成是一世一雙人,曾是安氏族人的典范。
這一點讓安文慧都有點敬重他。
沒想到,阿娘突然爆出了一個猛料!
呵呵,這一下,好戲來了。
果然,一會兒功夫,就有下人來稟報:老太太帶著人去東街三號附九號院了。
安先成驚得什么也顧不上,趕緊的往東街跑。
安永福也跟著跑過去了。
“你們要是不去看熱鬧的,就把自己家的祖宗牌位搬走吧。”
潘氏站在上首目光冷冷的掃了一圈。
“大太太,一筆寫不出兩個安字,你何必做得這么絕呢?”
“是你們做得絕,接李家的單就注定了要與我大房為敵。”
“大太太,你這樣說,那潘氏商行呢?那也是你娘家,據我所知,潘氏商行可是也改在李家窯進貨了,你怎么著?也要和他們斷了來往?”
“就是,大太太,我們倒要看看你對潘氏商行是什么態度?”
“我是潘家的出嫁女,嫁出門的女潑出來的水。”潘氏冷聲道:“我生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我所能管的只能是安家,只能管我安家大房的事兒。”
“潘氏那一邊怎么做與我無關。”
“那你怎么不斷了與潘氏的來往?”
有人咄咄逼人。
“你在教我做人?”潘氏冷冷的盯著他:“安永宏,你去年臘月二十三日夜……”
“大太太,算你狠!”
聽到潘氏說到日期,安永宏狠聲道:“我搬,我與你潘氏,你與安文慧再不是同宗同族之人,再見只是路人,甚至是仇人!”
“很好,如你所說,如我所愿!”潘氏道:“來人,協助安二爺搬走。”
接下來七號窯口的九爺安永利也去搬了。
然后安永福身邊的管事也吩咐人去搬。
余下的就只有安永全和安永成了。
“兩位太爺爺,你們意下如何?”
安文慧看著兩位年邁的老人問。
“安氏宗族當初是你曾祖父提議,你祖爺一手操持創辦的,這么些年,也是你們大房一直在付出。”兩位老太爺道:“我們也沒別的本事,本就一直依附著大房生存,如今這種情況下自然應該聽從大房的指揮,永全,永成,你們要聽大太太大小姐的安排。”
“是,父親。”
安永全安永成點頭:“我們五號窯場六號窯場唯大房是從,聽從大小姐安排。”
“六爺七爺不怕不做李家窯的單就熄火了嗎?”
安文慧還想再確認一下。
“不怕,就算那樣熄火也無所謂。”安永全道:“李家給訂單不是誠心想要幫安家窯,不過是想打壓安家大房而已。”
多聰明的人啊!
這么簡單的道理其實誰都是懂的,但是,偏偏,他們就是要選擇背棄大房!
所以,安文慧痛下殺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安家大祠堂的門再次打開,重新寫族譜。
到安文慧這一頁時,是單開一頁的!
是的,她以十三歲的稚齡,以女兒之身單開一頁,她的使命是要延續安家大房的血脈!
重振安家窯的興盛。
五號六號窯場的安六爺安七爺隨了大房,其他一些普通的安氏家族在這兩個窯場口做工的,自然也要跟著進大房的族譜。
而有些在其他幾口窯場做工的,有心跟著安文慧,又不怕得罪現在的場主,就七上八下五心不定。
“小姐。”
安文慧正在看馬先生幫忙修族譜,陶新禮走了過來。
“小禮子。”
陶新禮臉上顯出一絲無奈:真想告訴她自己是她二師兄!
“說吧,什么事兒?”
如果沒事兒的話,他這會兒應該在窯場跟著金師傅學新的陶藝。
“大小姐,安文西托我來問問你,他可不可以到咱們的窯場來上工?”
安文西是誰?
安文慧腦海里沒有這號人物?
“我們住的房子的隔壁是安家遠親,安文西在三號窯口上工,他爺爺和父親都想跟著安家大房,只是他在二爺的窯場……”
“和你關系要好?”
“是,很關照我們,我娘親不會種菜,他阿娘時常給我們送菜來,還教我娘種菜,送我們菜種子這些。”陶新禮道:“安文西做陶上也很有靈性,不過他在三號窯場也只是一個小工,還沒有拜師……”
“行,讓他過來吧,跟著你做,給你打一個下手。”
“大小姐,謝謝。”
陶新禮臉上泛著紅暈。
安文慧突然又想逗他兩句,想想還是算了。
其實,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看到陶新禮安文慧心里就很舒服,整個人都是心情舒暢的那種。
又或許,是他那張臉很養眼吧。
不管男人女人都喜歡看美色,這倒也沒毛病。
所以,安文慧也承認,只要是陶新禮提出來的要求她就應了。
不就是窯場里多一個小工嗎?
安家大房有的是錢,養得起絲毫沒有問題。
安文西的事讓安文慧想起來了,族中不少的人還在那三人的窯場做工,如果愿意跟著自己的,都可以安排。
“大小姐,我們一號窯場還沒修繕。”
“嗯,正好缺人手,這不就可以多招一些人來幫忙修。”
方伯點了點頭,大小姐心中有數就好。
他是沒想到大太太和大小姐的魄力這么大,直接另立門戶,將那些狼子人野的人物攆出去了。
“對了,方伯,修繕一號窯口的時候,將古師傅和葉師傅帶上,讓他倆督工,因為他們對一號窯口里面熟。”
方伯愣了一下,突然間明白大小姐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別看小姐年輕就以為好糊弄,有些事兒不是不計較,是因為不到時候。
果然,古師傅和葉師傅閑得蛋疼,一聽說上工暗自竊喜,結果讓去一號窯口督工,兩人瞬間毛骨悚然,紛紛告了假,說病了上不了工,甚至,準備辭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