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蘇律夜陡然冷厲下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張嘴就想罵。
只是看到蘇律夜頭上華貴的帽子時,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眼前這個小姑娘不是她可以頤指氣使,隨意打罵的侄女。
心里暗恨,皇帝看上的不是自己的女兒。
蘇律夜的耐心是有限的,蘇帕兒要是不說。
那她只能送她們一家下去一起團圓。
他們都在吃喝賣她的血汗錢,并不無辜。
“還有誰?”。
蘇帕兒撇了撇嘴,到底沒敢繼續狡辯下去。
她已經看到門外侍衛銀白的刀刃了。
“你姑父,你姑父的大哥,村長,再往上的我就不知道了。”。
蘇律夜冷笑不已,到這里就夠了。
出了這個村,沒人知道她已經訂婚了。
她不怪那些人。
在蘇帕兒還想要說什么的時候,蘇律夜已經不想聽了。
匕首從袖子滑落至掌心,狠狠的對著蘇帕兒的脖子扎進去。直至一點聲息沒有,蘇律夜才把匕首抽出來。
蘇律夜在蘇帕兒的衣服上將匕首擦干凈。
借著匕首的銀刃照了照,瞥見臉上的血漬。
蘇律夜面無表情的擦干凈,低頭看了眼身上這身暗紅色的衣服,意料之外的順眼。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敢說。
蘇律夜不在乎隔壁的人,有沒有聽見掙扎、呼救聲。
直接踹開隔壁的門,看著床上爛醉如泥的男人,冷笑連連。
抽出侍衛的長刀,狠狠地砍了下去,濺了一身的血也不在意。
刀卡在骨縫里拔不出來,也不要緊。
只要人死了就行。
捏著蹲在墻角小男孩的臉,抿著一個陰狠的笑。
“你要是敢賣你姐姐,你阿媽阿爸就是你的下場。”。
小男孩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一味的點頭。
蘇律夜的目光落在旁邊少女的身上,眼中閃過片刻的柔軟,隨即就是冰冷。
“你父母賣我兩次的錢,足夠你們長大成人。”。
“我不欠你們什么。”。
蘇律夜說完轉身就走,對于身后傳來的“表姐”聲充耳不聞。
栗裳救她一命,她阿媽賣她一次就已經還清了。
這一次,她還多給了一些利息。
等到了她姑父的大伯家,侍衛們主動得多。
畢竟連親姑姑都能殺的人,更不會在意別人的性命。
先蘇律夜一步踹開大門,把人控制在屋里。
蘇律夜不想聽仇人說什么,確定了身份就用她的匕首狠狠的扎進去。
直至徹底咽氣,死得不能再死。
留下一句:想活命就閉嘴。
拎著她的匕首去往村長家。
看著眼前頭發花白的老人,想到曾經待她的和藹,忽然沒了立刻殺死他的想法。
“阿那其爺爺,你明知道我有婚約,為什么要幫他們?”。
阿那其吸了一口旱煙,吐出來一團重重的煙霧。
“我舍不得阿霧,小夜兒是卡其絲最漂亮的女孩子。”。
“只要你被選中,阿霧就會平安。”。
蘇律夜別了別袖口,很感人的爺孫情。
但是不應該拿她做籌碼,毀了她的一生。
阿那其渾濁的目光,落在蘇律夜沒擦干凈血漬的臉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夜兒比阿霧聰慧。”。
“我知道你的來意,到底是我的私心害了你。”。
“我欠你的,我拿命賠給你。”。
蘇律夜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阿那其從桌子底下摸出彎刀,在蘇律夜的注視下狠狠地割上了脖子。
蘇律夜看著蜿蜒的血流了一地,等了好一會兒,摸不到鼻息探不到脈搏這才離開。
從阿那其家出來,蘇律夜站在門口,對著云層里擠出來一點點的蒙白太陽看了一會兒。
就馬不停蹄的朝村南走去。
悲苦從來不會因為一件事而發生,她的不幸也是如此。
蘇律夜站在門口,很快就有侍衛進去控制住局面。
這一次,她把匕首持在手中,任由它泛著凜凜寒光。
“應春姑姑,你很開心吧!你的夢馬上就要實現了。”。
應春竭力避開蘇律夜拍在她臉上的匕首刃,眼睛里帶著恐懼和憎恨。
“小夜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是應澈的姑姑,你也不想他不娶你吧?”。
蘇律夜忽的一下子笑了起來,笑得眼睛濕濕的。
“不必了,這次我成全你們。”。
蘇律夜說罷,匕首對著應春的心臟捅進去。噴了一身血也不在意,攪動著匕首,直至應春不再有任何動靜才把匕首抽出來。
她不明白,明明是血脈至親為什么恨不得將她們飲血吃肉。
她的未婚夫家是整個村最富有的人家,但是在他的雙親逝世之后,一切都戛然而止。
除了屬于應家的埋骨地,她家的羊,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親姑姑霸占了。
他連娶她的聘禮都湊不出來,而在這個荒唐的國度。
女子的生死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婚約就是最牢固、崩不斷的鐵鏈。
蘇律夜連解除婚約的可能都沒有,不嫁給應澈,她就只能去高山上的神廟。
進了神廟的女子大多活不過兩年。
蘇律夜無視嘴里罵罵咧咧的男人,走到縮在墻角的女孩面前。
沾血的手捏住少女的下頜,臉上一片冷酷。
“卡拉兒,你聽信你阿媽的話,一直想要嫁給你的澈表哥。”。
“我成全你好不好?”。
卡拉兒拼命的掙扎,卻怎么也逃不開蘇律夜的手。
蘇律夜摸摸她的頭發,這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姑娘。
不聰明不是她的錯,但是她不應該因為嫉妒,把屬于她的聘禮燒掉。
不應該把要送給她做新娘紗衣的布料,炫耀似的穿在身上招搖過市。
否則,她兩年前就應該成為應澈的妻子。
她也不會經歷如今的痛苦。
蘇律夜可以不在意卡拉兒曾經對她的刁難,畢竟她的父母才是罪惡的源頭。
她可能也身不由己。
但是她得為她的嫉妒付出代價。
蘇律夜把瑟瑟發抖的卡拉兒攬入懷中。
都是死在她的懷里,就當是她送給她們的新婚賀禮吧!
“別怕,澈哥哥就是這樣走的。”。
隨著蘇律夜話音落下的,還有她的匕首。
任由卡拉兒拼命掙扎、撕打,蘇律夜都沒有松開的意思。
直到少女軟趴趴的靠在她的肩上,她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