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得仿佛化不開一般,莊園的書房里,男人們還在談話著,
這時,書房的門被緩緩?fù)崎_,秦妄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來。
嘴里還啃著一個蘋果,看起來尤為愜意,
“還以為你跑出去遛鳥了,”
裴晉的目光落在秦妄手中的蘋果上,不緊不慢地說道,
“談要緊的事,你倒還有閑心吃水果?!?/p>
秦妄輕笑一聲,喉結(jié)隨著咀嚼的動作上下滾動。他毫不在意裴晉的諷刺,舉起手中的蘋果,對他晃了晃,坦然地接話道:
“最近得吃點清淡的補(bǔ)補(bǔ)身子,養(yǎng)精蓄銳。”
說完,他又慢悠悠地咬下了第二口,舌尖抵著齒列,細(xì)品著蘋果的香甜。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看著裴晉,
“況且,這也不是普通的蘋果,這是從伊甸園摘下的——”
他頓了頓,
“禁果?!?/p>
“更甜?!?/p>
裴晉顯然對秦妄的話并不買賬,他并沒有接話,而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桌上的地圖上。
此時,四人圍坐在桌旁,桌上攤開著一張地圖,上面用紅色的線條勾勒出了一些區(qū)域,
黑色會議桌如權(quán)力祭壇,桌上攤開的地圖正是平島的地圖,
地圖上,紅色筆圈出的沿江地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像只警惕的眼睛,瞳孔位置恰與島嶼標(biāo)注重疊。
厲執(zhí)修的手中握著一支鋼筆,鋼筆正橫亙在島嶼標(biāo)注處,筆尖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沿江都的哪一片都不穩(wěn),怨聲異常大,而這些并不是自發(fā),擺明是有備而來。"
"連運盛的增持時間都被算準(zhǔn),這些利益鏈全都掛鉤。"
厲執(zhí)修繼續(xù)說道,他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桌上的水晶杯在燈光的映照下,映出他眼底的陰鷙。
"這塊涉及未來十年的布局,若再次失守,將遭受重創(chuàng)。"
傅聞璟坐在厲執(zhí)修的對面,他的目光緊盯著地圖上的沿江地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連增持時間都算準(zhǔn)了。"
傅聞璟重復(fù)這句,語調(diào)平淡,
"看來這并不是運氣,顯然對方知道的不少,甚至比我們多,
說罷,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將目光投向了裴晉,開口問道:
“之前你說的那個人……”
裴晉自然知道他所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
“云家千金給的線索,我們只需要答應(yīng)跟她交換身份信息就可以了,這樣也算是賣云家和她的、兩個人情。”
裴晉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著手中的杯子,仿佛對這件事情并不是特別在意。
“不過,那個女人身上也有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總覺得她不簡單,但又說不清楚她到底是棋子還是……”
傅聞璟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裴晉身上,思考著他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接過話頭,
"所以.....”
他的視線從裴晉身上移開,轉(zhuǎn)而看向了厲執(zhí)修,然后挑眉問道:
“你們這是要把戰(zhàn)場移到島上?”
"就這么自信能揪出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和調(diào)侃,似乎對他們的計劃并不是很有信心。
厲執(zhí)修見狀,并沒有生氣,而是同樣微微一笑,回應(yīng)道:
“沒錯,我們就是這么打算的。”
"封閉空間便于甕中捉鱉,早在之前就定好了,不久后就是平島簽約儀式,到時會切斷所有航道,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后緩緩說道:
“墻后的老鼠,總是能夠聞到奶酪的香味?!?/p>
裴晉聽后,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他的琥珀色瞳孔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愈發(fā)深邃,
“東西自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這所謂的島嶼簽約儀式,就如同那奶酪,看似誘人,實則可能是一個陷阱?!?/p>
裴晉接著說道,語氣平靜而自信,裴晉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幾人,
“也許我們才是那甕中之鱉,被當(dāng)作祭品。”
秦妄嘴角微揚,若有所思地看了裴晉一眼,然后意味深長地開口道:
“東方有句諺語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無論多么隱秘,最終都會被揭露出來。所有的事情,都會有一個開始和結(jié)束。”
裴晉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發(fā)出一聲輕笑:
“胸?zé)o二兩墨,就別總想著學(xué)那些諺語來裝飾你那平滑的大腦了?!?/p>
房間門突然被一陣叩門聲打斷,是來自管家的用餐提醒。
傅聞璟隨口應(yīng)了一聲,將目光轉(zhuǎn)向房間里的其他人,緩聲道:“走吧,先去吃飯?!?/p>
待眾人紛紛起身,走向餐廳時,黛柒才緩緩從房間里走出來。
黛柒在餐桌右側(cè)靠中的位置坐下,她的左手邊便是傅聞璟。
而在她的對面,則坐著那三個人。
秦妄和厲執(zhí)修恰好坐在她的斜正對面,他們的長腿在餐桌布下自然地交疊著,
晚宴的菜品十分豐盛,擺滿了整張長桌。
黛柒正專注地切著自己面前的牛排,只是忽然她感覺到自己右小腿處傳來一陣異樣的酥麻癢意。
不知是誰的皮鞋尖端若有若無地靠近著她的小腿。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輕輕觸碰她的皮膚。
她不禁放慢手中的動作,心中暗自思忖著,是不是哪個男人不小心伸腿碰到了她,
但那陣酥麻癢意并沒有因為她的忽略而消失,反而順著她的腳踝緩慢地上移,帶著一種明顯的刻意和曖昧的摩擦。
黛柒的眉頭微微一皺,意識到這并不是一次簡單的意外,
她不動聲色地繼續(xù)進(jìn)食,心里卻在暗暗觀察著對面的人。
她對面就兩個人,除了秦妄還能有誰敢這樣做,
已然演變到那只不安分的腿還在繼續(xù)磨蹭著她的小腿,似乎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眼看著那男人的動作越來越放肆,黛柒終于忍無可忍。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叉子,微微用力,隨后佯裝不經(jīng)意將叉子伸到餐桌底下,
尖端精準(zhǔn)扎在秦妄的腿部肌肉上。
再手一滑,銀叉 "當(dāng)啷" 一聲掉在地上,
隨著男人悶哼一聲,餐桌布下的腿也收回。
黛柒抬眸,嘴型卻無聲吐出兩個字:
活該。
“被叉子掉地聲嚇到了?”
厲執(zhí)修神色未變,調(diào)侃的話語難得從他口中緩緩?fù)鲁觯哪抗庠谇赝团酥g游移。
管家訓(xùn)練有素地快步上前,動作利落地更換了掉落在地上的餐具,整個過程迅速而無聲。
秦妄見狀,嘴角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qū)γ嫒恕?/p>
女人卻顯得異常淡定,她面無表情地拿起新的叉子,繼續(xù)專注地切著牛排,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仿佛剛才的叉子掉落事件完全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傅聞璟聽到動靜后,原本正與裴晉交談的他,也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身邊的女人,輕聲詢問道:
“怎么了?”
女人搖了搖頭,解釋說只是手滑而已。
飯后,男人們紛紛起身,又回到書房去繼續(xù)商量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