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當初為什么要欺騙傅聞璟?"
裴晉突然開口,他向前一步逼近她,目光如炬:
“既然兩家的聯(lián)姻是由長輩定下的,那么在商議期間,你和你父母為什么沒有向傅家坦白你曾結過婚的事實?"
黛柒的身體瞬間僵住。面對男人步步緊逼的質問,她唇瓣輕顫,還想要辯解什么。
"你心里比誰都明白。要是不瞞著,傅家根本不會接受你,不然那些長輩怎么會偏偏選上你家,選上你?"
裴晉的聲音冷得刺骨,
"你覺得他能忍受你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騙他?"
"你哪來的自信,覺得一個男人會愛你愛到這種程度?"
"就算他愿意原諒你,"秦妄接過話,手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你能保證時家那位不會出來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
"到那時,就不再是傅聞璟一個人原不原諒你的問題了。而是整個傅家,以傅家的地位,能容忍這樣的欺騙嗎?"
"這種事很快就會被狗仔嗅到風聲。世人最愛看的就是豪門秘辛,你會讓傅家成為全城的笑柄。"
"甚至還會連累你父母,拖垮整個黛家。"
裴晉一條條數(shù)落著,像是在細數(shù)她的罪狀,訴說著她的謊言會帶來多嚴重的后果。
"黛柒,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愛情,靠別人一味地忍讓來解決的。"
黛柒從來沒想過要和傅聞璟過一輩子,也沒指望他愛自己,她心里清楚他們遲早是要離婚的。
現(xiàn)在按兵不動,說是權宜之計,也是無奈之舉,她能翻起什么浪花,拿什么跟人斗。
許是被說中了心事,有些難堪。
又或許是聯(lián)想到父母與自己的結局,本就壓抑的情緒徹底崩潰。
心口傳來陣陣悶痛,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決堤而出,
清晰的啜泣聲在室內逐漸響起,兩個男人都愣住了,他們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沒真想把她弄哭。
"欸,他瞎說的,你哭什么……"
秦妄用粗糙的拇指擦著她濕漉漉的臉頰,替她擦拭著源源不斷地眼淚,可秦妄覺得眼淚越掉越多,根本擦不完,
黛柒哭的很傷心,不是作假。
豆大的淚珠接連滾落,被她靠著的秦妄一時手足無措,抬頭向裴晉投去埋怨的眼神。
她偏頭躲開那只在她臉上反復摩擦的手,力道不輕不重的,一直擦拭著,蹭得她臉都疼了。
想也沒想,她抬手就朝身旁男人的臉扇去。
"別碰我!"帶著哭腔的呵斥又委屈又兇狠。
秦妄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無奈地嘆氣:
"你打我干嘛?那些話又不是我說的。"
這兩人根本半斤八兩,打誰還分是誰嗎。
"行吧,讓你打,現(xiàn)在消氣了嗎?"
黛柒根本不想理他,也不想看見他們,更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哭的樣子,把小臉深深埋進他胸口。
秦妄能清晰地感受到溫熱的淚水正迅速浸透他的襯衫。
他低下頭,一邊用大手輕拍她的后背,一邊放軟聲音哄著:
"不哭不哭,剛才都是說著玩的。"
他抬眼看向始終無動于衷的另一個始作俑者。
裴晉望著在男人懷里哭得顫抖的身影,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不由分說地上前,將黛柒從秦妄懷中撈起,穩(wěn)穩(wěn)抱進自己懷里,轉身坐到了沙發(fā)上。
秦妄看著被奪走的人,破天荒地也沒有作聲,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哄好一個哭成這樣的女人。
突然被轉移陣地的黛柒抬起朦朧淚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么哭著哭著就換了地方。
秦妄站起身,整理襯衫時注意到胸前那片深色的淚漬,竟巧合地形成了一個哭臉圖案,兩個圓圓的淚痕是眼睛,下面一道彎彎的水跡恰似微張的嘴巴。
他看著,伸手輕觸那片濕潤,忍不住低笑出聲。
怎么能那么可愛。
黛柒突然換了個懷抱,她眨了眨被淚水模糊的眼睛,看清來人后想也不想地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清脆的響聲讓男人的臉微微偏轉,秦妄的口哨聲立刻從身后響起。
黛柒瞬間慌了神,急忙揪住男人的衣領靠在他肩上,軟著聲音轉移話題:
“你們與其在這威脅我,不如去找傅聞璟讓他跟我離婚,這樣豈不是更快。”
她索性連裝都懶得裝了,直接說道。
裴晉緩緩轉回臉,無視方才的巴掌,摩挲上女人的小屁股,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又平靜地開口:
“這不是得看你的意愿,”
黛柒一聽更氣了:
"要是真看我的意愿,你們?yōu)槭裁催€要纏著我不放,跑來恐嚇我?"
"這算哪門子的恐嚇?"裴晉淡淡反問,
"難道這些事不是你自己做的?"
黛柒被懟得啞口無言。
“我....”
“我沒辦法.....”
"什么沒辦法?"裴晉追問,"是沒辦法和他離婚?"
"你不需要想辦法,我們會幫你。"
“幫我,怎么幫?”
"這不用你操心。"
黛柒忍不住腹誹:離婚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怎么能不操心?
“到時候再說,”
裴晉故意掂了掂懷里的人,
“你先告訴我,離完婚以后你怎么辦?”
黛柒怕摔下去,急忙摟緊他的脖頸,兩人近在咫尺,她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瞳孔,看清其中壓抑的暗涌。
黛柒怎會不知道這群賤人怎么想的,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含糊其辭:
"什么怎么辦……到時候再說吧。"
學著男人剛剛的樣子轉移話題。
裴晉看穿她的搪塞,俯身咬住她泛紅的耳垂,帶著警告的意味,在耳邊低語:
“到時候可容不得你再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