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的詞匯被他用冷不丁的就這樣說出來,**裸地揭穿了她試圖將他“用完即棄”的卑劣意圖。
黛柒的假哭瞬間僵在臉上,胡攪蠻纏的勇氣都被抽干。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他步步緊逼著,
“昨天是誰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咬人,扯衣服,無論如何都推不開的嗎?”
黛柒那點假哭的聲音徹底噎死在喉嚨里,
少年看著她這副模樣,不屑地嗤笑一聲,
“倒打一耙的本事,你倒是厲害。”
他動身,挺拔的身形投下一片陰影,將僵坐在床上的她完全籠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省省吧。我不是你那些會被幾滴眼淚就騙過去的蠢貨?!?/p>
他再次強調著,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不許逃避責任?!?/p>
目光如同實質,牢牢鎖住她試圖閃躲的眼睛。
“可是……”
黛柒眼神閃爍,試圖尋找最后的狡辯理由,聲音細若蚊蚋,
“……你也不吃虧呀……”
“哦?”
少年挑眉,金色的瞳孔里冷光乍現,語氣陡沉,
“這么說,你就鐵了心思想賴賬,不想承認了,是吧?”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黛柒被他陡然凌厲的氣勢驚得一顫,連忙否認,心里卻慌成一團。
“那我只能,”
他語氣恢復鎮定,甚至帶上了一種事不關己般的平淡,卻說著最具威脅的話,
“等到見到其他人,向他們如實陳述,你昨晚對我做了什么?!?/p>
這人、真不知道他在矯情些什么、搞得她好像是什么負心漢一樣!
各種混亂的念頭瞬間擠占了黛柒的大腦,不悅、恐懼、羞恥、懊惱交織,把所剩無幾的清醒空間也填得滿滿當當,讓她幾乎窒息。
心臟被驟然揪緊。
她看著站在面前、態度堅決冰冷的少年,深知他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情急之下,她連忙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手臂,輕輕晃了晃,睫毛在眼下掃出扇形陰影,每個字都裹著蜜糖似的黏意,語氣放得極軟,帶上刻意的討好:
“別、別呀……”
她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真誠,唇角向下撇,勾勒出一副可憐又知錯的姿態,
“我沒有說不負責的……”
她純粹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先假意服軟,用幾句好聽話把眼前這關糊弄過去,暫時穩住這個不好惹的少年。
至于“負責”這種天大的麻煩事……以后再說,
天長日久,總能找到機會賴掉或者拖到不了了之。
然而,她這點自作聰明的拙劣演技和拖延戰術,在少年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眸面前,簡直無所遁形,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和毫無誠意的敷衍。
他并未因她放軟的姿態而有絲毫動容,手臂甚至在她觸碰下微微繃緊,顯露出一絲抗拒。
他抽回自己的手臂,避開她的觸碰,眼神里的冰冷和嘲諷更深了幾分。
“是嗎?”
他淡淡反問,聲音平穩,卻每一個字都透著極度的不信任,
“你的‘負責’,指的是先用謊話穩住我,然后再找機會溜之大吉的‘負責’嗎?”
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小算盤。
時傲看著她因為被說中心事而瞬間有些僵硬,隨即又立刻強行煥發出光彩的眼睛,仿佛被點醒了另一種“解題思路”。
他嘴角幾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
“你要對我怎么負責?”
他重復道,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她怎么知道?
黛柒心里根本沒譜。
但她還是伸出手,輕輕拉了拉眼前少年的衣角,示意他靠近一點。
少年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沒什么表情的樣子,但身體的反應卻似乎比大腦更“誠實”一些。
順著她拉扯的微弱力道,上半身微微向前俯傾。
兩人的臉龐瞬間靠近,呼吸可聞。
下一秒,黛柒飛快地湊上前,“吧唧”一聲,一個帶著討好意味的、清脆的親吻就落在了他的嘴角。
一觸即分。
少年甚至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看見女人已經迅速退回原位,笑顏盈盈地望著他,仿佛做了什么值得夸獎的事情。
他的心跳,在那一瞬間,極其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
指尖也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但他迅速壓下了那點異常的波動,語氣甚至比剛才更冷了幾分,帶著審視:
“你這是做什么?”
“對你負責呀?!?/p>
黛柒回答得理直氣壯,眨著眼睛,試圖用這種小把戲蒙混過關。
“你覺得,”
“我是一個能被這種輕飄飄的親吻就輕易唬住、打發掉的人?”
“那你說到底要我怎么樣嘛。”
黛柒強忍著心里的不耐煩和吐槽的**,已經是在耐著性子哄他了,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和不情愿。
少年確實有一瞬間的語塞。
那些真正盤踞在心底的念頭,如何能宣之于口,他無法立刻具體地說出要她如何“負責”,
他深知她的處境,也明白“負責”二字從自己口中說出有多么不合時宜。
更不愿像其他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那樣,看見她就表現得像一條被本能驅使、失去理智的“發情的狗”。
他試圖用冷硬的外殼和沉默來壓抑內心翻涌的、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躁動與渴望。
然而,身體的反應和心底那股莫名的占有欲,卻往往脫離理智的掌控。
而她以為這只是討價還價,卻不知道眼前的人,從來要的都不是這種輕浮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