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點煩了,不懂他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過她,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
“少給我來這一套。”
他一字一頓,帶著寒意,
“自己做錯什么自己清楚。”
那雙冰冷的瞳孔里翻涌著風暴,之前那點虛假的平靜被徹底撕碎,露出底下猙獰的怒意。
她最后一絲耐心耗盡,恐懼被一種破罐破摔的煩躁壓過,
“難道你死了,就要我一輩子為你守活寡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空氣死寂。
“你說什么?”
“還敢頂嘴?”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下一秒,天旋地轉。
她甚至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手腕就被鐵鉗般的手抓住,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將她猛地從床邊拽起,他將她拖向房間中央。
冰冷的金屬觸感猝然箍住她的手腕。
等她從那陣天旋地轉的粗暴拖拽中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迫踮起了腳尖,纖細的手腕被高高吊起,冰冷堅硬的鐵環箍住皮肉,傳來的寒意瞬間竄遍全身。
她像一個被獻上祭壇的祭品,無助地暴露在審判者面前;
又像一個已被定罪的囚徒,被剝奪了所有反抗的可能。
他站在她面前,陰影徹底將她吞沒。
從這樣仰視的角度看去,他更加高大得令人窒息,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壓倒性的力量。
“看來你非得讓我把話挑明說是不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逼近一步,呼吸幾乎噴在她的臉上,每一個字都裹著冰冷的毒液和難以置信的暴怒,
“平時你那點小心思、小動作,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忽略不計,一些破事欺騙我、瞞著我也就罷了,”
他頓了一下,眼底的陰鷙幾乎要化為實質滴落出來,
“可你竟敢——”
他的聲音驟然壓低,
“背著我,找別人?”
他幾乎是咬著牙,顴骨繃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碾磨出來,帶著血腥味:
“倘若我真的死了,化成灰了,倒是真沒辦法從墳里爬出來對你做什么。”
“可你!你連我的尸體都沒見到!連一塊碎骨都沒確認過!你就信了?你就跑了?!”
“你的丈夫!甚至尸骨未寒,”
“而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與人私通媾和?!”
“期滿、背叛、出軌……”
他緩慢地、一字一頓地列舉,每吐出一個詞,眼神就陰鷙一分,空氣中的壓力便倍增一分,
“你覺得,”
他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力道狠戾得像是要捏碎她,迫使她直視自己眼中那場足以焚毀一切的煉獄風暴,
“哪一樁、哪一件,我能饒恕你?”
“黛柒,”
聲音里聽不出半分往日的虛假溫情,只剩下一種近乎殘忍的困惑和濃得化不開的鄙夷,
“從前怎么沒發現你那么賤?”
“人家心里有喜歡的人,”
“你為什么還上趕著送死?”
黛柒猛地扭開頭,試圖避開那令人窒息的聲音和視線。
他憑什么用這樣骯臟的字眼來審判她?
她又不是心甘情愿去送死,如果不是被強制用電流貫穿四肢百骸、被迫去完成任務,她會去接近他們嗎。
她又不會真的傻傻的等死,他什么都不知道,就這樣將她貶得如此不堪。
本來接近他們就夠煩得了,還要被他當初橫插一腳,將一切攪得天翻地覆,
一股混雜著委屈、憤怒和破罐破摔的蠻橫沖上頭頂,她轉回頭,眼眶通紅,不管不顧地喊出聲:
“你才賤!你更賤!那你呢?明知道我……我有喜歡的人!你還跑來找我!!”
話音未落,她自己先愣住了。
喜歡的人?
他剛才……是不是提到了“他喜歡的人”?
錯愕瞬間沖刷了憤怒,她猛地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充滿了驚疑不定和茫然:
“你……你為什么……”
她想說為什么你會知道。
他嗤笑一聲,
“為什么我會知道?”
他逼近,幾乎與她鼻尖相抵,呼吸交錯,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用盡心思,最后還死的不明不白,告訴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就這么想死?”
“那你還不如當初就跟我一起死了算了,比我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爬回來找你,好得多,是不是?!”
這不是她原本世界線里的劇情設定。
可他知道又如何,
他哪有資格這樣譴責她,難道她就想死嗎?他當她是什么心甘情愿赴死的受虐狂嗎。
被看穿最不堪結局的恐懼和長久壓抑的屈辱瞬間爆炸,
“瘋子!難道你就比他好嗎?”
“跟你在一起還是跟他在一起又有何區別?他至少不會像你那么變態!禽獸!”
“我就是討厭你!我恨你!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
空氣瞬間凝固。
他的瞳孔縮成針尖,周身的氣息變得危險而暴戾,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冰:
“你、再、說、一、遍。”
被他的話激得渾身發抖,
“我就說!”
“我就是不懂憑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我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
“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鬧!可你非要這樣對我!你恨我!不喜歡我都可以!為什么還要這樣把我綁在你身邊折磨我侮辱我!”
“憑什么!到底憑什么...”
“你明知道我會死,那你的做法何嘗不也是逼迫我去死!”
眼淚卻不爭氣地滑落,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
“憑什么?”
他猛地捏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眼底的狂熱瞬間被刺痛取代,眼里帶著血淋淋的痛楚和無法化解的怨毒,
“就憑這都是你欠我的。”
“啊!瘋子!”
劇痛讓她眼前發黑,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出,但她依舊倔強地瞪著他,
“我從來不欠你的!從來都不!”
黛柒看著眼前這張俊美卻因偏執憤怒而扭曲的面孔,巨大的茫然和委屈淹沒了她。
她不懂,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