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一已經沒了耐心:“她們兩個人還沒成年,不符合招工條件。”
“別看她們小,但她們能干著呢,家里的活都是她倆干,要是她倆干的不好,或者不聽話,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丁一一懶得再廢話,看向張毛:“將她們三個請出去。”
張毛給另外兩個后勤部的士兵使了個眼色,想要將姚老太攙扶出去。
姚老太掙扎著不走,還喊了句:“你剛才不是說,缺個掃廁所的人嗎?那就讓她們倆去掃廁所。”
丁一一看向站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竇大丫:“你覺得呢?”
竇大丫沒想到丁一一會問她,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招娣和想娣確實很能干,肯定能把廁所掃干凈,要是掃不干凈,你該打就打,該罰就罰。”
原本只是不耐的丁一一,突然怒了:“竇大丫,虧你是個當媽的人。”
話落,她看向張毛:“將她們四個都趕出去,餅干廠不招收品質有問題的人,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顧,能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嗎?還指望她對餅干廠的工作上心嗎?”
“另外,今天的事,跟姚政委說一聲,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我會跟高師長,也就是餅干廠的廠長,如實反映這件事。”
當初她特意扯了高衛民這面大旗。
果然好用。
張毛見丁一一發火,立刻和其他幾個人,將姚老太架幾人出去。
姚老太對士兵們連打帶撓,但張毛和另一個小士兵并沒有松手,堅持將她架了出去。
而竇大丫沒用士兵架她:“我自己走。”
話落,她看向丁一一:“招娣和想娣不過是兩個丫頭片子,將來早晚要嫁出去的,況且若不是因為她們兩個,我也不會過這樣的生活,我以為同為女人,你能理解我,沒想到你如此冷漠。”
話落,她向門口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丁一一擲地有聲:“正因為我是女人,所以我無法理解你,若是我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會愛他們。
既然生下他們,就要為他們負責,身為母親,我會努力給他們最好的一切,誰若是敢欺負我的孩子,我會跟對方拼命!”
丁一一不是為了凸顯自己多好,而是看在那兩個孩子的份上,才說這些話。
如果竇大丫有良心,就該好好對她的孩子,不要再任由別人打罵她們!
接下來面試繼續。
但經過姚老太一頓鬧騰,大家看到了丁一一的態度,對她有了更多的認識,面試時都恭恭敬敬的,不敢出一絲差錯。
之前或許是因為沈明征這個旅長的身份而尊敬她,但現在,卻是因為她的一系列做法和言論。
面試結束后,丁一一和孫桂麗商量了一下,兩人先選了15個人。
丁一一讓張毛將這15人的名單,貼在了餅干廠的門上。
有人歡喜有人愁。
最愁的人莫過于姚大順。
他僥幸坐上了團政委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乎呢,自家老娘就給他惹事。
嚇的他當天晚上拎著兩瓶酒和兩塊肉來到了丁一一家,想要給丁一一賠罪。
沈明征看到他手里拿的東西,面色很難看:“姚政委,你這是什么意思?”
“旅長,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一切都是我娘的錯,我代替她來給嫂子賠個不是,希望她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娘一般見識。”
“一一只是公事公辦,你找她若是為了公事,那就明天上班時間去餅干廠找她。”
“不是公事,不是公事。”
沈明征聲音冷酷:“不是公事就回去吧,她和你之間,不存在私事。”
姚大順愣了一下,趕緊說明來意:“旅長,我就是想跟嫂子道個歉,我沒別的意思。”
“今天的事我聽說了,一一只是餅干廠的副廠長,有什么問題,等正廠長回來了,你跟他說吧。”
姚大順面如土色。
他一個小小的團政委,哪有那個臉去師長那里討面子。
“旅長,今天的事我是真不知情,回去我已經批評我娘了,但她畢竟那么大歲數,我這個當兒子的,總不好做的太過,我......”
沈明征打斷他的話:“姚大順,你是團政委,政委的職責之一就是抓好思想政治工作,現在你連自家人的思想工作都做不好,你告訴我,你能勝任這份工作嗎?”
“報告旅長,我能,我回去一定做好自家人的思想工作,今天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我一定約束好他們,并且關注團里每個士兵及家屬的思想情況,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政委。”
沈明征沒有再說其他的,讓他回去了。
姚大順臨走前,還要將那兩瓶酒和肉留下,被沈明征黑沉的臉色嚇得一個激靈。
最后,灰溜溜的提著東西回家了。
丁一一從屋里走出來,有些無語:“姚大順這樣的人,是怎么一路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
沈明征解釋了句:“他家以前很窮,窮到吃不上飯,當兵后,每次他都主動去出任務,不管多危險,都會去,而且為了完成任務,很拼命,立了不少軍功。”
丁一一接過他的話:“后來靠軍功一步步爬上來,再也不想過以前的苦日子了,也不想家里人受苦,就將家里人都接過來,再然后就是心疼他老娘之前過的苦,于是凡事都聽他老娘的。”
沈明征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
“孝順是優點,但愚孝就是缺點了,還是個大缺點。
我聽過一句話:娶妻不娶扶弟魔,嫁人不嫁媽寶男,像我前嫂子,就是典型的伏地魔,而姚大順,就是媽寶男。”
沈明征一愣,還有這樣的說法?
不管是...扶弟魔,還是那個所謂的媽寶男,他好像都見過不少,可是他們都成家了。
看出他的想法,丁一一并未解釋。
在六十年代,扶弟魔和媽寶男確實不少,也并不影響婚嫁,但在幾十年后,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