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了兩天,羅秀芬和趙有福都沒有招認。
兩人都不承認和張翠蓮有關系,都表示不知道張翠蓮為什么會出現在他們家地窖里。
羅秀芬甚至還撒潑,說沈明征故意誣陷她。
當沈明征擺出證據,證明她和敵特聯系,將微型照相機交給敵特時,羅秀芬眼底閃過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俺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羅秀芬,你就是張翠蓮的上線。”
沈明征道出這一事實。
“俺不是,俺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俺不是敵特,和張翠蓮沒有任何關系,俺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俺家地窖里,一定是有人想要誣陷俺和老趙。”
孫大剛坐在旁邊,冷哼一聲:“你以為什么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招了?我告訴你,組織上早就知道張翠蓮是敵特,之所以任由她在家屬院里待著,還讓她帶小軍,就是為了降低你們的警惕性,從而將你揪出來。”
羅秀芬內心一沉。
如果孫大剛說的是真的,那她,就是真的暴露了!
他們到底還知道多少?
她的同伴知道她暴露了嗎?會來救她嗎?
一系列問題在她腦海內浮現。
想了很多,她只覺得事情有些糟糕,好像偏離了她的掌控。
“羅秀芬,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若是你拒不交代,你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如果你肯說出你知道的全部信息,我們可以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羅秀芬依舊不肯說實話:“俺什么都不知道,你們要俺說什么啊?”
沈明征知道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直接道:“你的代號是九尾狐,可惜,你沒有九條命,你是不是覺得你將圖紙成功傳遞出去,立了大功,只要你堅持不開口,你的上級就會營救你,因為你是英雄,是功臣,他們不會不管你。”
羅秀芬看向沈明征。
他說的很對,她確實是這樣想的。
潛伏的這些年,她立下了太多功勞,她的組織不會不管她的。
孫大剛在一旁笑了:“羅...九尾狐,我和旅長親眼看見你將微型相機交到你的同伙手里,你說如果那相機拍到的資料是真的,我們會讓他順利走出去嗎?”
“什么意思?”
羅秀芬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兩份結構圖,可是戰狼同志專門設計出來送給你們的,希望這份禮物,你們能喜歡。”
羅秀芬的臉色瞬間變幻。
“不可能。”
“不然你覺得,你潛伏了那么多年,拿到過最重要的資料嗎?”
孫大剛毫不客氣的揭穿她的偽裝:“你以為趙有福身為政委,就會什么都知道嗎?不,很多資料,他也沒有權限知道,所以你們得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之前部隊研發出的武器,都會將相關資料保存好,你們想要得到,要開展行動,甚至需要犧牲很多人,但這兩次的行動,只是搭上一個張翠蓮,就輕松將戰狼研發的三款最新武器結構圖拿到手,你不覺得太順利了嗎?”
張翠蓮的臉色很難看,之前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只是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才會忽視了如此關鍵的問題。
羅秀芬終于不再裝了:“你們是故意讓我拿到結構圖的?”
“當然。”孫大剛冷笑一聲:“那可是戰狼同志專門為你們的研發人員準備的大禮,等他們收到了禮物,你的上級自然就會知道,你已經暴露了,一個掌握著很多秘密的特工,你說他們是營救你比較簡單,還是殺人滅口比較簡單?”
張翠蓮沒有說話,但她心里很清楚,若孫大剛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她的上級,恐怕真的會選擇殺人滅口。
就像她當初對待張翠蓮一樣,若不是疑問太多,在見到張翠蓮時,她一定會將她殺掉。
這間審訊室和當初審問丁一一的審訊室差不多,四處漏風,孫大剛有些冷,他喝了口熱水,繼續道:“你好好想想吧,若是等你失去了價值,恐怕你想說,你的上級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羅秀芬看向沈明征,他一直沒有說話,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雖然年輕,卻很優秀,不僅身手厲害,洞察力超強,還很有決斷力,如果他能歸順,對他們來說,將是非常大的助力。
如果她能將功補過,加上她擁有的獨特技能,上級一定舍不得殺了他,那她的命就還保得住。
想到這里,她看向沈明征:“想要知道我掌握的信息,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單獨和你談。”
沈明征冷漠的目光掃向羅秀芬:“你沒資格。”
“沈明征,若是我不想說,就算你們對我用刑,我也不會說,所以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和我合作,否則你們休想得到任何消息。”
沈明征根本不受她的威脅:“你說與不說,我都不會放過那些人,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雖然調查他們的藏匿地點,會浪費一些時間,不過我我最近剛好有時間,附近的村子就那幾個,想要找到他們并不難。”
“而你,身為階下囚,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孫大剛再次喝了口水:“就是,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你那天去換東西,我可是全程跟在你身后的,你換東西之后沒幾天,就有人找上了趙有福,所以是你向你的同伙傳遞了消息,你去的是下洼村,一個村子里還不到一百戶人家,想要找到你的同伙,并不難。”
羅秀芬攥緊了拳頭,沒想到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暴露了。
但她依舊不死心,目光直直的看向沈明征:“除了同伙的位置,我還知道一條重要線索,但我不信任孫大剛,所以我只單獨和你說。”
沈明征只思考了瞬間,就讓孫大剛出去了。
孫大剛出去后,并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
羅秀芬畢竟是高級敵特,雖然已經給她搜過身,確保她身上沒有武器,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羅秀芬看向沈明征,眼里滿是欣賞:“沈旅長果然好氣魄,不過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么嗎?”
自從被揭穿老底后,她已經不說“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