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帶走問話之前,丁一一帶了個水鱉子,裝滿熱水放進了空間里。
還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和羽絨褲,實在是她太怕冷了。
出于避嫌,對丁一一進行調查問話時,沈明征不能在場。
趙有福負責對她進行問話。
這是一間只有十平米大小的辦公室,中間放著一張凳子,凳子前面是一張小桌子,丁一一就是坐在那張凳子上。
而她的前方大約一米處,放著長條桌椅,是負責審訊的人坐的。
這間辦公室沒有窗戶,也沒有爐子,只有兩邊的墻壁掛著兩盞煤油燈,燈光昏暗,使得審訊室內的氛圍更顯壓抑。
這間審訊室還有個更大的問題,就是墻壁和房檐的連接處,密封不嚴。
甚至還能看到一絲絲光線透過來。
不過隨之透過來的,還有寒風。
由此可見,這間審訊室有多冷。
在丁一一被帶到這間審訊室時,她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的。
家屬院那么多人,被帶來問話的可不止她一個人,審訊室自然是不夠用的,剛才她還看到,劉牡丹被帶到不遠處的另一個辦公室了。
是的,不是審訊室,而是辦公室。
畢竟這次只是例行問話,她們又不是敵特,不至于按照對待敵特的方式來對待她們。
但她,團長的媳婦,卻被安排在環境艱苦的審訊室,若不是有人故意的,她都不信。
她在審訊室里坐了一會兒,并沒有人來問話。
她想出去,可是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好,很好!
丁一一冷笑一聲,她還不出去了。
閃身進了空間,開始吃吃喝喝,順便留意外面的情況。
好在這個時代并沒有監控,而且這間審訊室沒有窗戶,對她來說反倒是個優點,即便她“消失”了,也沒有人發現。
丁一一在空間里邊吃水果、吃瓜子,等她吃飽了,剛好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她瞬間從空間里出來,坐在凳子上,還順便拿出來一個鴨毛墊子和水鱉子。
當初她和老鄉換鴨毛、鵝毛,挑完鴨絨和鵝絨后,孫桂麗見剩下的鴨毛和鵝毛扔了浪費,便洗干凈、晾干后,給她做了幾個鴨毛和鵝毛墊子。
丁一一剛開始嫌硌得慌,畢竟鴨毛和鵝毛比較硬,拿了一堆棉花給孫桂麗,讓她往墊子兩邊加了棉花。
所以現在的墊子既厚實,又暖和,還舒適。
趙有福和另一個男人走進審訊室,坐在椅子上。
本以為會看到丁一一凍的臉色通紅的縮在角落里,卻不想,丁一一悠哉悠哉的坐在凳子上,手里還拿著一把瓜子吃著。
趙有福皺眉:“誰讓她吃瓜子的?還有那墊子是怎么回事?”
他這話明顯是在問旁邊的男人。
他旁邊的男人是政治保衛處的處長韓勝利,立刻道:“政委,我們也不知道她會帶瓜子來,至于那墊子,我也不知道。”
“那水鱉子呢?”
男人再次搖了搖頭。
他們的人將丁一一帶來后,就按照趙有福的吩咐,帶到了這間審訊室,那會兒丁一一的手里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團長送來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男人就覺得渾身發寒。
他就說不要把丁一一帶到這間審訊室,直接帶到他辦公室問問話就行了,誰不知道她和張翠蓮歷來不和,就連他這個不住家屬院的人都聽說了。
丁一一肯定不可能是張翠蓮的同伙啊。
但是,政委不同意,非要將人帶到這間審訊室。
聽說團長對他媳婦寵的緊,這要是讓團長知道他們故意刁難他媳婦,回頭不得找他算賬?
想到這個可能,韓勝利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他們政治保衛處是獨立于團部之外的,哪怕就是團長和政委也歸他們審查,但那是別的團。
而他們這里是特戰團,團長擁有絕對的權利,他們的一切行動,都要聽從團長的指揮。
趙有福是政委,在級別上和團長是平級,但對于作戰方面,沈明征這個團長依然擁有絕對指揮權。
所以,在這個團里,其實團長才是最大的。
只是團長不喜歡拉幫結派,也不喜歡弄那些形式主義的東西,而政委又恰好喜歡張羅,喜歡關懷士兵,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事團長便任憑他做主,這才給人感覺好像政委權利更大一般。
趙有福很生氣。
對著韓勝利道:“去把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
韓勝利一個頭兩個大。
看了眼悠哉悠哉吃瓜子的丁一一,再看了眼趙有福,他硬著頭皮道:“政委,嫂子畢竟不是敵特,只是配合我們問話,其實那些東西也不影響問話,不如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有福打斷:“誰說不影響問話的?我這邊問著,她那邊吃著,這叫不影響?”
丁一一使勁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竟直接吐到趙有福的桌子上。
“啪!”
趙有福氣的拍桌子。
韓勝利趕緊對丁一一說道:“嫂子,下面開始問話,要不這瓜子,等問完話再吃,你看中不?”
他這一緊張,口音都變了味兒。
丁一一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又吃了一個瓜子,才道:“家屬院的其他家屬被問話的時候,也是在這種又漏風又沒有爐子的審訊室嗎?”
韓勝利下意識的撓了撓腦袋:“額,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
丁一一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韓勝利:“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是隨機的?還是你們特意安排的?”
韓勝利發現,丁一一的目光竟然有些逼人,一時間他心虛的錯開了視線。
丁一一可是團長媳婦,他不敢得罪,于是老老實實回答:“和張翠蓮交好的幾個人都是在這間審訊室進行審訊的。”
“那你們給我安排到這間審訊室,目的是什么?畢竟全家屬院都知道我與張翠蓮關系不好,別告訴我,你們是故意找我的茬!”
這話一出,韓勝利趕緊撇清關系:“嫂子,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我......”
看了眼趙有福,后面的話他說不出口。
總不能說是政委讓他這樣安排的吧。
這不是當面把政委給得罪了嗎!
“啪!”
趙有福再次拍了下桌子:“我們這樣安排,自然有我們的道理,你和張翠蓮關系不好,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演出來迷惑大家的,就這一條,就必須得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