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德雷帶著一眾傭兵循著爆炸聲趕到時,看到的便是薇拉和W一前一后回來的身影。
赫德雷目光掃過薇拉,確認這位雇主身上沒有傷痕后,將疑慮的視線投向W。
這一看,卻讓他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那個平日里恨不得把“我很危險”寫在臉上的W,此刻竟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跟在薇拉身后。
那姿態,甚至可以用“溫順”來形容——如果這個詞能跟W扯上關系的話。
赫德雷忍不住再次看向薇拉,小心翼翼道:
“您……沒事吧?”
“沒事。”薇拉擺了擺手,“只是和W簡單切磋了一下,活動活動筋骨。”
切磋?
眾人的目光在薇拉和W之間來回掃視,最后都帶上了幾分了然和……對W的同情。
讓你非要招惹她,這下老實了吧?
感應到了眾人的視線,W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她嘴唇蠕動,眼看一句經典的【薩卡茲粗口】就要脫口而出——
然而,就在第一個音節即將迸出的瞬間,她的聲音卻猛地卡在了喉嚨里,硬生生咽了回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W飛快地瞥了薇拉,重新低下了頭。
眾人:“???”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向薇拉。
大姐頭她……竟然把W馴服了!
而且連那張臭名昭著的嘴都治好了!?
赫德雷看著這一幕,心中疑竇叢生。
他絕不相信一場普通的切磋能讓W產生如此深刻的變化。
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你們還有事?”
薇拉停下腳步,皺眉回頭看向那群還愣在原地的傭兵。
眾人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搖搖頭。
“……那就回營地休息,時間到了立刻出發。”
“是!大姐頭!”傭兵們齊聲應道,不敢再有絲毫耽擱。
薇拉不再多言,轉身繼續走向營地。
而W,依舊保持著那詭異的沉默,像個影子般緊隨其后。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傭兵立刻炸開了鍋。
“喂!你們看到沒?W她……她竟然真的跟在大姐頭后面,屁都不敢放一個!”
“何止!她連那句口頭禪都給咽回去了!我的天,頭一回見她這樣!”
“你說大姐頭到底對W做了什么?”一個傭兵壓低聲音,
“真就是……打了一頓?”
“看著不像啊,W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衣服都沒亂。”
“難道大姐頭用了控制人心的源石技藝?”
“心靈控制?其實我也想被大姐頭控……”
“咳咳!”
赫德雷咳嗽了一聲,嚴瞪了那個口無遮攔的家伙一眼,制止了越發離譜的討論,
“回去休息!誰再多話,今晚負責守全夜!”
傭兵們不情不愿地噤聲,三三兩兩地散去。
待眾人都離開后,赫德雷才將目光投向一旁始終沉默的陰影處: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伊內絲。”
陰影一陣扭動,伊內絲的身影緩緩顯現。
與赫德雷的凝重不同,她的嘴角帶著一抹弧度,心情相當不錯。
“沒什么……”
伊內絲望向薇拉和W消失的方向,
“只是……看到了一場相當精彩的好戲而已。”
“不能說?”赫德雷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伊內絲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確定想知道那位雇主身上隱藏的秘密?”
赫德雷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你還是那么膽小。”
“我更愿將其稱之為謹慎……”
“隨便了。”
伊內絲越過赫德雷,向著營地走去,
“趕緊回去吧,沒多少休息時間了。”
看著伊內絲消失的背影,赫德雷無奈嘆了口氣。
“……這隊伍,越來越不好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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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元氣大廳內
黑暗的大廳中,傳來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一道黑影狗狗祟祟靠近桌子,伸出手,悄悄摸向桌上熟睡的九折……
【你在干嘛?】
“咦——!!!”
維恩雙手猛地捂住胸口,顫抖著轉過身,看清來人后在群中哀嚎。
【維恩:老大你怎么沒聲啊?!嚇死我了!】
【格雷戈:我就沒離開過。】
格雷戈的身軀緩緩完全亮起,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他晃了晃頭顱,語氣帶著被吵醒的不悅,
【格雷戈: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來干嘛?】
【維恩:嘿嘿……這不是白天沒看成,想著晚上偷偷補個番嘛……】”
【格雷戈:……滾去睡覺。】
【維恩:這不是睡不著嘛……】
【格雷戈:那就去外面探明情報……你之前去外邊,弄清自己的所在地沒有?】
維恩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
【維恩:哦……】
他悻悻地收回手,嘴里忍不住小聲嘀咕著抱怨:
“大半夜的還催人加班,這種資本家就應該被吊在路……”
【滾。】
“好嘞!”
看著維恩消失的身影,格雷戈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
睡意已經散去,煩悶的格雷戈下意識地打開群聊界看了一眼,依舊沒有消息。
就在他準備關閉時。
【薇拉:七天后的地牢,我要一起去。】
“……”
格雷戈黯淡的身體重新散發亮光,身形一閃,離開大廳繼續去趕路。
【格雷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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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利亞!你們的王又回來啦——!”
伴隨著讓伊比利亞人聽了會身體一抖的宣言,維恩再次出現在伊比利亞的海岸。
他意氣風發地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呃?
低頭望去,無數形態各異的海嗣凝視著他這個不速之客,場面寂靜而詭異。
“欸?你們怎么還沒走啊?”
維恩撓了撓頭有些意外,好奇地降落到一處稍微空曠的礁石上,目光掃視周圍。。
突然,他眼睛一亮,在怪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只曾被他反復騷擾的海嗣,此刻正慢悠悠地在不遠處漂著。
“潦草戰神!你還在啊?”
維恩立刻湊了過去,蹲在礁石邊緣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有沒有想我啊?”
海嗣:“……”
觸須無意識地擺動了一下,感光組織聚焦在他身上,但毫無回應。
“不說話裝高冷是吧?”
維恩撇撇嘴,臉上露出笑容,
“那我要是……拿出這個呢!?”
殷紅的血珠滲出,滴落在淺水中。
原本還在慢悠悠漂遠的海嗣動作一頓,晃晃悠悠地又漂了回來。
幾條粗壯的觸須從水中探出,精準地找到血液滴落的位置,開始吸食。
維恩饒有興致地看著,伸出手指戳了戳對方覆蓋著粘滑甲殼的軀體。
海嗣身體微微一縮,一條觸分了出來推開維恩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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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恩眼睛微微一瞇,一股惡趣味涌上心頭。
他暗中運轉能量,從正在吸食他血液的觸手中抽取了海嗣本身的生命能量。
潦草戰神身體一頓,吸食的動作停了下來,幾條觸須疑惑地在空中晃了晃。
它那簡單的思維無法處理這種矛盾——
明明在攝入能量,為何自身能量反而在流失?
猶豫了幾秒,它又繼續開始吸食。
過了一會兒,維恩又故技重施。
潦草戰神再次停頓,觸須不再吸食,反復觸碰著沾染了血液的礁石。
見鬼了,怎么越吃越餓?
見對方似乎有遠離的意思,維恩立刻停止能量抽取。
潦草戰神伸出的觸手撓了撓甲殼,似乎在重新評估當前的狀況。
猶豫了片刻,簡單的思維得出了“危險暫時解除,食物依舊誘人”的結論。
晃晃悠悠地飄了回來,觸須再次探向那帶著誘人氣息的血液。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維恩看著這大家伙一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的架勢,不由得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好家伙,阿戈爾人到底對你們做了什么啊?這么溫順的物種都能踹應激了……這都快能當寵物養了吧?”
嗯?
“寵物”這個詞在腦中一閃而過,維恩猛地一愣。
把海嗣……當寵物?
欸!
他猛地一拍手,一個絕妙的點子涌上心頭。
“戰神兄!”
維恩湊近那正在專心吸食血液的海嗣,臉上堆起笑容。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海嗣:“?”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維恩直接單方面宣布達成共識,下一刻主動劃破手腕。
大量的鮮血如同有生命般涌出,形成一個粘稠的血球將整個海嗣包裹在內。
潦草戰神的觸手瞬間舞動起來,但很快意識到這并非攻擊。
掙扎迅速平息了下去,它重新安靜下來,專注地開始吸食這前所未有的盛宴。
維恩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對方貪婪吸食血液的同時,開始進行精密的操作——
不僅僅是讓對方吸食自己的血,更是在這個過程中,用自己的血液去同化、置換對方體內屬于海嗣的血液。
血液在循環,維恩開啟【不朽之軀】的同時接納著對方的血液。
時間一點點過去,包裹著海嗣的血球逐漸變得稀薄,露出了其中海嗣的全新樣貌。
原本那身覆蓋著粘滑液體的甲殼,此刻已然變成了如同血液般的赤紅。
整體的形態沒有太大改變,只是比其他海嗣大了一圈。
潦草戰神也有些茫然,將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維恩。
從維恩身上,它感受到的不再僅僅是“高能量食物源”的吸引力,更多了一種……源自生命層面的親近。
那種感覺,模糊而真切,就像是……
【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