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在深夜中疾馳,幸好是凌晨,不堵車。
一小時后,他們抵達了國際機場。
“他倆要去澳洲,直飛,人已經(jīng)給攔下了,這會兒在貴賓室。”司京敘看了眼手機信息對言不語說。
言不語的心回了一半到肚子里。
推開貴賓室的門,她才知道,司京敘說的攔下來是什么意思。
她以為的,是沈云期此刻正在貴賓室悠閑地喝著茶水。
實際上,四個黑衣壯漢守在門口,兩個壯漢把正在罵街的沈云期按在沙發(fā)上。
還有兩個黑衣人雙手環(huán)胸站在王雅琪面前,她雖然害怕但是一聲不敢出。
“我草你們大爺?shù)模〗o小爺放開!你們這是非法拘禁!都他媽知道我是誰嗎?!!!”沈云期罵的很多話都得消音。
言不語走過去,叫了他一聲,“沈云期。”
沈云期一愣,以為自己幻聽了。
偏頭看到狼狽的妹妹,以為她也是被綁架來的。
他掙扎的更厲害了。
眼底迅速爆滿紅血絲,他吼的歇斯底里,“你們他媽的敢動我妹?!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操!給我放手!不語快跑!!”
言不語紅著眼睛轉頭對司京敘說:“把他放開。”
司京敘一抬手,兩個壯漢松開沈云期。
他一下子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扶著言不語的肩膀上下檢查她一番。
“他們動你沒?欺負你了沒?碰你沒?打你沒?”沈云期聲音急促。
言不語搖搖頭,啞著嗓子開口,“你要去哪兒?”
沈云期聲音頓住,抬頭看看站在她身后一副保護姿態(tài)的司京敘。
環(huán)顧四周,黑衣人對他畢恭畢敬。
他瞬間懂了。
能查到他的航班信息,又能當眾把他們帶到這里,沒人敢管,沒人敢問的。
放眼京市,也沒幾個人有這個權勢。
他看向言不語,摸了下鼻尖,有點心虛,“你找的人啊?”
言不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強迫著自己不哭出來,一字一頓,“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沈云期面對妹妹是內疚的。
他這幾天很想她,可是又抹不開所謂的面子。
此刻看她這樣,心里擰巴著難受。
尤其是看到她紅紅的眼睛,心就更疼了。
自己妹妹啊,生什么氣啊,服個軟唄,白長她幾歲么。
沈云期嗓音軟下來,“對不起啊,不語,哥哥是、”
話沒說完,‘啪’的響亮一聲。
沈云期臉偏向右側。
他的左邊臉,迅速顯示出一個紅色的小巧巴掌印。
這是言不語用盡全力扇過去的。
司京敘在后頭挑了下眉。
哦吼,還挺有勁兒。
該!
誰讓他惹不語寶貝,抽死你!
沈云期嘴里瞬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他沒吐,使勁兒咽了下去。
轉過頭看言不語,眼里帶著笑,把右臉遞過去,“解氣沒?不解氣這邊再來一下?”
熟悉的流里流氣的腔調。
言不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晚上提心吊膽,生怕他坐上飛機去滑雪,就怕重生后也沒能挽回他年輕的生命。
幾個小時壓抑的情緒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言不語拍打著沈云期,一邊哭著罵:“你答應我不去滑雪的!你答應過的!為、為什么還要去!你還拉黑我!不接我電話!”
沈云期一怕言不語撒嬌,二怕言不語哭。
他手忙腳亂拿著紙巾幫她擦淚,聽見她后半句,呆住了,“我什么時候拉黑你了,你什么時候打電話了?”
他偏頭看向那邊一直沒做聲的王雅琪,那人心虛地撇開頭。
言不語根本不聽他說話,哭得停不下來,“你為什么說話不算話!你個騙子!大騙子!男人都是騙子!你不許去滑雪!不許去!!!!”
“好好好,不去不去不去,哥哥錯了,哥哥真的錯了,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好不語不哭了,不哭了。哥哥把錢都給你好不好?”沈云期被她哭得心都碎了,他眼眶也紅紅的。
此刻一味地恨自己,怎么就一時腦子進了屎要跟她置氣的。
言不語哭喊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語?不語!”驚慌失措的沈云期接住她軟軟的身子。
司京敘站在后面看她揍了半天沈云期。
這會兒連忙過來,她滿臉淚痕,眼睫毛濕潤著,臉蛋上透著不正常的紅。
“叫醫(yī)生來。”他對身后人說。
他伸手想要抱言不語,卻被沈云期率先一步抱著放到了沙發(fā)上。
沈云期目光落在言不語的左手上,眼淚終是沒忍住落下來。
他一手牽到大的女孩兒,此刻緊緊攥著他襯衫的衣擺,拽都拽不出來。
這是怕他跑了。
醫(yī)療隊很快過來幫她檢查,她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
沈云期在旁邊流著淚,司京敘臉色沉的能滴水。
檢查結果是發(fā)燒。
“去醫(yī)院。”沈云期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看向司京敘,“坐你車。”
司京敘一把扯掉沈云期的外套扔在地上,把自己的給言不語蓋上。
因為抱著妹妹,沈云期不能動手,只沉著臉,“你干什么?”
司京敘淡淡地瞥他一眼,“你那破衣服上有別的女人的臭味。”
沈云期懂了他的意思,沒再說話。
他確實不占理。
他們走了,留下自始至終一聲都不敢出的王雅琪。
她有預感,自己這次完蛋了。
到醫(yī)院診療室,沈云期不能再待著了。
可言不語的手一直緊緊攥著。
司京敘煩得要命,找了把剪刀直接剪掉沈云期的襯衫衣擺。
檢查室外,司京敘坐著,沈云期頹廢地靠墻站著。
剛才妹妹豆大的眼淚珠子一顆顆都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從十二歲就發(fā)誓要好好照顧的妹妹,從小到大都沒這樣哭過,那樣凄厲。
不管她是因為什么不讓自己去滑雪,那也確確實實是他答應了的。
可他卻親自打破了承諾,就因為那無所謂的醋。
大半夜的,衣服都沒挑成套的穿,腳上穿的還是她家里的拖鞋。
可見出門是十分倉促的。
她還向司京敘求助。
那個最不愿意麻煩外人的妹妹,得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找他的啊。
司京敘給沈硯舟發(fā)了幾條消息后,就聽見啪的一聲。
他抬頭,沈云期悔恨到在自己右臉上扇了一巴掌。
他冷哼一聲。
這下倒是左右臉對稱了。
醫(yī)生出來,略過沈云期,徑直走向司京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