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燁四十九歲。
往年生日宴會更多是為了名利場上的應酬往來而舉辦。
賓客大都是自己圈層里的一些朋友和合作伙伴。
今年收到沈氏集團董事長生日宴邀請函的人,都納悶了好久。
《民國風復古主題派對》
時間地點同以往大差不差,只不過對賓客著裝稍有要求。
鑒于此次派對背景,男士服裝包含不僅限于:西裝、長衫或民國代表特色服飾。
女士服裝:旗袍、小洋裝、禮服等(美麗不設限,得體、舒適、開心即可)
另:此次派對會選出一位最優雅女士,將獲贈沈家長女準備的張大千名畫一幅。
看到這里,大家都明白了。
主題派對不重要、服飾風格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家長女’。
眾所周知,沈家只有兩個兒子和一個養女。
什么時候又冒出來一個長女。
沈知燁在外有什么風流債,找上門來,借此派對來公布身份的?
這種事情,豪門里太常見了。
都知道沈氏夫妻伉儷情深,沈知燁這么多年明里暗里都是愛妻人設。
眼下翻了車,還敢這么大張旗鼓的,怕是已經跟老婆徹底鬧掰了。
現在這社會風氣,氣人有笑人無。
你過得不好,那我就開心。
無數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等到了沈知燁生日這天。
沈氏集團旗下酒店內。
裝飾完全復刻了民國時期紙醉金迷的舊上海。
連服務生的服飾都做了改變。
踏步進來,仿佛真的置身于那個年代一般。
“沈家哪里冒出來個長女啊?”
“那還用說?那可是沈知燁啊,當年京市多少姑娘哭著喊著要嫁的,在外面有那么一兩個風流債也是正常的。”
“可惜了沈太太了,明明兒子都進了公司,坐穩了這個位置,現在又冒出來個搶財產的。”
“我說這陣子沒在外面瞧見她。”
“別說了,人來了。”
蘭心妍挽著是沈知燁的手臂緩緩出場。
一身香檳色刺繡云錦旗袍,摻了金線的料子隨著步伐擺動,晃著耀眼的光芒。
長發低綰,綴以數顆珍珠,溫婉華麗不失端莊大氣。
身邊的沈知燁就簡單多了,深灰色魚骨紋純羊毛西裝,打著同色領結。
夫妻二人臉上的喜色不像假的,四處應酬著前來賀喜的賓客。
“到底是豪門貴婦啊,這么大的事還能笑著出來,跟沒事人一樣。”
“看在錢的份上,她要是不笑,她兒子更是一分錢都分不到,沒辦法。”
“你們閑的沒事,先去隨個禮吧。”沈云期陰惻惻地站在兩個八卦的女人身后說道。
倆人一驚,轉頭立刻假裝很忙,“沈二少啊,那個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啊不是,恭喜恭喜,我們說沈太太今天可真漂亮,最優雅女士肯定非她莫屬。”
“呵,”沈云期冷笑一聲,“沈家家大業大,為保公平起見,她不參與評選,你們兩位報個名吧。”
沈云期混不吝的名號響徹京市,兩個跟著家里男人才能來到這個場合的女人,只打著哈哈快速溜了。
留下一臉不屑的沈家二少。
“知燁,生日快樂啊。”司承禮夫婦攜手帶著兒子過來道賀。
“沈叔,生日快樂,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司京敘乖巧問好。
“謝謝京敘,不語他們在休息室呢,你過去玩吧。”
司京敘立刻甩了他老爹和老媽。
“知燁,你今天這派對有意思啊,挺好玩。”司承禮環顧四周,確實有氣氛。
“哎呀,我說不要不要,以往那樣就行,我閨女不干,說什么今年人齊,非要給我大辦,還說這是年輕人流行的主題派對,我能怎么辦,就這一個閨女,隨她吧。”
“行了,別嘚瑟了,”司承禮揭穿他,“咱倆多少年了,你想炫耀直接說,費這勁的。”
“承禮,我這衣服怎么樣,”沈知燁理了下外套,一臉喜氣,“我閨女選的,說配她媽媽的衣服,還說我顯得年輕,帥不帥。”
“是不錯,”司承禮配合著看了看,“回頭讓咱閨女給我也挑一身。”
“我閨女忙著呢。”沈知燁擺擺手,“該準備期末考試了。”
司承禮沒眼看。
“欸,承禮,你看我手表怎么樣?我閨女前陣子送的。”
司承禮:“你今天別跟我說話。”
蘭心妍跟凌會雯比兩個男人和諧的多。
“你是不是瘦了?”凌會雯左右打量著她。
“為了穿旗袍,我天天跟著我閨女跳操,是不是有效果?”蘭心妍吸了口氣,腰線收了一寸,“其實這樣更好看,但是太累了。”
“哎呀,還是閨女好,我跟著教練都不想動。”凌會雯羨慕的不行,“你什么時候跟不語再跳操,我來找你們啊。”
“沒問題啊,我正說要改造一個女性專用健身室出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
休息室,沈不語端坐在沙發上,眉頭緊蹙,提著一口氣。
旁邊的木子略顯憂愁。
沈硯舟和沈云期想笑不敢笑,大氣不敢出。
推門進來的宋景翊被這詭異的氣氛整不會了。
“小魚?怎么了?”他過來,皺著眉問。
沈不語抬頭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接著又死盯著桌上的點心。
“木子?”宋景翊偏頭問。
木子搖頭。
他又看向沈家倆兄弟,倆人緘默不言。
沈不語抬頭看了眼他,怕他心里難受,嗓音悶悶的,“哥哥,你說吧,景翊哥不是外人。”
大哥和哥哥能知道的,景翊哥也該知道。
她不會厚此薄彼。
沈云期笑出聲,“不語,她身上的衣服,一周前做出來,穿著正好,然后……”
然后這幾天跟著蘭心妍各種跳操,結果今天穿上,緊了!!
“跳操為什么還能緊?”宋景翊不理解,他坐到沈不語旁邊,“衣服縮水?”
沈不語一臉委屈。
“我媽跳完操不吃飯,瘦了,她跳完操能吃一頭牛。”沈云期越想越樂,眼淚都快出來了,“我就說別穿了,換一身,非犟。”
沈硯舟輕咳一聲,“云期,小點聲,不語,換一件吧。”
前兩天他還感慨妹妹胃口好了,沒少給她買點心。
說起來,他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