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宋總兩個人……
一個強勢霸道不講理,什么都得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一個柔弱倔強不低頭,明知道有誤會說出來就能解開,偏偏悶在心里。
就拿當年夫人懷孕來說,明明言啟航沒有性能力,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發生肢體接觸。
可夫人怨老宋總在自己剛生完孩子后,就被他用強硬手段搶了回去。
她甚至沒見剛生下來孩子一面。
夫人有氣,一口咬定孩子是言啟航的,就不說出真相。
想孩子想的天天以淚洗面,老宋總心軟了才去找言啟航要了孩子。
但凡夫人當時說一句,孩子是宋家的,他們也會帶那個嬰兒去做個化驗。
不至于讓真正的小姐在外面吃那么多的苦。
前陣子大少爺意外發現些證據,重新調查了當年的事。
了解到言啟航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對那個孩子的身世起了疑。
這一查,才找到了真正的小姐。
陳默都不知道怎么去評論這件事。
家里那兩位有錯,但沒人敢指責他們。
可小姐何其無辜。
明明是天之驕女,出生就能被人捧在手心上,卻吃了普通人家孩子都吃不到的苦。
貧民窟的孩子不過如此。
他聽人講的時候,都覺得難受。
更別說翊哥了。
“翊哥,你今天要見小姐嗎?”陳默給宋景翊添了酒,低聲問。
“見。”宋景翊笑笑,“晚上吧,讓她先跟朋友們玩開心了,不打擾她。”
“司京敘小心眼,不一定會讓你見她。”
“呵,”宋景翊喝了口酒,“司京敘只怕已經猜到了,不會攔著的。”
沈硯舟應該也知道了。
話說到這兒,宋景翊吩咐陳默,“準備些酒菜,我要請他們兩個過來坐坐。”
“是,翊哥。”
沈硯舟和司京敘同時得到信息,倆人對視一眼,找了個借口一起往隔壁走。
言不語正跟沈云期一伙對戰龍鈺和賀潤,說了聲知道了也沒多問。
“京敘。”沈硯舟在路上先開口。
司京敘面色微沉,“嗯,應該是。”
陳默把兩個人引到客廳,默默站在宋景翊身邊。
“你們來了,坐。”宋景翊起身,“小魚吃飯了嗎?”
司京敘坐下,“你找我跟硯舟來,什么事。”
宋景翊笑笑,“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別浪費時間打啞謎了,小魚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你倆應該猜到了。”
“你這么說,是要認回她?”沈硯舟問。
雖然之前有猜測,但是聽到當事人親口說,還是會別扭。
“硯舟啊,別緊張,”宋景翊端起酒杯,“恰恰相反,我請你們來,是想拜托你們,暫時對小魚保密。”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像是會這樣做的。”司京敘沒動杯。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我,”宋景翊自顧自喝了一杯,“我家情況復雜,認小魚是早晚的事,但不急在這兩天,她最近經歷的事太多,不想刺激她,慢慢給她鋪墊,有個心理準備。”
他怕,他的小魚受刺激太多,會像自己母親那樣。
沈硯舟沉默。
司京敘亦然。
言啟航死了,不語跟著沈家生活,皆大歡喜。
可現在,明知道自己生父生母另有他人,不語嘴上不說,但心里難免不去想。
這會兒她的親哥找上門來,怎么都覺得不是個滋味。
舍不得孩子、更心疼孩子。
“其實這話我本可以不跟你們說的。”宋景翊放下酒杯。
他天不怕地不怕,比他的父親更狂妄。
他只是不忍傷害他的小妹妹。
他做不出直接搶人的混蛋事。
通知這倆人,是想打個招呼,以后他接近妹妹的時候,別東擋西擋的。
“不語沒你想的那么脆弱。”沈硯舟端起酒杯,“她勇敢、堅強、接受能力強,你太小看她了。”
“硯舟說的對,我們更尊重她的想法,”司京敘跟著舉杯,“如果她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會不開心。”
宋景翊勾了下唇,“你們倒是了解她,那我現在過去,跟她說我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哥,讓她跟我走,你們覺得怎么樣。”
沈硯舟:“稍微鋪墊一下也不是不行。”
司京敘:“讓她放松幾天,再告訴她吧。”
三個男人話不多,喝了一瓶酒。
初步達成協議。
慢慢告訴言不語真相,到時候讓她自己選擇。
“如果不語不認你,你舍得?”司京敘問。
宋景翊無所謂地擺擺手,“她不認我,我認她,小魚過的開心就行了。”
反正她在哪里,自己這個做哥哥的都能護得住。
宋景翊又問沈硯舟,“她要是認我,你舍得?”
酒杯送到唇邊的沈硯舟頓了下,隨即輕笑,“多個人疼她,我很高興。”
“晚上我約她出來走走。”宋景翊偏頭看司京敘,“你不會也跟著來吧。”
司京敘一挑眉,“哥哥有多少無所謂,男朋友可只有我這一個的,我當然要來。”
宋景翊和沈硯舟同時低笑一聲,太天真了。
哥哥變不了,男朋友可說換就換了。
從宋景翊別墅出來,沈硯舟突然想抽支煙。
“一起吧。”司京敘嘆口氣。
倆人走到小湖邊,看著平靜的湖面,抽了半支煙才開始說話。
“不語生母到底什么情況?”沈硯舟問。
“清芷姨一直把言啟航當年送去的孩子當自己生的那個,捧著護著,養到八歲,結果突然有一天死了。”
外界都說那孩子從小體弱多病,沒福氣。
可凌會雯得到的信息是,那個孩子是被人長期下了慢性毒藥死掉的。
宋書臣當年很狂,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拿他沒辦法,就拿他家里最小最弱的孩子下手。
“長期下藥,必然身邊人才能做到,宋書臣那么警惕,怎么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沈硯舟不解。
“原來我也不知道,現在清楚了。”司京敘低頭撣了下煙灰,“大概因為,他以為那孩子是言啟航的,本就沒多想好好養著。”
宋書臣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么會愿意替別的男人養孩子。
他舍不下孟清芷,只能先把那個孩子好好養起來。
下藥,不是他所為,可他卻選擇了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