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啟航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約言不語見面,只是時不時發一兩條信息惡心惡心她。
也沒提錢的事。
言不語都懶得理他了。
因為她有更重要的發現,大哥跟司京敘兩個人有點兒不對勁兒。
總是會偷偷摸摸開小會。
有時候正在聊什么,她一過去兩人明顯就換了話題。
而且他們看她的時候,總是帶著些小心翼翼的神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哥和司京敘一起反常,肯定就是大妖。
沈硯舟和司京敘兩個人也很苦惱。
他們想告訴言不語,言啟航可能跟她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又不知道以什么樣的方式說出來。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她這個年紀,被迫承擔了太多負面的情緒。
已經很難了。
雖然在他們看來,這是件好事。
可對于言不語來說,喜憂參半。
跟這樣的人渣沒有關系,是喜。
自己的親生父母又是誰,是憂。
到時候接踵而來的各種有關身世的問題,又會纏繞著她。
頭回,兩個叱咤商場的風云人物,開始焦慮。
沈硯舟的辦公室里。
“先跟她說,她不是言啟航的女兒,至于別的就說暫時不知道?”司京敘煩躁地喝了口茶。
沈硯舟眸色沉沉,手握著茶杯,摩挲著杯沿,“不想瞞她。”
“一項一項來吧,”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突然讓她接受那么多,怕她承受不住,再說…”
再說現在孟清芷和不語的關系,也只是猜測,無從獲得更多有效信息。
“按你說的辦吧,”沈硯舟也怕妹妹一時接受不了,“一方面去查孟清芷二十年前的事情,另一方面看看宋景翊有沒有新動作吧。”
他就奇怪,怎么突然就冒出這么一個人來。
不過這人最近沒露過面,似乎是離開了京市。
“行,跟我想的一樣。”
司京敘話音剛落,兩個人手機同時響起信息提示音。
拿起手機,又抬起頭看向對方。
“不語找我。”
“小羽毛約我。”
好巧不巧,地址還都在同一個地方。
沈氏集團樓下的咖啡廳。
倆人坐電梯下樓,直接就到了。
平日里這個時候,集團員工都會在這里休息一下,喝喝咖啡飲料,聊聊天。
今天,大門口左右兩側各站著兩個黑衣壯漢。
也不是外人。
兩個是司京敘的人,兩個是沈硯舟的。
他們看到各自的老板,很禮貌的沒表情也沒動彈。
司京敘想樂。
沈硯舟也是。
都是識時務的,知道該聽誰的話。
咖啡廳清了場,空蕩蕩的。
正中央位置的桌子,言不語扎了個丸子頭,一條黑色連衣裙,雙手環胸,面無表情。
旁邊坐著同樣一身黑的沈云期。
他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陰沉沉望著過來的兩個男人。
木子則坐在言不語左后方的位置。
沈硯舟和司京敘都有點懵,這是哪一出?
“不語,怎么來公司不去大哥辦公室?”沈硯舟拉開沈云期對面的椅子坐下,溫聲問。
言不語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司京敘在她對面落座,“不是說放學我去接你吃火鍋的?怎么約我到這兒來?”
她定定望著他幾秒,垂眸看向自己的咖啡。
“不語?”沈硯舟輕聲喚她。
“小羽毛?”司京敘小心翼翼,“誰惹你了?”
“好意思說?!”旁邊的沈云期突然提高音量,一拍桌子怒氣沖沖,“你們怎么能這么對我妹?”
沈硯舟和司京敘對視一眼,心里有點沒底。
是昨天說話的時候被她聽到了,還是前天?
“怎么了?”沈硯舟問妹妹,“不語,跟大哥說好不好?大哥哪里做的不好讓你不高興了?”
“是啊,小羽毛,你說京敘哥哥哪兒錯了,京敘哥哥改。”司京敘說。
“我拿你們當親人,你們拿我當什么。”言不語嗓音啞啞的。
目光直視著杯子里的深棕色液體,頭也不抬,不分給對面兩個男人一點兒眼神 。
“還得是我啊,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對她坦誠萬分,”沈云期語氣輕蔑極了,“這種事情你們也要瞞她?考慮過她的感受沒有?!”
這是知道了?
“不語,我們不是故意瞞你,我們只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了。”沈硯舟不想看妹妹這樣,急忙解釋。
“小羽毛,我跟硯舟最近就是在想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告訴你。”司京敘緊隨其后,生怕被女朋友單獨拎出來罵。
“所以呢,”言不語嗓音幽幽的,“你們想到用什么樣的方式通知我了嗎?”
“不語,”這種冷冷的嗓音讓沈硯舟心里擰著難受,“大哥認為這是好事,你要往好的地方想。”
“小羽毛,那樣的人渣不是你的父親,我們處理他就更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了。”司京敘補充。
低著頭的言不語身子一僵,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言啟航不是我生父?”
司京敘一愣。
沈硯舟亦然。
“不是這件事?”司京敘有點懵。
沈云期比言不語反應還大,他雙手扶著桌子,身子前傾,“大哥?什么玩意兒?言啟航跟不語沒關系?”
沈硯舟“啊”了一聲,他帶著疑惑緩緩開口,“你跟不語不是因為這個來找我們算賬的嗎?”
向來低調的人,清了咖啡廳,還安排了保鏢在門口。
沈云期嘖了一聲,“算什么賬啊,我倆啥都不知道,不語說你們兩個有事瞞她,我們過來詐你們呢。”
結果,兩個談判場上的高手,第一次沒沉住氣,也沒看穿這么低劣的手法。
兩句話就給問出來了。
沈硯舟顧不上說詐不詐的事,他急忙看向妹妹,“不語,你還好嗎?”
司京敘已經握住言不語放在桌上微涼的手,輕輕幫她搓著,“小羽毛,有話就說出來,別悶在心里。”
言不語呆愣愣的。
言啟航不是她的父親。
她跟言啟航沒有血緣關系。
“呵。”她忽的輕笑一聲,隨即低下頭,笑的肩膀都在顫。
周圍三個男人都慌了。
連木子都站起來,擔憂地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