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都給她安排好了,她什么后顧之憂都不需要有。
現在沒必要再拖著了。
她主要是想驗證下言啟航是不是真像念可說的那樣。
跟阮涔舒把地點約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位置在一樓,空間大、視野好。
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就是喧鬧的商業街。
人來人往,在里面想做壞事,是不容易的。
司京敘想陪著她去,被言不語拒絕了。
“你們家在京市影響太大,阮涔舒肯定認識你,我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跟你交往。”
言啟航目前只知道自己跟沈家的關系好。
如果他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司京敘,那會很麻煩。
“我坐那桌。”司京敘同樣拒絕了言不語讓他去外面車里等她的要求。
他必須要親眼看著他的寶貝才踏實。
他不允許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行啊,”言不語也聽勸,“你看我們要打起來了就過來幫我,不過你動手打女人傳出去是不是不好。”
司京敘一揚下巴。
言不語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哦吼。
兩個看著即能打又耐打的戴著黑墨鏡的男人。
幫手就位。
言不語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司京敘在她左前方的柱子后,恰好能看到她的全部表情。
“不語,你很準時。”阮涔舒把自己的限量版奢牌包放到桌上。
“阿姨,你好。”言不語聲音輕輕的,“你找我什么事?”
阮涔舒被那聲阿姨叫的舒心,但想到愛人的囑托,還是決定壓下那股勁兒。
“不語,今天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有些唐突,是阿姨不好,我沒想到你是這么的、”阮涔舒斟酌了一下用詞,“通情達理。”
言不語依舊乖巧,安靜聽她繼續說。
阮涔舒心里一軟,語氣輕了些,“不語,你喝什么?”
“阿姨,我要一杯拿鐵。”
阮涔舒叫服務生來點單,也趁機在心里盤算了下。
咖啡端上來,阮涔舒把方糖加進咖啡里,低頭攪拌著,“人家都說女兒長得像爸爸,我以為你會和他很像,不過今天一見,你不像他。”
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想來你更像你生母。”阮涔舒自顧自說著,眉眼帶上一股傷感,“真羨慕你生母。”
“我沒見過我生母。”言不語喝口咖啡,她語氣毫無波瀾,像是說別人的事,“言啟航說,她嫌棄我是女兒,生下我就走了,然后因為車禍死掉了。”
“對不起,”阮涔舒意識到自己跑題了,“看我,不語,今天阿姨找你,希望沒有嚇到你。”
“你是來給言啟航當說客的嗎?他想要什么呢?”言不語放下咖啡杯,直接開口,跟這人說話太累了。
“他很想你,不語,”阮涔舒見她直白,干脆表明,“他年紀大了,想感受下天倫之樂,想跟自己的親生女兒建立聯系。”
“怎么算建立聯系?”言不語問,“逢年過節發問候短信?”
“不止,”阮涔舒說:“他、他想跟你一起生活。”
“阿姨,”言不語叫了聲,“我有家人,他有你,為什么還要生活在一起,況且,我成年了。”
阮涔舒沉默了。
她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真的想認回這個女兒,給她些錢,買些珠寶。
隔三差五叫出來吃頓飯,不是更好么。
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
但是,阮涔舒瞟了一眼手機,眼神微閃,“……他說他很想你。”
言不語放下咖啡杯,“言啟航來了,讓他過來吧,麻煩阿姨你做傳聲筒干什么,他是男人,怎么能把女人推出來。”
阮涔舒驚訝于言不語的細致觀察。
對面那個低頭撥弄手機的小女孩兒,好像也不只是有乖巧。
司京敘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歪頭看著他女朋友。
越看越好看。
以前他對別人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并不在意。
可是認識她之后,他發覺顏色在她身上,都變得鮮活起來。
初見那天,她穿著條白色蓬蓬裙,小公主似的。
他覺得白裙子好看。
后來升學宴,她穿了條粉色的小禮裙。
他又看著粉色好看。
在一起之后,見的多了。
紅的、黃的、藍的……
那些曾經他認為張揚熱鬧的顏色,在她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寧靜感。
今天穿了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淡紫色運動服。
他都覺得這個顏色被她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司京敘在研究女朋友為什么這么好,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下。
他點開。
最愛的小羽毛:【言啟航來了】
司京敘眉頭一緊,抬頭看向咖啡廳入口。
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身高約莫一米七五,身材普通,長相不錯,面帶微笑朝著言不語那桌走了過去。
“不語。”
言不語轉身,看到言啟航的帶著笑的臉,下意識朝身后錯了一寸。
言啟航像沒看見一樣,笑著坐到了阮涔舒的旁邊。
這么多年,再見到這張臉,即便做足了準備,還是有這么一瞬間的慌亂。
言不語手從桌上拿下去,放到膝蓋上。
緊緊握拳,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一個深呼吸,她調整好情緒,直視著言啟航的雙眼。
這雙眼睛沒有前世朝她要錢時的渾濁和狠戾。
只有無盡的精明算計。
“不語,長這么大了,真漂亮,要是走在大街上,爸爸真的認不出你了。”言啟航緊緊盯著她,臉上帶著笑,卻是滿滿的試探。
“不好意思,我有點忘了你的樣子,”言不語輕聲說,“你有身份證件么,給我看一下。”
言啟航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
他邊掏證件邊說:“孩子長大了,防范意識加強了,挺好的,心妍把你教的很好,你那個云期哥哥呢,現在你們關系好不好?”
言不語掃了一眼他推過來的駕駛證,又給他推回去。
“你找我有事嗎?”言不語問。
言啟航嘆口氣,“孩子,爸爸想你了。你小時候,咱們家條件不好,你媽媽又去世的早,爸爸一個男人帶著你,不容易。”
是啊。
把年幼的孩子扔在家里,一周只留三天的飯。
全都是迫于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