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語挨個打完招呼,收完禮,這才顧得上去看一臉幽怨的司京敘。
“京敘哥哥,你還好嗎?有沒有疼?”言不語乖乖坐到沈硯舟給她留下的位置。
人多,司京敘也不好跟她撒嬌,“嗯,還好。”
“沒事,別擔心,”賀潤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司京敘檢查報告,“你京敘哥哪兒哪兒都正常,養幾天就好。”
“不語,不用擔心,京敘被石頭砸,也只是骨裂,當年你龍哥我不小心從一米高的臺子上掉下來,還都是骨折呢。”
祁楓也說:“是啊,京敘從小就不愛生病,偶爾病一次,倒是更合群。”
言不語聽完,感覺自己應該要說點什么。
她憋了半天,對上司京敘幽幽的目光,夸了一句,“京敘哥哥,你真結實。”
司京敘煩死這幫人了。
他還怎么裝疼裝可憐讓女朋友哄?
沈硯舟喝茶不說話,他樂得更多人去安慰妹妹。
沈云期坐在他另一邊,偏頭低聲問,“我賬戶多出兩百萬,你給的?”
沈硯舟嗯了聲,給他添了杯茶,“不是沒錢給妹妹買冰淇淋了?”
“……”沈云期撇撇嘴,“專款專用還是我也能花?”
“吃冰淇淋還是要節制,吃壞肚子,腸胃又要不舒服。”沈硯舟帶著笑意,“你想買什么錢不夠了?”
沈云期灌了一大口茶,“勞斯萊斯幻影。”
“繼續努力,小沈總。”沈硯舟又給他添了些茶,“茶要慢品才有滋味。”
“你再嘮叨我讓言不語用你的茶葉做奶茶。”沈云期再次牛飲一杯。
“你也可以用,”沈硯舟一點不在乎,“家里的茶更好,你們兩個分分。”
沈云期是服了,想跟他吵兩句嘴都吵不起來。
他有時候特別想擰開沈硯舟腦袋看看里面的構造。
怎么就有人情緒能穩定成這個樣子。
司京敘熬了一晚上、盼了一早上,總算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
但只得到了她兩句話。
現在又讓賀潤拉著去外面拆盲盒去了。
“硯舟啊。”司京敘望著外面的天,輕輕地叫了聲。
“怎么了京敘?”沈硯舟放下茶,關切地看他。
“天怎么黑了……”
沈家兩兄弟瞥了眼艷陽高照的天,對視一眼,壞了,司少爺眼睛給砸壞了。
沈云期起身,“我去看看不語,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沈硯舟也站起來,“京敘,我推你出去轉轉?”
總算有人能讀懂他的內心了,“嗯,看看賀潤帶了什么東西糊弄咱們孩子。”
賀潤問過百忙之中抽空搭理自己的賀恬,又給言不語弄來一堆盲盒。
他神神秘秘的,“不語妹妹,你知不知道除了隱藏款,還有一個特別款。”
言不語沒聽說過。
賀潤一笑,“純金的擺件,想不想要。”
言不語眼睛一亮,“賀潤哥,咱們拆吧!”
賀潤大手一揮,“拆!”
龍鈺看著眼饞,沒人邀請,直接坐下開始拆。
祁楓無聊,沒熱鬧看,也拿起一個盲盒。
沈云期過來,一聽說有金子,再一看那么多人拆,他怕言不語拆不到,干脆也坐下幫妹妹一起。
沈硯舟推著司京敘過來,就是這么個場景。
一屋子人,安安靜靜的,全員拆盲盒。
“拆出什么好東西了?”
言不語拆的正歡樂,旁邊突然多出一個人來。
她偏頭,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朝她微微一挑眉。
“嗯……也、沒有什么,就是些很正常的款式,”言不語下意識拉開和他的距離,從桌上拿來一個盲盒塞他手上,“你也拆一個吧,有金子。”
司京敘骨節分明的手拿著那個盲盒掂了掂,“拆到有獎嗎?”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之前他也會說。
可倆人確定關系之后,言不語總容易想歪。
“就把金子獎給你。”言不語低頭收拾拆出來的擺件,不去看他。
司京敘嘴角噙著笑,慢條斯理地拆盒。
以前聽人說,誰誰誰談了戀愛之后變了個人似的。
他還嗤之以鼻。
現在想,不無道理。
剛才他一門心思想罵人,可往她身邊一坐,聞到那股好聞的桃子味,他的怒火就那么軟了下去。
連帶著看龍鈺都順眼了。
“喲,我中獎了。”司京敘懶洋洋的聲音吸引了一屋子人的目光。
金燦燦的擺件赫然立于他掌中。
“就一個啊?”龍鈺問賀潤。
賀潤也郁悶,他明明標了記號放到言不語附近的,怎么就到司京敘手里了。
“京敘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祁楓感慨,“古人誠不欺我。”
言不語想哭。
拆了那么多,都沒有。
隨手抓了一個給他,是金的。
天都塌了啊!!!
“你那什么表情,京敘哥哥還能跟你搶這么個小玩意,”司京敘拉起她的手,把金擺件放到她手上,趁人不注意捏了一下,“我是那么貪財的人?”
言不語攥著擺件收回手,“那謝謝京敘哥哥。”
這次不好,沒提前打申請,害的她沒有心理準備。
祁楓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低頭給女朋友分享八卦。
“妹妹,給龍哥看看。”龍鈺兩根手指捏著拎起來左右瞧瞧,“賀潤你丫扣死得了,這么點東西還值當讓妹妹拆半天盒子。”
賀潤張嘴還沒反駁。
言不語立刻回復,“龍鈺哥,我喜歡拆盲盒,拆到自己想要款式的感覺特別好,賀潤哥弄這些肯定很麻煩的。”
賀潤點點頭,看看人家孩子。
沈硯舟看妹妹玩夠了,“去吃飯吧,來,京敘,我推你過去。”
司京敘淡淡地掃了一眼言不語。
“大哥,還是我來吧,就算是謝謝京敘哥哥幫我拆出金子。”言不語走過去,雙手扶著輪椅,目不斜視看向前方,一臉的正氣。
沈硯舟揉揉她腦袋,這么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是他們家的耶。
司京敘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出來之后瞧,竹子也比剛才綠了,水也更清了,連帶著偶爾落下的幾只鳥叫聲都清脆了。
這個世界真美好。
餐廳吃飯,言不語的位置恰好被安排在司京敘正對面。
他含笑瞧她。
她一會兒看看左邊,一會兒看右邊,就是不好意思跟他對視。
最后左右都沒什么可看的了,拿起手機清理垃圾短信,假裝自己有事很忙的樣子。
突然,她身子一僵。
雙眼死死盯著一條未讀短信。
七月十七號的信息。
來自陌生號碼。
只有四個字:【忌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