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意和凌絕面前各擺著一張紙條。
這一局的要求是,每個人各寫兩個字,貼在對方額頭上。
然后通過互相輪流提問,猜測對方寫的是什么。
若沒有猜對,則需要在一個月內完成對方寫的這件事。
因為這一輪結果不影響趙瑾瑜和謝慕臣的賭約,大家心態輕松。
反正無論寫什么,或輸或贏,都算是情侶間的小情趣。
有人親密秀恩愛,有人獅子小開口,等到秦疏意和凌絕,兩個人都犯了難。
秦疏意對凌絕沒有什么要求,也不指望從他那里得到什么。
想了想,敷衍地寫了“健康”兩個字。
上周才被砸,想必還沒好全,那就希望他這一個月能夠把身體養好吧。
而凌絕,沒有人猜得到他的想法。
字條寫完,字面被便利貼蓋住了,兩人猜完才會公開揭曉。
季修珩摸了摸下巴,用胳膊肘杵了杵旁邊的謝慕臣,“你說阿絕會對秦疏意提什么要求?”
雖然他是創造了機會,但把握不把握得住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謝慕臣推了推眼鏡,嘴角浮起一抹狐貍笑,“我不知道他寫了什么,但我看見你額頭上寫了個‘死’字。”
補救工作再到位,也抵消不了他當眾讓凌絕崩人設的仇。
臨時改題…不得不說……
干得漂亮。
看夠了戲又不用承擔后果的謝慕臣翹起嘴角,心情愉悅。
而季修珩后背一涼,沉重地拍了拍謝慕臣肩膀,“是兄弟,等會宴會結束就掩護我先走?!?/p>
和三位虛情假意的兄弟情不同,范朝朝臉上是真誠的擔心。
看著場上互貼紙條的兩位,她臉皺成一團,“要是凌絕哥要求復合咋辦???”
不得不說,前兩輪游戲給人的震撼太大了。
凌絕現在在范朝朝心中已經從不可冒犯的高嶺之花,變成了愛而不得的陰濕怨男。
從他對疏意姐戀戀不舍的表現來看,趁機謀私也不是不可能??!
施啟嵐狐疑道:“不能吧?”
人真的能這么狗嗎?
最淡定的是趙瑾瑜,見她們猜來猜去,此刻云淡風輕地開口,“你們忘了,我已經贏了?!?/p>
所以第三局作不作數,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太過分的話,咱就不認唄。
秦疏意可是她拿地的大功臣,她怎么可能讓她去履些不自愿的約。
凌絕最好是有點自知之明。
施啟嵐用一種“不愧是你”的目光看向她。
她就說趙瑾瑜這女人才是真心眼子多!
趙瑾瑜回她個媚眼。
被兩個女人夾擊的傻白甜女大范朝朝抱緊自己:果然還是你們混社會的套路多!
……
場內。
紙條貼上去,凌絕手指在她額頭停留了一瞬。
可能今晚已經暴露太多,他有點破罐子破摔,說了句莫名的話。
“秦疏意,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的?!?/p>
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秦疏意訝異地抬眼,他卻已經抿緊唇坐回去。
主持人說了開始。
兩人隔絕周圍所有視線,目光相接,因對方眼底濃郁又復雜的情緒,秦疏意心中一顫。
想到他的話,她對凌絕的要求著實有點摸不準。
未來一個月,他會想讓她做什么呢?
她先開口提問:“這件事是關乎我個人,能夠獨立完成的嗎?”
凌絕,“是。”
凌絕又接著問道:“你寫的也是關于我自己的?”
秦疏意,“是?!?/p>
秦疏意,“是關于我的感情方面的?”
“是?!?/p>
凌絕,“和我的身體有關?”
“是?!?/p>
秦疏意開始懷疑自己寫了個簡單的事情到底對不對了。
凌絕太聰明,對她又太了解。
“健康?!?/p>
果然,凌絕很快猜到了答案。
他心中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緒。
猜對了,但并沒有很值得高興。
她是真的對他無欲無求,才會隨手寫個兩人之間最近的交集。
他該慶幸,起碼她還惦記著他的身體嗎?挨點痛好像也值得了。
他竟然到了靠這種小手段才能不讓她忘記他的地步。
秦疏意無聲默認。
“我輸了。”她摸上額頭,“我可以取下來看嗎?”
凌絕點頭。
其他人也伸長了脖子。
給他們也看看呢?
秦疏意櫻紅的唇輕抿,紙條上覆著的便利貼被撕開,她看清了上面的兩個字。
凌絕,“你可以拒絕?!?/p>
他卑劣又邪惡,但即便不知道趙瑾瑜早有打算,他還是主動給了秦疏意選擇的權力。
這張紙,只是描述他的心情,而非對她的約束。
秦疏意抬頭看向他,那張總是桀驁的漫不經心的眼睛寫滿了頹喪,有一種脆弱美,且讓人生出某種摧折欲。
她眼睫如鴉羽一般輕扇。
“我履約?!?/p>
……
凌絕覺得自己很壞,但其實他指派的任務對秦疏意并不算很難完成。
那張紙條秦疏意沒有公布人前。
任由趙瑾瑜和范朝朝她們盯著她的手心快盯出朵花,她也只做不知。
而凌絕卻從她答應后開始魂不守舍。
宴會結束,秦疏意婉拒了趙瑾瑜派司機護送她的好意,自己開了車回家。
凌絕站在門口,看著秦疏意的車遠去,恍然間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在某場葬禮的路口,他出來透氣,見到了路邊撐著傘,清冷疏離的秦疏意,他不自覺看了很久,又目送她走遠。
他們之間,其實一直是他看她的背影比較多。
季修珩生怕凌絕秋后算賬,早已經跑路了,謝慕臣送完客人,回來正好瞅見了盯著空無一人的道路發呆的凌絕。
他戲謔地調侃一句,“你要不考慮去養條狗?”
順便對比一下自己,看看他這眼巴巴的樣子,像不像。
本來只是隨口說說,卻聽到了某人認真又失落的回答,“是有這個打算?!?/p>
謝慕臣,“?”
……
今晚同樣在聊貓狗話題的還有剛到家的秦疏意和池嶼。
池嶼這幾天都有時不時在聯系她,這會他正問到,明天要不要約見面,看一看他家的田園貓和哈士奇。
車庫里,秦疏意停完車,在車上看到消息回復后,從副駕駛上拿起自己的包包。
在包包旁邊,是一條皺皺巴巴的紙條。
上面的兩個字隱約可見。
是——
“單身”。
凌絕希望未來的一個月,她能保持單身。
不敢要求復合,可也不愿意目睹她戀愛。
他只能做個自己都看不起的破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