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絕爺,”特助李睿咳了一聲,猶豫地看向盯著手機,眼里在飛刀子的男人,“秦小姐問,您留在她那邊的東西還要不要?”
“她給你發(fā)消息了?”凌絕回問。
李特助心領神會地將手機遞過來,頁面正停留在他和秦疏意的對話框上。
女人客氣的詢問看不出對分手的怨念,也沒有任何摻雜私心的探聽。
凌絕手握得很緊,李特助心疼地看了眼自己剛換的手機。
凌絕冷笑一聲,“她倒是迫不及待。”
他將手機還給李特助。
“那我該怎么回復秦小姐呢?”李特助小心翼翼道。
凌絕唇線繃緊,許久,像泄了力一樣。
“隨她處理。”
“是。”
他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凌絕看他一眼,“有什么一次性說完。”
李特助于是閉了閉眼,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英勇道:“那秦小姐的分手費還是按照老規(guī)矩嗎?”
從前凌絕的女人斷掉時都會給她們打一筆款,是讓她們閉嘴,也是意味著就此結束不要糾纏的意思。
但秦疏意情況特殊,李特助有點摸不準。
一年和一個月比,這分手費是不是也得往上漲。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聽到一句讓他瞳孔圓睜的話。
“不給。”
李睿差點沒維持住表情。
他仔仔細細揣摩了下這句話,“一分錢都不給?”
得了對方冰冷的一瞥。
李睿于是心有戚戚地閉嘴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摳門的是他家老板,他卻代為羞恥了。
秦小姐可真倒霉啊。
想想那飛走的天價分手費,他都覺得心痛。
……
李特助出去后,凌絕又重新看向自己像死了一樣安靜的手機。
明明可以直接問他這個主人的,卻偏要迂回地和李睿談,她就這么不想跟他說話?
他們分手有24小時嗎?她就這么等不及把自己清理出去?
遏制住想要質(zhì)問的心情,他指尖在那個熟悉的頭像上徘徊,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刪除鍵。
罷了,不過是為了防止她回頭找他談分手費卻找到別人身上。
……
凌氏大樓這兩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老板心情不太好。
幾乎每一個上頂樓匯報工作的人都被罵得狗血淋頭,連秘書辦的親信去簽字都得做上半小時心理準備。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去找李特助訴苦,“這日子真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這跟火山爆發(fā)有什么區(qū)別,李特助,你就不能去找秦小姐來滅滅火嗎?”
太子爺從不將私人情緒帶入工作場合,這還是第一次這么明顯的遷怒。
雖然秦疏意從沒來過凌氏大樓,但是秘書辦的人都知道她。
畢竟是被戲稱為讓浪子回頭的女人。
而且就他們觀察,每次總裁發(fā)火的時候,只要遇上秦小姐來電,或者當天晚上兩人有約會,犯錯的人也會被輕拿輕放,很好用的一款清新滅火器。
最直接感受到低氣壓的林睿面無表情地放下文件,推了推鏡框,“分手了。”
“分了?!!!”秘書辦眾人數(shù)臉崩潰,天塌了也不過如此。
“不要啊!!!”
同樣灰頭土臉的李睿也很想喊一句“不要”,但誰都知道,凌絕從不吃回頭草。
而且他還沒見過絕爺對哪個女人分手時這么吝嗇的。
怕是分的很難看吧。
“別動歪腦筋了,多干活,少出錯,絕爺不是會無事生非挑刺的人。”
大家苦瓜臉。
不故意挑刺和吹毛求疵并不矛盾。
有人垂死掙扎,“就不能挽回一下嗎?我看老板很喜歡秦小姐啊。”
至少之前那些女人,她還沒看過老板會親自挑選禮物,帶人頻繁約會的。
她失落地想,她私下還磕了這一對好久呢。
秦小姐當凌太太,她絕對一百個支持。
李睿淡淡地掃視一圈,“絕爺?shù)乃绞拢皇俏覀兡懿迨值摹!?/p>
八卦欲旺盛的眾人瞬間歇了菜。
之前也有被甩的女人想借著秘書辦的手給凌絕送飯的,后來那女的和幫她的人一起打包滾了。
凌氏工資高,福利待遇好,能進凌氏的門都得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可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
凌絕和秦疏意分手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一樣飛出去,不過兩天就傳遍了整個帝都。
季修珩這個樂子人當機立斷地約了凌絕出來喝酒。
“怎么就分手了啊?”他是真的好奇。
凌絕之前那護短的樣子,誰不說一句真愛。
連當著看好的未婚妻人選陶望溪的面,都死死站在秦疏意這邊,舍不得給她一點氣受。
吵完架,自己拉著臉也要去給對方撐腰。
“人姑娘那么喜歡你,她沒說什么?”
乖乖女怕是哭紅了眼。
凌絕神情譏誚,“她應該說什么?”
“舍不得你啊,求你別分手啊。”季修珩隨口答道。
卻見凌絕身上的氣場更冷了。
一直旁觀看戲的謝慕臣突然開口,“誰提的分手?”
“我。”凌絕喝了口酒。
謝慕臣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你被甩了。”
這借酒消愁的作態(tài),可不像甩了麻煩的輕松。
凌絕眸色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幽沉難言,沒有接上這句話。
他亦有自尊心,他凌絕要什么女人沒有,拖著一個不愛自己的有什么意思,他絕不容忍自己有為愛低頭,向一個女人搖尾乞憐那一天。
“沒有,只是膩了。”
季修珩訕訕地收回調(diào)侃,一個興之所至的游戲玩了快一年,確實已經(jīng)是超長了。
對于凌絕來說,“膩了”這個理由并不讓人難以接受。
“可惜了,還以為你是我們這一群人難得找到真愛的。”他不無自嘲道。
感情是稀缺貨,見多了爛到骨子里的婚姻,偶爾也會想看點純愛。
謝慕臣跟他碰了一杯,顯然也贊同他的遺憾。
“想搞純愛自己去搞,你季修珩也不是玩不起。”
季修珩擺擺手,“那算了,我還是更喜歡有利益增值的交往。”
季家關系復雜,他父親的私生子就兩只手數(shù)不過來,雖然這些年在他的整治下都翻騰不起浪來,可一個個都是豺狼虎豹,娶一個沒有底氣的老婆進來干什么,受氣嗎?
夏知悅倒是挺討人喜歡的,陽光健康,知情識趣,可他心里清楚,玩和娶是不一樣的,好在對方也是明明白白圖他的錢。
說起來,三個人里,只有凌絕一個獨子的凌家最清凈,不過也有難念的經(jīng)。
“這下可好,你倆未婚妻都定下了,我是不是也得去找個人結婚才合群?”他郁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