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意在酒桌上看著鐘明洲神態(tài)不對,又看他追著唐薇離開的方向走了,抱著以防萬一的心情跟過來看看,還順手拎了個酒瓶。
沒想到鐘明洲居然這么大膽。
喝點(diǎn)酒就想要?dú)⑷恕?/p>
不但脾氣硬,腦殼也很硬。
秦疏意剛剛砸出去酒瓶可是用了十成力的。
“唔,原來歪了啊。”
她情急之下沒看準(zhǔn)地方,這人竟然流了血,還能保持清醒地欲要撲過來。
“你猜,我要在這里反殺你,凌絕是會送我進(jìn)監(jiān)獄還是包庇我?”
面對又要暴起的鐘明洲,她眼睛彎彎,聲音不緊不慢。
在鐘明洲聽來彷如惡魔低語。
鐘明洲猶豫了。
然而,事實證明,打架中,猶豫就會敗北。
“就是現(xiàn)在。”
就在他停頓的這個瞬間,腳步虛軟的唐薇飛快地從墻邊閃開,而一雙白皙的手猛地抓住鐘明洲的頭發(fā)朝空出來的墻面撞過去。
徹底被痛暈過去那一秒,他恍惚聽見女人鄙夷輕諷的聲音,
“都醉成這樣了,還知道欺軟怕硬啊,你不死誰死呢。”
被看不起的憤怒和失力的恐慌充斥胸膛,但眼皮卻不可控制地沉沉耷拉下去。
暈死之前他還在想,她騙他!
……
兩下解決了鐘明洲,秦疏意飛快地檢查了一遍他的腦袋和呼吸,職業(yè)習(xí)慣還讓她隨手給地上的男人擦了擦臉上的血,保持了一個安詳?shù)淖藙荨?/p>
唐薇看到躺在地上仿佛安詳?shù)卦谒X的男人,目光更加驚恐。
秦疏意接收到眼神,頓了一下。
“抱歉,處理尸體習(xí)慣了。”
“???”
“!!!”
“他…他死了?”唐薇抖著發(fā)問。
秦疏意這才知道她在怕什么,噗嗤笑出聲,“放心,壞人遺千年。”
唐薇深深吐出一口氣,再次腳軟地癱坐在地上。
“幸好,幸好。”
“你的項鏈。”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唐薇心情復(fù)雜地看著那條被秦疏意撿起來的,在掙扎中掉落地面,又被踩了很多腳裹著塵土的仿冒“繁月”。
“謝謝。”她囁嚅著開口。
今晚出師不利,一波三折,她沒想到最后沖出來救她的會是面前的秦疏意。
無論如何,女人面對男朋友的前任心里應(yīng)該都是不舒服的吧。
海灘邊那么多人對她的出現(xiàn)和離開都冷漠無比,可她居然會細(xì)心地注意到她身邊的危險,為了她追出來。
“介意我?guī)湍憧纯磫幔俊鼻厥枰庥肿匀坏亻_口,指了指她的腦袋。
唐薇抿唇點(diǎn)了下頭。
秦疏意動作放得很輕,“沒有傷到骨骼,但是等會還是要去醫(yī)院做個仔細(xì)檢查,脖子上也要敷點(diǎn)藥。”
唐薇點(diǎn)點(diǎn)頭,又指向半死的鐘明洲,“他怎么辦?”
秦疏意面無表情,“讓該處理的人來處理。”
……
一分鐘后。
快要接近尾聲的海邊的燒烤party上突兀地響起一道電話鈴聲。
凌絕看到來電人的名字,笑著接通,“寶貝……”
“絕爺!救命!”
前不久已經(jīng)離開了海灘的唐薇急促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又很快掛斷。
凌絕面沉如水,確定剛才撥號過來的確實是秦疏意的手機(jī),猛地站起來,椅子被帶翻倒地發(fā)出一聲巨響。
和謝慕臣正在聊天的季修珩看著男人大跨步地快速沖出去,滿臉懵逼,“怎么了這是?”
謝慕臣扶正鏡框站起身,“跟去看看。”
……
“怎么樣?我情緒拿捏得到位吧?”
掛斷手機(jī),唐薇風(fēng)情萬種地撩了下頭發(fā)。
只不過她忘記自己受傷了,動作間牽扯到頭上的頭皮,她疼得齜牙咧嘴。
“不愧是大明星。”秦疏意夸贊。
“絕爺會來嗎?”唐薇學(xué)秦疏意一樣蹲在尸體一樣的鐘明洲身邊,有點(diǎn)忐忑。
她也可以直接報警,可以鐘家的權(quán)勢,最后倒霉的是誰還不好說。
要是牽扯到絕爺就不一樣了。
可按照她從前的認(rèn)知,絕爺不是一個會為女人大動干戈的人。
剛才秦疏意讓她打電話給凌絕,她都不好意思說,她根本就沒凌絕的聯(lián)系方式。
甚至連他身邊李特助的都沒有。
誰能知道,當(dāng)年她每次都是靠接送的司機(jī)通知她去凌絕身邊報到的。
所以在看秦疏意隨意撥通了凌絕的私人號碼,還有那理所當(dāng)然引著他來解決麻煩的態(tài)度,她控制不住地驚訝。
“會來的。”秦疏意語氣篤定。
唐薇羨慕地看了眼她。
又慶幸今天自己在凌絕身邊遇到的是秦疏意。
“我還沒有跟你說那句話。”她認(rèn)真道,“謝謝你。”
沒有秦疏意,她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會怎么樣。
秦疏意搖了搖頭,“真要說起來,也許你今天還是被我連累的。”
唐薇和凌絕已經(jīng)分開很久了,鐘明洲的怒火其實大部分是沖著她來的。
“不能這么說,”唐薇笑了下,“要不是我貪心想去搭訕,也不會惹了瘋子的眼。”
她攤開手,看著掌心的項鏈。
“其實‘繁月’不是絕爺拍下來送我的,它是我自己拍的。當(dāng)時我?guī)徒^爺解決了一件麻煩,這是獎金。他讓我自己選,我就選了它。”
說完自己又笑了,“沒辦法,你知道嗎?它是那場最貴的,我看著就挪不開眼了,誰能不喜歡錢啊。”
秦疏意也笑了,“選得很好。”
“它很適合你,很漂亮。”
她夸人的時候會認(rèn)真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唇角微彎,語氣平和又有力,讓人像泡在溫泉里一樣舒服,尤其她本身還長得很美,聲音動聽。
唐薇驚異地看著她,她聽得出來,秦疏意是真心的。
“唉,”她嘆口氣,“其實我是想讓你心里舒服點(diǎn),不要因為這條項鏈郁悶,但你怎么好像一點(diǎn)都不在意啊。
要是我男朋友給別的女人送這么貴的禮物,我這輩子把我埋土里都要跳出來狠狠錘他一頓,就算是前女友也不行。”
她露出肉疼的表情。
但跟為女人花錢比,打賞下屬的意味那就不一樣了。
秦疏意被逗笑,“我對別人的錢沒有占有欲。”
而且金錢的重量是通過擁有它的人的財富來衡量的,六千萬對普通人來說很多,但在凌絕手上,又跟六毛錢有什么差別呢。
他要摳摳搜搜,好像更令人瞧不起。
唐薇捂住胸口,“果然還是我太窮了。”
秦疏意抿唇笑,清正的杏眸如同彎月,“你不需要解釋,不說本就是從前的事,況且這錢他不給你花也會給別人花,省下來的錢也不會給我呀。”
他未來的妻子,才是享受他的所有財富的人。
唐薇沒問她為什么篤定自己不會是嫁給凌絕的那個。
她只是盯著她,欣賞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完了,我現(xiàn)在開始覺得絕爺配不上你了。”
秦疏意想了想,“從前任的厚度來講,他確實配不上我。”
唐薇哈哈大笑。
算算時間該找過來的人也快來了,唐薇咬了咬下唇,像是很是糾結(jié)了一番,下定決心般開口。
“秦小姐……你…你知道陶望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