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一愣,隨即紅了眼眶。
“我沒有。你們若是不信,可將養息丸送去查驗。”
福寶身側的婢女也為自家主子鳴不平,氣憤道,“我家小姐好心幫人,怎還成了罪人?說我家小姐毒害長公主,可有證據?”
蕭九淵冷聲回答,“沒有。”
福寶的婢女當即道,“無憑無據,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冤枉無辜。”
“我家小姐年歲尚小,性格最是良善,每月的月銀都剩下來救濟貧苦百姓。世人誰不知我家小姐大善,又怎會做出毒害長公主一事?”
“你在教孤做事?”
蕭九淵冰冷的眼神掃過婢女。
那婢女頓時渾身瑟縮,身子都在發抖。
再也沒了方才那股氣勢。
蕭九淵又看向福寶,冷冷開口,“駱七小姐給長公主的養息丸出自何人之手?駱七小姐又是從何處得知長公主身體有恙?而養息丸又恰好對長公主的病癥?”
“我……”福寶剛要回答,便被打斷。
蕭九淵銳利的眼眸如刀子般落到福寶身上,“駱七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若是撒謊,駱大人怕是不好跟父皇交代。”
被蕭九淵那雙眼睛盯著,福寶如坐針氈。
半晌,福寶才道,“我與朱太醫的女兒是好友,去府上做客時恰好看到長公主的脈案。”
“恰好,我從一本古醫書中得知養息丸的藥方可治長公主的病癥,不忍看長公主受病痛折磨,我便瞞著爹娘,自作主張為長公主獻上養息丸。”
“我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太子殿下念在我救人心切的份上,不要牽連我的家人。”
說完,福寶跪下給蕭九淵重重磕頭。
蕭九淵深幽的眼眸落到福寶身上,眸光微閃。
短短幾句話,看似什么都說了,實則卻什么都沒說。
反而把駱家其他人都摘得一干二凈,還強調了她是為救長公主而為之。
倘若他揪著不放,倒是成了他冷血無情不顧長公主的身體。
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心性,著實罕見。
蕭九淵深深看了福寶兩眼,才開口道,“無需緊張,孤只是照例詢問,并非問罪于你。”
“目前而言,你的養息丸嫌疑最大,若要完全洗清嫌疑,便要將養息丸從藥方到藥丸全部徹查一遍,方可還你清白。”
搶人藥方,還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也是罕見。
一旁的酒酒露出欣慰又滿意的笑容。
孺子可教也!
就該如此。
他們是反派,看上什么就去搶,不給就先殺后搶。
福寶忍著心痛,交出養息丸的藥方。
蕭九淵才讓人離開。
福寶前腳走,酒酒后腳湊上前拍拍蕭九淵的肩膀,欣慰地說,“小淵子你今天的表現我很滿意,你終于長大了。”
這番話通常都是長輩對晚輩說。
如今卻反了過來。
蕭九淵嘴角抽搐兩下,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這時,葉立煊從屏風后走出來。
“這樣當真有用嗎?不然……”他看向蕭九淵,眼底滿是擔憂。
蕭九淵用眼神制止葉立煊往下說。
而后,看了酒酒一眼道,“你不是要出去逛街?去吧,日落之前回到東宮。”
“好耶!小白,我來了……”酒酒當即要飛奔去找她的小伙伴。
糖葫蘆,桂花糕,燒鵝燒鴨燒肘子……我來啦!
蕭九淵抓住她的后脖領子把人拉回來就,“不準帶嘯天出去嚇人。”
“為什么?小白那么可愛,你為什么不讓小白出去玩?”酒酒怒瞪著蕭九淵,控訴他的霸道行徑。
蕭九淵冷聲說,“你和它,只能出去一個。”
酒酒反抗了,酒酒失敗了。
馬車里,酒酒氣得腮幫子鼓鼓,跟小河豚似的。
青梧哄她,“小郡主別生氣,嘯天可是猛虎,帶它出門勢必會嚇到百姓,引起騷動,也會影響小郡主的逛街體驗。”
“可是小白騎起來很舒服。”還很威風。
很符合她未來大妖的形象和氣勢。
青梧拍拍自己的肩膀說,“我騎起來更舒服,我還能帶小郡主去醉仙樓吃他們家最出名的燒鵝,還能給小郡主付賬。”
說話間,青梧從懷里掏出一個裝滿小食的荷包,雙手奉上。
“青梧真乖,比小淵子乖上一百倍。”酒酒滿意的接過青梧奉上的荷包,樂滋滋地掏出兩粒松子糖。
自己吃一粒,分給小灰一粒。
一人一鼠,連表情都一樣。
青梧捂著胸口,心都萌化了。
他們小郡主簡直無敵可愛。
喧鬧繁華的街道上,酒酒騎在青梧的脖子上,左手糖葫蘆,右手糖人,吃得不亦樂乎。
聽到前方傳來敲鑼聲,一雙小腳晃來晃去催促青梧,“那邊那邊,走快點……”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雜耍班,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在那看熱鬧。
青梧怕人多會誤傷到他們小郡主,就帶著酒酒去了一旁的酒樓。
讓店小二找了個二樓靠窗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表演雜技的雜耍班。
片刻后,青梧看見樓下有道熟悉的身影閃過。
他震愣一瞬,對酒酒說,“小郡主,您先看雜耍,我去去就來。”
“去吧去吧。”酒酒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青梧離開后不久,酒酒就覺得口有些渴。
她本意是要去找店小二添些茶水。
不知怎么就迷路了。
這些雅間從外面看都一個樣。
這時,有幾個人從酒酒身邊經過,朝樓下走去。
“吱吱吱……”
小灰突然從酒酒頭發里鉆出來,伸出小爪子嘰嘰喳喳一通。
酒酒眼睛一亮,“小灰,你說那幾人身上有寶貝的氣息?”
“吱吱吱……”
小灰又吱哇亂叫一通。
酒酒更興奮了,“還等什么?趕緊走啊,萬一寶貝被人搶先一步怎么辦?”
說罷,酒酒邁開小短腿就追上去。
酒酒還在想,要怎么跟那些人搭上話呢!
對方就發現了她。
“小姑娘,你怎么一個人?你的家人呢?”其中一人走過來笑著問酒酒。
酒酒乖巧回答,“他們都不在,就我自己。”
聽到她的話,那幾人交換個眼神。
又有個人上前,對酒酒說,“這么小個孩子怎么能自己上街呢?遇到壞人怎么辦?幸虧遇到我,我跟你爹可是好兄弟,一起喝過酒,我帶你去找他。”
“好呀好呀。”酒酒忙不迭點頭。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小灰說的寶貝,什么爹不爹的早就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
親爹哪有大寶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