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著腐葉拍打在昆西王府斑駁的朱漆門上,林夏的指尖剛觸到門環,掌心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月光穿透云層的瞬間,她瞥見門環縫隙里滲出暗紅液體,在銅綠間蜿蜒成詭異的符咒紋路。
“這門不對勁。” 林夏縮回手,戰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門楣。褪色的匾額下,九張泛黃符紙呈九宮格排列,每張都用朱砂畫著扭曲的人臉,嘴角撕裂到耳根,空洞的眼眶里塞著干枯的昆蟲翅膀。
陳婷舉起相機連拍,閃光燈照亮眾人蒼白的臉:“這些符紙至少有百年歷史,朱砂里混著人血。” 她突然噤聲,鏡頭里,符紙上的人臉竟在緩慢轉動眼球。
張曉虎嗤笑一聲,肩扛的金屬探測儀嗡嗡作響:“封建迷信,我這設備探測到地下三米有金屬反應,說不定是寶藏。” 他抬腳踹門,腐朽的木板應聲而裂,揚起的灰塵里,無數黑色甲蟲如潮水般涌出,每只甲蟲背上都刻著微型 “魂” 字。
眾人慌忙后退,任東林的登山杖戳中門內地磚。隨著 “咔嚓” 聲響,地面突然翻轉,露出漆黑的甬道。陰冷的風裹挾著鐵銹味撲面而來,甬道深處傳來鎖鏈拖曳的聲響,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正在蘇醒。
“誰帶了熒光棒?” 韋藍欣的聲音在發抖。孫運清摸出一把綠色熒光棒拋進甬道,幽綠的光芒照亮兩側墻壁 —— 上面密密麻麻釘著人骨,每具骨架的右手都握著半塊殘破的銅鏡,鏡面映出扭曲的人影,卻照不見站在甬道里的眾人。
“快走!” 陳崇玲突然尖叫。她腳邊的地磚縫隙滲出黑色液體,液體匯聚成細小的蛇形,順著她的登山靴向上攀爬。李婉兒迅速掏出打火機點燃酒精噴霧,火焰中,黑色小蛇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化作一縷青煙。
甬道盡頭是扇青銅門,門上盤繞著九條栩栩如生的螭龍。張磊湊近查看,突然倒吸冷氣:“龍嘴里含著的不是珠子,是人的頭骨!” 話音未落,青銅門轟然洞開,腐臭的氣息中,一柄漆黑長刀懸浮在空中,刀身貼滿的符紙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低語。
“這是斷魂刀。” 蘇晴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她的瞳孔泛起詭異的血紅色,機械地背誦著:“以九十九個活人祭刀,以陰陽鏡封魂,見刀者七竅流血而亡……” 林夏一把捂住她的嘴,卻摸到一手黏膩的液體 —— 蘇晴的嘴角正滲出黑色血液。
張曉虎不信邪,抄起工兵鏟劈向長刀。符紙突然迸發出刺目紅光,工兵鏟瞬間斷成兩截,飛濺的金屬碎片劃傷他的臉頰。血珠滴落在地的剎那,地面裂開縫隙,無數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縫里還嵌著風干的皮肉。
“用符紙!” 陳婷扯下背包上的護身符。當護身符觸碰到最近的手臂時,那只手發出凄厲的慘叫,皮膚如蛻皮般剝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眾人紛紛效仿,掏出身上的辟邪之物,慘叫聲在甬道里回蕩,震得頭頂的人骨嘩啦啦作響。
斷魂刀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尖嘯,貼滿的符紙紛紛脫落,化作黑色的蝴蝶撲向眾人。林夏揮動手電筒驅趕,光束掃過刀身,赫然看見刀背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每個字都像是用鮮血寫成。她湊近辨認,卻感覺有冰涼的氣息拂過脖頸 —— 不知何時,蘇晴已經站在她身后,雙眼翻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
“小心!” 任東林的登山繩套住蘇晴的腰,猛地往后一拽。蘇晴的身體詭異地扭曲成 S 形,指甲暴漲三寸,在林夏的手臂上劃出三道血痕。傷口處的血珠剛滴落,就被地面的黑色液體吞噬,液體迅速凝聚成蘇晴的模樣,獰笑著撲向眾人。
“鏡子!用墻上的鏡子!” 孫運清突然喊道。他扯下骨架手中的銅鏡,鏡面照向復制體蘇晴的瞬間,對方發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眾人紛紛搶奪銅鏡,甬道里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黑色液體組成的怪物在鏡光下接連消散。
斷魂刀再次發出尖嘯,這次刀身開始顫抖,有什么東西正在試圖沖破封印。林夏的目光落在地面的九宮格地磚上,與門上的符紙排列如出一轍。她抓起張曉虎掉落的半截工兵鏟,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敲擊地磚,隨著 “咚咚咚” 的聲響,地磚下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
青銅門后的密室緩緩開啟,里面堆滿了銹跡斑斑的兵器。正中央的石臺上,放著半塊殘破的陰陽鏡,鏡面映出眾人驚恐的面容,卻在邊緣處扭曲成惡鬼的模樣。斷魂刀突然倒飛進密室,插在陰陽鏡前的祭壇上,刀身的符文與鏡面上的紋路完美契合。
“不好,它們要合一了!” 陳崇玲大喊。祭壇四周升起黑色火焰,將眾人困在中央。火焰中,無數冤魂的面孔若隱若現,它們的手從火中伸出,死死抓住眾人的腳踝。林夏感覺傷口的血正在被瘋狂吸食,身體越來越虛弱。
千鈞一發之際,李婉兒舉起相機對準陰陽鏡。閃光燈亮起的瞬間,鏡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擊中斷魂刀的符文。符文字符開始崩解,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張曉虎趁機掄起完整的工兵鏟,狠狠砸向祭壇。隨著一聲巨響,陰陽鏡和斷魂刀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中,傳出無數凄厲的哀嚎。
黑色火焰熄滅,密室恢復寂靜。眾人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林夏摸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任何信號,時間顯示為 “12:00”,日期竟是二十年前的今天。甬道深處再次傳來鎖鏈聲,比之前更加沉重,仿佛有更可怕的東西正在蘇醒……
祭壇崩塌的余震中,蘇晴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她的身體詭異地膨脹,皮膚下凸起無數蚯蚓狀的黑線,朝著斷裂的斷魂刀殘骸爬去。林夏還沒來得及反應,蘇晴的指甲已深深掐進她肩膀,腥熱的氣息噴在耳畔:“把鏡子碎片... 給我...”
“她被刀魂附身了!” 陳婷舉起相機連拍,閃光燈在蘇晴扭曲的面孔上投下鬼祟的陰影。鏡頭里,蘇晴身后竟浮現出模糊的人影 —— 那是個身披鎖子甲的古代將軍,手中握著完整的斷魂刀,刀身纏繞著九十九條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墜著慘白的骷髏頭。
張曉虎掄起工兵鏟劈向蘇晴,卻在觸及她衣角的瞬間,鏟子表面爬滿鐵銹,轉眼化作廢鐵。蘇晴轉頭冷笑,瞳孔徹底變成血紅色,掌心突然生出利爪,直取張曉虎咽喉。千鈞一發之際,任東林甩出登山繩纏住她手腕,卻被巨大的力量拖得踉蹌向前。
“用陰陽鏡!” 李婉兒突然尖叫。她手中握著的鏡碎片開始發燙,映出蘇晴體內纏繞的黑霧。林夏心領神會,抓起地上另一塊碎片對準蘇晴。兩塊碎片的光芒交匯,在蘇晴身上形成金色牢籠,黑霧發出刺耳的尖嘯,從她七竅中涌出。
黑霧凝聚成半透明的將軍虛影,手中斷刀突然重組,刀刃上的符文流轉著詭異的紫光。“爾等螻蟻,竟敢破壞本座百年大計!” 虛影咆哮著,刀身揮出的氣浪將眾人掀翻在地。孫運清的背包被氣浪撕開,滾落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封皮上赫然印著 “昆西王府密檔”。
韋藍欣眼疾手快撿起筆記本,卻在翻開的瞬間僵住 —— 內頁畫滿詭異的陣法圖,其中一張插圖上,斷魂刀插在陰陽鏡中央,周圍環繞著九十九具跪坐的尸體,每個人心口都刻著與門上相同的符咒。“這是... 活人祭刀的儀式!” 她聲音顫抖,“最后一頁寫著,若刀毀魂散,鎮壓在王府地下的......”
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轟鳴打斷。密室地面開始龜裂,濃稠的黑色液體噴涌而出,在空氣中凝結成巨大的鎖鏈,纏住將軍虛影。虛影發出狂笑:“來得正好!” 黑色鎖鏈突然倒卷,刺入眾人腳下的地面。林夏感覺有冰冷的東西順著腳踝爬進血管,低頭看見皮膚下浮現出與符紙相同的紋路。
“不好,是鎮魂咒!” 陳崇玲扯開衣領,脖頸處同樣爬滿暗紅符文,“這是要把我們煉成新的刀魂!” 話音未落,張磊突然抱住頭慘叫,他的眼球開始向外凸出,嘴里不斷涌出黑色蟲子。那些蟲子落地后迅速變大,化作手持彎刀的骷髏兵,朝著眾人撲來。
任東林揮舞登山杖砸向骷髏兵,杖頭卻被腐蝕出大洞。林夏瞥見祭壇殘骸中,斷魂刀的碎片正在吸收黑色液體,刀刃重新長出符文。她突然想起密檔里的一句話:“以血為引,以魂為契。” 咬牙割破手掌,將鮮血潑向最近的刀碎片。
刀碎片發出嗡鳴,符文亮起紅光。林夏感覺有股力量順著傷口涌入體內,腦海中閃過零碎的畫面:百年前,昆西王爺為鎮壓叛亂,請來邪道煉制斷魂刀,用九十九名降卒的魂魄鑄就刀魂;但刀魂反噬,王爺一家被屠戮殆盡,只有幼子帶著半塊陰陽鏡逃脫......
“原來如此!” 林夏大喊,“必須找到另半塊陰陽鏡!” 她的目光掃過密檔插圖,發現鏡柄處刻著王府后花園的方位。此時,將軍虛影已完全實體化,手中斷魂刀劈出的黑色光刃擦著她頭皮飛過,削斷一縷發絲。
眾人在骷髏兵的圍追堵截下,跌跌撞撞沖出密室。甬道里的人骨突然活過來,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藍火焰,組成人墻擋住去路。陳婷舉起相機連拍,閃光燈照亮墻壁上隱藏的暗格 —— 里面整齊排列著九十九個陶罐,每個陶罐都貼著寫有生辰八字的黃符。
“這些是當年祭刀者的骨灰!” 韋藍欣顫抖著說,“打翻它們!” 張曉虎掄起剩下的半截鏟柄橫掃,陶罐紛紛碎裂,骨灰揚起的瞬間,人骨發出凄厲的哀嚎,自動讓開道路。但更可怕的異變發生了 —— 骨灰在空中凝聚成黑霧,化作九條螭龍,正是青銅門上的圖案。
螭龍咆哮著撲來,利爪撕開眾人的衣物。林夏感覺傷口處的符文灼燒得更厲害,意識開始模糊。千鈞一發之際,蘇晴突然清醒過來,她的瞳孔恢復清明,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 —— 玉佩上的紋路,竟與陰陽鏡的鏡柄完美契合!
“這是... 父親臨終前給我的...” 蘇晴哽咽著,將玉佩嵌入墻壁縫隙。整座王府開始劇烈震顫,后花園方向傳來金石相擊的巨響。眾人趁機狂奔,穿過掛滿人皮燈籠的長廊時,燈籠里的人臉突然齊聲低語:“回來... 回來...”
后花園中,一座破敗的涼亭下,半截石碑露出地面,碑上刻著半面陰陽魚。林夏將鏡碎片按在陰陽魚凹陷處,剎那間,萬道金光沖天而起。將軍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斷魂刀被金光吸起,在空中炸成齏粉。但更令人窒息的是,隨著金光消散,地下緩緩升起一座巨大的青銅棺槨,棺蓋上刻滿蠕動的符咒......
在王爺府那幽深昏暗的地牢之中,燭火搖曳,似隨時都會熄滅。“斷魂刀” 祁初被沉重的鐵鏈緊緊鎖住,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他的眼神中透著絕望,曾經在江湖上威風凜凜、令人聞風喪膽的 “斷魂刀”,如今卻淪為階下囚,這般巨大的落差讓他難以接受。
地牢的石門 “嘎吱” 一聲被緩緩推開,一道明亮卻又刺眼的光線瞬間射了進來。祁初下意識地瞇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來人。只見一位身形修長、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穩步走進地牢,他目光如炬,舉手投足間盡顯尊貴氣質,此人正是王爺。
王爺在距離祁初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冷冷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曾經的江湖惡徒,開口說道:“祁初,你作惡多端,今日落到這般田地,可曾后悔?” 祁初冷哼一聲,倔強地扭過頭去,并沒有回答王爺的問題。王爺見狀,微微皺眉,接著說道:“你若肯如實交代你背后的勢力,本王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祁初聽到這話,先是微微一怔,隨后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在狹小的地牢中回蕩,顯得格外詭異。“王爺,您太天真了。” 祁初止住笑,嘲諷地說道,“我既然敢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想讓我背叛我的主子,絕無可能!” 王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深知眼前這個人絕非輕易就能屈服。沉默片刻后,王爺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會手下留情。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罷,王爺轉身,帶著隨從大步走出了地牢。
看著王爺離去的背影,祁初的心中五味雜陳。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在江湖上的點點滴滴,那些快意恩仇、血雨腥風的日子仿佛還在眼前。他自幼被師父收養,習得一身絕世刀法,本想著能夠在江湖上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卻沒想到最終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如今,死亡即將來臨,他的心中竟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就在祁初陷入沉思之時,地牢中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祁初警覺地抬起頭,只見一只小老鼠從角落里鉆了出來,在他身邊跑來跑去。祁初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如今竟連一只老鼠都不如。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小老鼠的嘴里似乎叼著什么東西。小老鼠跑到祁初身邊,將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隨后又迅速鉆進了角落里。
祁初費力地挪動身體,撿起地上的東西,發現竟然是一把小巧的鑰匙。他的心中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難道這是上天在眷顧自己?他顧不上思考這把鑰匙是從何而來,急忙用鑰匙去打開鎖住自己的鐵鏈。經過一番努力,鐵鏈終于被打開,祁初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緩緩站起身來。
此時,地牢外的守衛似乎察覺到了異樣,開始大聲呼喊。祁初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行動,否則一旦被發現,就再無逃脫的可能。他悄悄地走到地牢門口,透過門縫向外望去,只見外面有兩名守衛正在四處張望。祁初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斷刀,準備拼盡全力沖出去。
就在他即將行動之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打斗聲。祁初心中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地牢門,只見王府的侍衛們正與一群黑衣人打得不可開交。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刀法凌厲,顯然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祁初心中一動,他意識到這或許是自己逃脫的絕佳機會。
于是,祁初趁著混亂,悄悄地混入了人群之中。他憑借著自己精湛的刀法,在人群中左沖右突,很快便殺出了一條血路。然而,就在他即將逃出王府之時,卻被一名王府的高手攔住了去路。這名高手手持長槍,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殺意。“想逃?沒那么容易!” 高手大喝一聲,舉槍向祁初刺去。
祁初身形一閃,輕松避開了高手的攻擊。隨后,他揮動斷刀,與高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對決。兩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閃爍,一時間難分高下。然而,祁初畢竟剛剛從地牢中逃脫,身體還十分虛弱,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就在高手一槍刺向祁初的胸口之時,祁初心中暗叫一聲 “不好”,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突然從旁邊閃出,用手中的劍擋住了高手的長槍。祁初定睛一看,發現救自己的竟然是一位女子。這位女子身著黑衣,面容絕美,眼神中透著一股英氣。“快走!” 女子對祁初喊道。祁初來不及多想,轉身便向王府外跑去。女子則留下來,與高手繼續戰斗。
祁初一路狂奔,終于逃出了王爺府。他回頭望了望身后那座燈火通明的王府,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救自己的女子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但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徹底改變,一場更加驚心動魄的江湖風云即將在他面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