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張磊聯系他的朋友,其他人則準備儀式所需的物品。
當天晚上午夜時分,眾人再次來到酒店廢墟前。張磊的朋友已經用挖掘機清理出了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雖然狹窄,但足夠一個人通過。
李婉兒帶著大家走進地下室,這里比一個月前更加破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她在戲臺的位置擺上了祭壇,放上了林秋的照片和一些祭品。
儀式開始了,李婉兒念起了咒語,聲音低沉而詭異。隨著咒語聲,地下室里的溫度越來越低,墻壁上開始滲出水珠。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祭壇上的蠟燭全部熄滅。林秋的照片上出現了一張模糊的臉,正是林秋的鬼魂!
“姐姐……” 林秋的聲音在地下室里回蕩,帶著一絲解脫,“我終于可以走了…… 謝謝你……”
林秋的鬼魂對著眾人鞠了一躬,然后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李婉兒松了一口氣:“好了,她終于得到解脫了。”
眾人走出地下室,看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都松了一口氣。這件事終于結束了。
然而,他們沒有注意到,在廢墟的角落里,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默默地看著他們,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他的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青銅盒子,和他們剛剛毀掉的那個一模一樣……
三個月后,城市里發生了一系列離奇的死亡事件。死者都是年輕的新婚夫婦,死狀和酒店里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 舌頭被割掉,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警方調查了很久,沒有任何線索。林夏看到新聞后,心里隱隱覺得不安,她覺得這些事情和錦繡酒店的案子有關。
她再次聯系了其他人,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大家都很擔心,決定一起去警察局,把錦繡酒店的事情告訴警方,希望能給他們提供一些線索。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名叫王警官的中年男人。聽完他們的敘述,王警官皺起了眉頭:“你們說的這些太離奇了,沒有任何證據,我們很難立案調查。”
陳崇玲拿出一些古籍,上面記載了類似的詛咒和儀式:“這些雖然不能作為法律證據,但可以給你們提供一些調查方向。我懷疑這些死亡事件和趙老板的后代有關,他們可能還在進行那種邪惡的儀式。”
王警官半信半疑,但還是答應會調查一下趙老板的后代。
幾天后,王警官給林夏打來了電話,語氣凝重:“我們調查了趙老板的后代,發現他有一個孫子,名叫趙天宇,是一家大型婚慶公司的老板。最近發生的幾起死亡事件,新婚夫婦都是在他的公司辦的婚禮。”
眾人決定去調查一下趙天宇。他們假裝成客戶,來到了趙天宇的婚慶公司。
公司裝修得很豪華,到處都是紅色的裝飾,看起來喜氣洋洋。但林夏總覺得這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趙天宇親自接待了他們。他看起來溫文爾雅,談吐得體,但林夏注意到他的左手小指少了一截,這讓她想起了趙老板的照片,他的左手小指也有同樣的殘缺。
在交談中,趙天宇不停地推薦他們使用公司的 “特色服務”—— 在一個復古的場地舉辦婚禮,據說能給新婚夫婦帶來好運。林夏假裝感興趣,讓他介紹一下那個場地。
趙天宇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那個場地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有著悠久的歷史。很多新婚夫婦在那里舉辦婚禮后,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林夏注意到他說這話時,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和那些死者臉上的笑容一模一樣。
離開婚慶公司后,眾人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
“肯定是趙天宇干的,” 張曉虎肯定地說,“他繼承了趙家的邪惡傳統,用新婚夫婦的舌頭和鮮血進行祭祀。”
李婉兒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我感覺到了,那個復古場地就是用錦繡酒店的材料重建的,里面充滿了怨氣。趙天宇把那里當成了新的祭壇。”
陳崇玲補充道:“趙家的詛咒儀式需要一個特定的場地,錦繡酒店塌了,他們就重建了一個。”
“我們必須阻止他,” 林夏堅定地說,“不能再有人無辜死去了。”
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潛入那個復古場地,收集趙天宇進行非法儀式的證據,然后交給警方。
約定的時間是一個深夜,趙天宇在那個場地舉辦一場 “特殊” 的婚禮。據他們了解,這場婚禮的新人都是孤兒,沒有親人,即使他們死了,也不會有人追查。
他們趁著夜色,悄悄潛入了場地。這里果然和錦繡酒店的布局很像,尤其是那個地下室,幾乎和他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在地下室里,他們看到了一個祭壇,上面擺放著各種詭異的物品。趙天宇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正在念著咒語,他的面前跪著一對新婚夫婦,臉上充滿了恐懼。
“就是現在!” 張曉虎大喊一聲,舉起攝像機開始拍攝。
趙天宇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立刻命令手下抓住他們。一場混戰開始了。
林夏沖過去,想要解開那對新婚夫婦的束縛,卻被趙天宇攔住了。“你們壞了我的好事!” 趙天宇面目猙獰,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向林夏刺來。
林夏躲閃不及,被刀劃傷了手臂,鮮血立刻流了出來。就在這時,她看到祭壇上的一個青銅盒子,和他們在錦繡酒店里找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她突然明白了,趙天宇就是用這個盒子進行詛咒的!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拿起那個青銅盒子,用力砸在地上。
青銅盒子碎了,里面的東西散落出來 —— 一綹頭發和一張寫著名字的紙,正是那對新婚夫婦的名字!
隨著青銅盒子的破碎,整個地下室開始劇烈搖晃,墻壁上滲出了鮮血。趙天宇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身體開始融化,最后變成了一灘血水。
他的手下見狀,嚇得四散奔逃。那對新婚夫婦得救了,他們感激地看著林夏等人,說不出話來。
張曉虎把拍攝到的證據交給了警方,趙天宇的婚慶公司被查封了,相關人員也被逮捕了。
城市里終于恢復了平靜,再也沒有發生過離奇的死亡事件。
林夏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心里感慨萬千。這件事終于徹底結束了,那些被束縛的靈魂也終于可以安息了。
她想起了林秋,想起了紅梅,想起了所有在這件事中死去的人。她知道,只要還有人心中充滿仇恨和貪婪,這樣的事情就可能再次發生。但她相信,只要有人愿意站出來,正義就會得到伸張。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她的臉上,溫暖而明亮。她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她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手里拿著一個新的青銅盒子,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雕花木門在身后發出沉重的吱呀聲,林夏回頭時,門楣上 “鳳鳴樓” 三個金字正被雨霧浸得發黑。檐角鐵馬在穿堂風里叮當作響,像誰在斷續哼唱《游園驚夢》的調子。 “這鎖都銹成這樣了。” 陳婷用指尖刮了下黃銅鎖扣,指腹立刻沾了層青綠色粉末,“民國二十三年的款,比我爺爺歲數都大。” 她掏出包里的黃銅鑰匙,齒痕與鎖孔嚴絲合縫,轉動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韋藍欣舉著相機退后兩步,取景框里的戲樓突然晃了晃。她按下快門的瞬間,二樓雕花窗欞后閃過一抹水紅,像有人披著戲服掠過。 “拍著什么了?” 張曉虎湊過來,他肩膀上的攝像機還在運轉,紅燈在陰暗中明明滅滅。 “可能是反光。” 韋藍欣放大照片,水紅身影已經消失,只剩斑駁的窗紙糊著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倒像是貼在里面的陳年海報。 門開的剎那,一股混合著霉味與胭脂的氣息撲面而來。陳崇玲突然捂住口鼻,她隨身攜帶的羅盤指針正在瘋狂打轉,銅殼撞得玻璃罩咔咔作響。“這地方陰氣太重。” 她從帆布包里掏出三炷清香,剛點燃就被穿堂風卷得直打旋,火星子濺在積灰的地板上。 李婉兒的手指撫過墻上剝落的墻紙,露出底下暗紅的底色。“這是血。” 她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尖細,“用糯米漿混著朱砂涂的墻,以前戲班怕鬧鬼都這么做。” 舞臺中央的紅氍毹積著半寸厚的灰,任東林踢到個東西,彎腰撿起來是支銀質頭面,點翠的鳳羽在陰光下泛著詭異的藍。“民國時期的玩意兒,值不少錢。” 他掂量著笑道,指尖突然被尖銳的鑲邊劃破,血珠滴在絨布座椅上,洇出個深色圓點。 孫運清突然咳嗽起來,他扶著柱子直起身時,看見后臺鏡子里映出七個影子。他數了數身邊的人,林夏、陳婷、韋藍欣、陳崇玲、李婉兒、張曉虎、任東林,不多不少正好七個。鏡子里多出的那個穿著月白長衫,正對著他緩緩鞠躬。 “你們看!” 蘇晴指著包廂欄桿,那里掛著件水紅色戲衣,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袖口繡的并蒂蓮正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匯成小小的水洼,泛著鐵銹般的紅。 張磊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他的手心冰涼,“那把月琴。” 舞臺角落里的舊月琴正在自鳴,琴弦顫動著彈出《夜奔》的調子,“我爺爺說過,1943 年那個雪夜,就是這把琴在鳳鳴樓響了整夜。” 雨勢突然變大,砸在玻璃天窗上噼啪作響。林夏看見水紅色戲衣的袖子動了動,像是有人在里面輕輕擺手。 “別動它!” 陳崇玲的聲音劈了個尖,羅盤指針已經倒轉過來,死死指著那把月琴。她從包里抓出一把糯米撒過去,米粒落在琴弦上竟彈跳起來,像是落在滾燙的鐵板上。 韋藍欣的相機突然自動連拍,閃光燈在黑暗中炸開。她翻看照片時,每張里都多出個模糊的人影,在舞臺深處變換著不同的戲裝,花旦、小生、凈角,最后定格成張沒有五官的素臉。 “這琴有問題。” 李婉兒蹲下身,指尖懸在琴身雕花上方半寸處,“木材里滲著東西。” 她突然抓起任東林帶血的手指按在琴面上,血珠立刻被木頭吸進去,琴身發出細微的開裂聲。 “你瘋了!” 陳婷想拉開她,卻被李婉兒反手按住手腕。李婉兒的眼睛亮得嚇人,“1943 年冬月初七,有人在這里用七個人的血祭琴。”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細,帶著戲曲的韻腔,“頭一個是唱花旦的素云,被灌了鉛墜在荷花池里。” 張曉虎的攝像機突然發出電流雜音,屏幕上閃過段扭曲的影像:穿水紅戲衣的女人倒在血泊里,手里還攥著半支斷裂的銀簪,月琴在她身邊汩汩淌著血。 “關掉它!” 林夏捂住耳朵,那雜音里混著女人的哭聲,和她外婆臨終前錄音機里的聲音一模一樣。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外婆就是攥著張泛黃的戲票斷氣的,票根上印著 “鳳鳴樓” 三個模糊的字。 張磊突然沖向后臺,林夏緊隨其后。化妝鏡蒙著厚厚的灰,卻能清晰照出他們身后站著個人,梳著民國時期的發髻,鬢角別著朵干枯的白梅。“我爺爺說,當年他在這里當學徒,親眼看見七個戲子被鎖在后臺。” 張磊的聲音發顫,指著墻角的鐵鐐,“鎖眼上還掛著他們的戲服紐扣。” 陳婷突然捂住心口,她貼身戴著的玉佩正在發燙。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玉墜背面刻著個 “素” 字。此刻玉佩像塊烙鐵,燙得她幾乎要脫手。 月琴聲突然拔高,尖銳得像指甲刮過玻璃。眾人回頭時,看見琴弦上滲出鮮紅的液體,順著琴身往下淌,在積灰的地板上匯成蜿蜒的小溪,朝著門口的方向流去。 雨幕里傳來隱約的鑼鼓聲,林夏數著那節奏,正好是《霸王別姬》里虞姬自刎的點子。 水紅色戲衣在穿堂風里揚起下擺,蘇晴突然指著戲衣領口,那里別著枚銀質書簽,刻著 “素云” 兩個篆字。“這是我太奶奶的東西。” 她的聲音發顫,從脖子上解下枚相同款式的書簽,“我家代代相傳,說太奶奶當年在這里失蹤了。” 韋藍欣的相機又開始自動拍攝,這次的照片里,水紅戲衣的領口多出顆人頭,長發遮住臉,只有只眼睛露在外面,直勾勾地盯著鏡頭。 “荷花池在東邊。” 陳崇玲突然站起來,羅盤指針指向東廂房,“煞氣最重的地方。” 她剛走兩步,腳下突然踢到個硬東西,彎腰撿起是只繡鞋,紅緞面上繡著并蒂蓮,鞋底沾著黑色的淤泥。 任東林突然大笑起來,他舉著那支銀頭面在手里把玩,“我奶奶說過,當年鳳鳴樓的頭牌素云,有支點翠鳳釵能換半條街的鋪面。” 他把鳳釵往頭上一插,對著破碎的鏡子比劃,“你們看,像不像?” 鏡子里的他身后,站著個穿水紅戲衣的女人,正伸手要摘他頭上的鳳釵。 “別動!” 林夏的聲音在發抖,她看見那女人的手腕上有圈深紫色的勒痕,和外婆舊照片里的傷痕一模一樣。外婆總說自己摔下過戲臺,可那分明是繩索留下的印記。 李婉兒突然抓起月琴,琴弦在她指間發出悲鳴。“他們在找替身。”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彈出段詭異的調子,“1943 年那場大火,七個戲子都沒逃出來。素云是最后一個,被鎖在化妝間里。” 東廂房的門突然開了道縫,一股腥甜的氣味飄出來。張曉虎的攝像機對準門縫,屏幕上出現片渾濁的池水,水面漂浮著七具穿著戲服的尸體,最上面的那個正緩緩轉過頭,臉和蘇晴長得一模一樣。 “太奶奶……” 蘇晴的聲音像被掐住,她看見那具尸體的手里攥著半張戲票,和她錢包里的半張正好能拼在一起。母親說這是太奶奶留下的念想,卻從沒說過另半張在誰手里。 陳婷的玉佩突然炸裂,碎片嵌進掌心。她盯著血珠里映出的影子,穿水紅戲衣的女人正在對她笑,嘴里流出黑紅色的液體,滴在地上開出朵朵血蓮。 月琴聲戛然而止,七根琴弦同時繃斷,在琴身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這墻是空的。” 林夏的指甲摳進暗紅色墻紙,指尖觸到塊松動的磚。她用力一推,磚塊應聲而落,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一股濃烈的脂粉味涌出來,帶著鐵銹般的腥氣。 陳崇玲往洞里撒了把糯米,立刻傳來滋滋的響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燃燒。她用手電筒往里照,光柱里浮動著無數細小的灰塵,細看竟都是細碎的骨末。 “是骨灰。” 李婉兒捻起一點灰,放在舌尖嘗了嘗,“混著胭脂和水銀,是用來鎮魂的。” 她突然指向洞壁,那里刻著七個模糊的名字,最上面的 “素云” 兩個字被人用利器劃得很深,邊緣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 韋藍欣的相機突然黑屏,再打開時,顯示屏上出現段文字:“初七夜,月上中天,以七人血,解此深怨。” 字跡猩紅,像是用鮮血寫就,還在緩緩往下流淌。 “今天就是初七。” 張磊看了眼手機,信號格始終是零,“我爺爺說,每隔七十年,鳳鳴樓的冤魂就要找替身。” 他突然抓住林夏的手,“你外婆的忌日,是不是冬月初七?” 林夏的后背一陣發涼,外婆確實是初七去世的。臨終前她反復說著 “鳳釵、月琴、荷花池”,當時誰都當是胡話,現在想來字字都藏著深意。 任東林突然尖叫,他頭上的銀鳳釵不知何時纏上了根紅繩,正往他脖子里收緊。“救命!” 他抓著紅繩的手被燙得冒泡,那繩子像是有生命般越收越緊,勒出深深的血痕。 東廂房的池水漫了出來,腥甜的氣味越來越濃。蘇晴看見水面漂著半張戲票,正朝著她緩緩漂來。她彎腰去撿,手指剛觸到票根,就被水里的東西抓住手腕,一股巨力將她往池子里拖。 “那是你太奶奶的手!” 李婉兒抓住她另一只手,池水里的手背上有顆朱砂痣,和蘇晴的一模一樣,“她想帶你走!” 陳婷的掌心突然發燙,碎玉片在血肉里發燙。她盯著血珠匯成的圖案,那是個詭異的符咒,和玉佩內側刻著的花紋完全相同。母親說這是保平安的護身符,可現在看來分明是道鎖魂符。 張曉虎的攝像機突然拍到個清晰的人影,穿月白長衫的男人正站在月琴旁,手里拿著把沾血的匕首。“是他!” 張磊指著屏幕,“我爺爺畫過這個人,當年就是他把素云鎖起來的!” 林夏突然想起外婆的日記,里面夾著張泛黃的照片,穿月白長衫的男人摟著穿水紅戲衣的女人,背景正是鳳鳴樓的戲臺。男人胸前的玉佩,和陳婷碎掉的那塊一模一樣。 月琴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次彈出的是《鎖麟囊》的調子,琴弦上的血跡順著木紋,慢慢組成七個扭曲的字:“血債,總要血來償。” “他是陳家人。” 林夏指著照片里的男人,“外婆日記里寫過,當年鳳鳴樓的老板姓陳,最喜歡聽素云唱《游園驚夢》。” 她突然看向陳婷,“你外婆是不是叫素云?” 陳婷的臉色瞬間慘白,她顫抖著從包里掏出張舊照片,穿水紅戲衣的女人站在戲臺中央,眉眼間和她有七分相似。“我媽說,外婆是唱紅過的角兒,后來嫁給了富商。” 她的聲音在發抖,“可我從沒見過外公的照片。” 韋藍欣的相機突然自動打印出張照片,是 1943 年的鳳鳴樓后臺,七個戲子被綁在柱子上,穿月白長衫的男人正把最后把鎖扣上,他身后站著個穿西裝的年輕人,側臉和張磊一模一樣。 “我爺爺當年是鳳鳴樓的學徒。” 張磊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總說自己對不住素云小姐,可從沒說過是為什么。” 他突然指向照片角落,年輕人手里拿著把鑰匙,和陳婷用來開門的那把一模一樣。 蘇晴突然沉入水里,池底的淤泥里伸出無數只手,抓住她的腳踝往下拖。她看見七具尸體在水里對她微笑,最前面的那個摘下頭上的鳳釵,釵尖閃著寒光刺向她的眉心。 “那是你的命燈!” 李婉兒咬破指尖,將血滴在水面上,血水立刻圍成個圈護住蘇晴,“素云是你的太奶奶,也是林夏的外婆,你們是親姐妹!” 林夏如遭雷擊,外婆從沒說過自己有姐妹。可蘇晴太奶奶的名字、戲服、鳳釵,處處都和外婆的遺物吻合。她突然想起外婆臨終前說的最后句話:“找到另半張票,給你姨婆賠罪。” 任東林的脖子已經被勒出紫痕,紅繩上滲出黑血。他掙扎著看向鏡子,里面的人影正慢慢變成穿水紅戲衣的女人,“你爺爺是當年的劊子手!” 李婉兒的聲音像冰錐,“任家當年幫陳家處理了所有‘麻煩’,包括那七個戲子的尸體。” 任東林的臉瞬間扭曲,他想起爺爺臨終前燒毀的賬本,上面記著七筆奇怪的支出,收款人都是殯儀館。當時他只當是生意往來,現在想來全是買命錢。 陳崇玲的羅盤突然炸裂,銅針插進她的掌心。她盯著血珠里的影像,七個戲子被推進荷花池,上面蓋著塊巨大的石板,壓石板的人手腕上,有和她相同的朱砂痣。 “我祖上是看風水的。” 陳崇玲的聲音發顫,“爺爺說過,當年幫人布過個‘七星鎖魂陣’,把七個冤魂鎖在鳳鳴樓,保陳家富貴三代。” 她突然看向陳婷,“陣眼,就是你身上的玉佩。” 李婉兒突然抓起月琴砸向鏡子,鏡面碎裂的瞬間,無數血珠從裂縫里涌出,在空中匯成行字:“三代滿,債要還。” “荷花池底下有東西。” 李婉兒的手按在池邊,水面泛起漣漪,映出七個模糊的影子,“他們在等最后個人。” 她突然指向韋藍欣,“你外公是不是姓孫?” 韋藍欣的臉色瞬間煞白,她顫抖著從包里掏出個舊印章,上面刻著 “孫記棺材鋪”。“我外公當年是開棺材鋪的。”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媽說過,1943 年冬天,他連夜做了七口棺材,送到鳳鳴樓就再也沒回來。” 孫運清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地上,立刻被地面吸進去。他盯著自己的手心,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紅印,形狀和孫記棺材鋪的印章一模一樣。“我爺爺說過,太爺爺當年是被嚇死的。” 他的聲音發顫,“死前總說看見七個穿戲服的人站在床邊。” 張曉虎的攝像機突然拍到段視頻:穿西裝的年輕人打開化妝間的鎖,把個穿水紅戲衣的女人推進去,然后轉身鎖門。女人在里面拍打著門板,嘴里喊著什么,可聲音被外面的雨聲吞沒。年輕人轉身時,臉上帶著和張曉虎相同的梨渦。 “是我爺爺。” 張曉虎的聲音在發抖,“他鎖了素云小姐!” 他突然沖向陳婷,“你外公是不是給了他好處?我爺爺后來突然發了財,買了好幾間鋪面!” 陳婷的掌心突然裂開道口子,碎玉片在血肉里發光。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陳家的富貴是用命換來的,到你這代正好三代。” 當時她只當是氣話,現在才明白那是血的詛咒。 蘇晴突然從水里浮起來,她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手里攥著那半張戲票。“另半張在我這兒。” 林夏掏出外婆留下的戲票,兩張拼在一起,正好是 1943 年冬月初七的《游園驚夢》,座位號是 “7”。 “七個人,七張票,七個座位。” 李婉兒的聲音變得空靈,“當年你們的祖輩,每人手里都有張票,見證了那場罪行。” 她的身體突然浮起來,水紅色的戲衣從她身上顯現,“我就是素云。” 所有人都驚呆了,李婉兒的臉上浮現出和舊照片里素云相同的梨渦。“我等了七十年,終于等到你們都來了。” 她的指尖劃過每個人的臉,“當年你們的祖輩,收了陳家的錢,眼睜睜看著我和姐妹們被燒死在里面。” 月琴突然炸開,琴弦像毒蛇般纏上每個人的脖子。“今天,該清賬了。” 素云的聲音在空曠的戲樓里回蕩,荷花池的水開始沸騰,七具穿著戲服的尸體慢慢浮上來,每張臉都和在場的人有著驚人的相似。 怨鎖難解 “等等!” 林夏突然喊道,素云的指尖停在她咽喉前。“外婆臨終前說過,她當年逃出鳳鳴樓了。” 她掏出外婆的日記,最新的一頁寫著 2003 年,“她看著陳老板老死,看著張老板破產,看著任家斷了香火……” 素云的臉開始扭曲,“不可能!” 她的聲音尖利,“我親眼看見她被鎖在化妝間!” “是我太奶奶換了衣服。” 蘇晴的聲音突然清晰,“她讓素云姨婆穿了她的戲服,自己留在了化妝間。” 她指向自己的太奶奶牌位,“她總說欠姨婆條命,每年都要來鳳鳴樓燒紙。” 陳婷突然笑了起來,掌心的碎玉片在發光。“我媽說過,玉佩碎的時候,就是詛咒解除的時候。” 她攤開手,碎玉片正在化作灰燼,“當年是陳家對不起你們,但三代人都沒得好死,也該夠了。” 韋藍欣的相機突然拍到道白光,七個穿著戲服的影子在白光里漸漸消散。“外公臨終前散盡家財,在鳳鳴樓附近建了座孤兒院。” 她的眼淚落在相機上,“他說這是替太爺爺贖罪。” 張磊突然跪在地上,對著荷花池磕了三個頭。“我爺爺晚年瘋瘋癲癲,總穿著戲服在院子里唱《夜奔》。”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現在我才明白,他是在向你們賠罪。” 任東林的脖子上,紅繩正在慢慢變淡。“任家后人再沒沾過血腥生意,都做了醫生。” 他摸著脖子上的勒痕,“爺爺說這是在替祖先積德。” 陳崇玲的羅盤碎片突然重組,指針指向東方。“我已經拆了七星陣的陣眼。” 她看著漸漸清晰的指針,“你們可以安心走了。” 素云的身影在白光里漸漸透明,她最后看了眼眾人,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怨了七十年,也該放下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只是這戲樓……” 雨突然停了,陽光透過天窗照進來,落在積灰的紅氍毹上。眾人回頭時,月琴安靜地躺在舞臺中央,七根斷弦不知何時已經接好,琴身上的血跡變成了七朵淡雅的蘭花。 “鳳鳴樓要拆了。” 陳婷摸著斑駁的門柱,“政府說要建紀念館,紀念當年遇難的戲子們。” 林夏最后看了眼戲樓,檐角的鐵馬還在輕輕搖晃,卻不再發出哀鳴。她仿佛聽見七十年前的《游園驚夢》還在回響,只是這次,沒有了怨恨,只剩釋然。 走出戲樓時,每個人的口袋里都多了片干枯的蘭花,那是素云最后的饋贈,也是七十年怨結解開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