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伙計跑開后,周掌柜卻是躊躇起來,猶豫著要不要將此事告知少爺。
畢竟少爺與宋小娘子還有生意上的牽扯,若是少爺能幫的上忙,將來宋小娘子的貨物應(yīng)該會優(yōu)先供給他家少爺吧?
周掌柜在心里如此這般的盤算著。
另一邊師徒兩人乘車回到村里。
師徒兩人在村口分別,宋芷歸家尋舅舅。
而鄭大夫則是先行歸了家。
他還未進家門,遠遠的便見到了站在門前張望的老伴。
見著來人,王氏眸光一亮,當(dāng)即抬腳迎了上來,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如何,可是有懷明的消息了?”
鄭大夫不想老伴焦急,點點頭道,“是懷明來的信,咱們家里說。”
王氏見老頭子的面色并無悲傷之色,又聽聞確實是兒子來信,提著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氣后,抬腳跟了上去。
回到家后,鄭大夫簡略的同老伴說了說信件上的內(nèi)容。
王氏既欣喜兒子還活著,情況并不是他們所設(shè)想的那般糟糕。
又擔(dān)憂起兒子被滯留漠北的境遇。
一時之間王氏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鄭大夫見老伴微微失神的眼神,便知其內(nèi)心的擔(dān)憂。
在剛看過兒子的信件后,他又何嘗不是這般心神不寧。
好在這一路他也想明白了,他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和聲寬慰道:“兒子有了音訊回來,是好事,別愁眉苦臉的了,你該高興才是!”
王氏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話是這般說,可到底漠北遠在千里,且那里條件艱苦,還要在蠻夷身邊討生活....”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懷明在漠北待了三年都無事,他們又需要懷明的醫(yī)術(shù)治病救人,兒不會有事的!”
這話暫且安撫住了王氏,她遲疑著問到:“既然知曉懷明在漠北,那你還要去草原嗎?”
去肯定是要去的,只是遠去漠北一路危險重重,他實在不想阿芷也跟著。
沉默間,宋芷的到來打破了院中的沉寂,“師父,我將舅舅請來了!”
鄭大夫收斂思緒,立即起身相迎。“阿芷舅舅來了,快屋里坐,老婆子你去泡一壺茶水來。”
“叔,不必麻煩了,你是阿芷的師父,咱們無需這般客道來客道去。”
他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信件的事情,阿芷方才大致與我說過,既是知曉人現(xiàn)在在漠北那就好尋很多。”
“這些年我雖親自前往,但我有一支商隊,每年都要往返云城與漠北之間。”
“令郎在漠北又有醫(yī)術(shù),這樣的人,在漠北之地鳳毛麟角,且不論我的人見沒見過他,就是探尋起來也容易查找。”
王氏端了茶水來聽到這話,感激的先同對方斟了茶水,詢問道:“阿芷舅舅,那漠北是個什么地方?若是尋到了人,能將之贖買回來嗎?”
“漠北,是在北戎部落更北的地界,那有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場,也有黃沙漫天的戈壁。
“與咱們中原大不相同。那里部落眾多,多以放牧為生,且十分善騎射。
“而且那里的民眾并未受教化,因而看起來頗為野蠻、粗俗。但也不乏豪爽,淳樸的牧民。
“令郎有醫(yī)術(shù)傍身,如今定然被某個部落所用,至少在性命上,暫且無虞。”
“不過也正是他身懷醫(yī)術(shù),對于那些人來說是有用之人,想通過贖買回來應(yīng)是不太容易!”
衛(wèi)常遠在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注視著兩人的神情,見兩人緊皺眉頭,便有心寬慰道:
“您放心,您家中的事情,便是我衛(wèi)常遠的事情,某自當(dāng)全力以赴。”
“我的商隊在漠北也算有些人脈,待他們?nèi)诉^來,我先問一問他們可有知曉令郎情況的,在好好籌謀運作一番,將人帶回來也不是毫無可能!”
“兩位先放寬心,稍待幾日。”
其實漠北的情況,遠比他現(xiàn)下告知兩人的要復(fù)雜的多。
若是他沒記錯妹婿就是被衛(wèi)和從漠北帶回來得,并且大將軍正籌謀著什么。
至于他們有什么打算,因著當(dāng)時他一門心思的想要尋阿芷他們,并未過多過問。
衛(wèi)常遠此時隱隱有些后悔起來,早知道還有這一茬,說什么他當(dāng)時也該耐著性子聽一聽的。
好在,衛(wèi)和他們估摸著也該到了,左不過在等上個幾日。
鄭大夫與王氏聽罷,忙不迭的連聲道謝,“多謝,多謝,若是沒有你在,對漠北一無所知我們,也只能在家里干著急。”
“您是阿芷師父,對她有再造之恩,又對小康這孩子有救命之恩,若說謝,反倒是我要謝二位才是。”
雙方又客氣的寒暄一陣。
宋芷見師父,師娘因為師兄的事情,心緒起伏了大半日。
須得給他們時間以及空間好好消化這個消息。
便主動告辭道:“師父,您也跑了半日了,且先歇歇,下晌的課我就自己在家中復(fù)習(xí)。”
鄭大夫知道小弟子的好意,擺了擺手道:“如今正是一口作氣的時候,下晌的課業(yè)照舊。”
見師父如此說,宋芷乖巧應(yīng)下后,領(lǐng)著舅舅告辭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宋芷忽然開口問道:“舅舅,我父親當(dāng)時是不是從漠北回來的?”
衛(wèi)常遠嚇一跳,沒想到這小丫頭竟是都記在了心里。
這孩子是個膽大且心細的,他沒想到她這般敏感的捕捉到漠北的不同尋常來。
他也不隱瞞,點點頭,娓娓同她道:“你父親與他的上峰身陷漠北,后來也不知為何只有你父親先行同我商隊一道回來,至于他的上峰卻仍舊留在那處。”
“涉及機密,具體原由我們不好打聽,你父親也不能說。”
宋芷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還真是內(nèi)有隱情。
只是不知父親要去漠北做什么?
哎,知道的內(nèi)情太少,即便她有心猜測也是毫無頭緒。
她撓了撓腦袋,忽的想到周煜先前所說,云城的大將是他的叔父。
或許下回見到他可以旁敲側(cè)擊的問一問。
宋芷有了主意,腳下的步伐不由輕快了些許。
一旁的衛(wèi)常遠自是不知外甥女心中所想,也只當(dāng)這孩子是個豁達的。
而他此時的心中盤算著,待衛(wèi)和到來得好好問一問他們在漠北的情況。